<>且说那女子换下侠客衣,改了女装,随着侍女入了前厅,那夫人见她过来,早已是心中欢喜,忙一把拉过,甚是亲昵地道:“惜怜,你可算回来了,这几日又到处乱跑,也不说回来看看你妹妹。也不说看看我。”说着又拉着她在那主座并排坐了道:“又跑到哪儿去打抱不平了?”
“娘亲才不想知道我去哪儿打抱不平了呢,娘亲只担心我是不是又受伤了。”那女子换了女装,竟仿佛性格也跟着变了一般,言语之中虽仍有侠傲之气,却多了一股富家小姐的娇美柔情。只见她额盘抛家髻,面涂露凝脂,收敛了眉间狠意,却换了两弯柔情。一袭抹胸缀绒白雪赤枫裙,配一条浅粉色披肩画帛,看着甚是柔美。“我这不就是因为思念娘亲您和雨淑妹妹才回来了吗?”
这女子姓木,名叫木惜怜,若论血缘,倒和敬府没多大关系,只不过是这中年妇女早些年认的一位干女儿。虽挂了敬府小姐的名,可平日里却只爱舞刀弄剑,且生性骄横,最爱打抱不平。二八之时随了艺人学武,如今那剑法拳脚倒也小有所成。有道是技高人胆大,自从惜怜学了武功,那家里是更容不下她了,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大半个月不在家中。每次回来,身上总要带点伤痕。大人们看着心疼,可惜怜却乐此不疲,不管旁人如何劝阻,仍是我行我素,天长日久,大家知道再劝无用,便也就渐渐习惯了。
同她讲话的这中年妇女,乃是这府内的长夫人,姓王,大家平日里都叫她王夫人。而那位叫敬雨淑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敬府大小姐,只不过平日里她总称木惜怜为姐姐,那下人也就跟着改了口,呼她为二小姐,反称木惜怜为大小姐。
“可别说了。”王夫人叹了口气道:“正好你今儿个回来了。小雨她...唉...”
木惜怜方才在屋顶偷听,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因而便问道:“可是又发了癫疾?”
王夫人点头,叹了口气道:“你说这是什么孽啊?一个地痞流氓,把我家好好的雨淑弄成这样一个痴痴傻傻的样子。”
“雨淑妹妹她...现在怎么样了?”木惜怜微微皱眉,问道。
“方才发了癫疾,疯了一阵便昏倒了,现在正在房中休息。”王夫人摇头,却又忽然狠狠地道:“真想掐死这个畜生!”
木惜怜知道她所说之人便是那害敬雨淑得癫疾的男子,也不好插话,因而道:“既然如此,我便去看看雨淑妹妹吧。我好久没见她了。”
“嗯。”王夫人点点头,却又忽然叮嘱道:“只是要小心一些,你知道你妹妹她...”
“娘亲放心。”木惜怜笑道:“娘亲你还担心我手劲儿比雨淑妹妹小吗?”
别了王夫人,随着侍女穿屋过巷,不多时便来到了敬雨淑闺房。木惜怜见门口两个婢子神情紧张,知道敬雨淑定是又发了狂症,不由得眉头微皱。挥了挥手,示意婢子退下,自己却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中陈设与别家闺房无二,只是那牙床上合衣躺靠了个女子。那女子上身穿着白衫,脸上微微泛白,虽有憔悴之色,却尽数被那绝色天姿给掩了。面上无甚粉饰,却天然一股弱娇,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爱。樱唇少血色,不减芳姿半点。病眸多烟波,更添媚骨三分。颦颦有捧心之态,楚楚现弱柳之姿。真个是画中仙子今初见,方知人间有此人。这便是那敬府二小姐敬雨淑了。
木惜怜本就是个美女,可每每见了敬雨淑,心中都自惭形秽,只不过二人亲如一人,倒也无什么嫉妒之说。今日见敬雨淑病态之中更多了几分娇美,木惜怜也不藏话,笑着道:“雨淑妹妹,这是要学西子的弱风残柳之美啊?”
敬雨淑看到木惜怜进来,脸上一下子欢喜起来,可那手却忍不住地往往棉被之中缩去。“木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木惜怜看得敬雨淑缩手,知道她定是又在拿剪刀自残肌肤。因而皱了眉头来至床前坐下,一把将那棉被掀开,果看见那敬雨淑的左手手背鲜血淋漓,而右手里却拿着一把小银剪刀。
“你真是要气死我这个当姐姐的。”木惜怜一把抢过那剪刀丢至一旁,装出一副十分生气的模样,伸手从床前的药盒里取了药粉出来,一面为她收拾伤口一面道:“你还背着娘亲藏了多少剪刀?”
“我才没有藏呢。”敬雨淑见木惜怜发火,不由得满脸委屈低声道:“他们不敢给我抢走,怕我又闹别的事,就给我准备了止血药。”
“他们不管,我这个姐姐可得管管了。”木惜怜谈话之间已将那伤口包扎地差不多了,好在那些伤口虽然流血甚多,但大多痕浅,撒上药粉便基本都止了血。“这几天我就看你,天天在一次,看你还怎么偷小剪刀。”木惜怜说着,伸指在敬雨淑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
“姐姐你这次不走了啊?”敬雨淑捂着脑袋,脸上却是欢喜非常:“平日里你都不愿呆在家里呢?怎得今天忽然想开了?”
“还不是因为...”木惜怜几乎便要说出口,可最终还是忍住了道:“怎得了?我这个当姐姐的想念妹妹,想回家看看都不行?你要是嫌弃姐姐我,那我现在就走好了。”说着便站起身来,假装要往外走。
敬雨淑见木惜怜要走,忙伸手拉住央求道:“好姐姐,我错啦,姐姐看妹妹当然可以。姐姐不要走。”
木惜怜笑道:“你这个丫头,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说着便脱了秀鞋,一下子跳上牙床钻进被窝道:“看姐姐我今天好好教训一下妹妹。”说着便伸手去挠敬雨淑的胳肢窝。
敬雨淑被木惜怜这么一挠,不由得又是笑又是求:“好姐姐,你饶了我吧。妹妹在也不淘气了。”二人就这么又闹又笑,许久方歇。
柴房内
鼾声阵阵,四下如滚滚闷雷。李奉英躺在连榻之上,被十几个大汉挤着,想动也不能动,想睡却睡不着。只得怔怔地望着房梁发呆。
酒店内
“好酒啊,好酒。”床铺上的大司马梦语连连:“太子殿下,再来一杯。”百镀一下“归鸿祭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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