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逸回头,看见褚琇莹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心口中泛起丝丝的不舒服。
他心心念念的母亲突然出现在面前,他该是激动的,可他又激动不起来,尤其是看着她哭,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石头压着一样不轻不重。
“别哭了!”
他捏了捏拳头,克制着将她扶起来的冲动,尽量冰冷的开口。
“我对你们俩的感情生活实在是不感兴趣,你要是想要一个倾诉对象,那我肯定不会是那个人!”
“景逸!”
大抵是看出了他对她真的没有半点怜悯之情,褚琇莹一阵错愕,抬起头来时,殷景逸刚好转了头。
“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出了门。
褚琇莹被王树华打了一顿,脸上、身上都还有伤,刚住了两天院,根本不可能痊愈。
殷景逸把她放在医院,一是为了监视她,二来也是为了心底那突然涌出来的说不清的不知道该如何宣泄的情绪,找一个缓冲点。
“桃桃?哦!笑一个!”
殷景逸回家时,陈德英带着殷奶奶来了景藤弯,正在哄着殷慕桃玩。
小丫头向来不认人,谁来了都会咧着嘴角笑,可今儿无论怎么哄,她笑得都不是很开心。
老太太见殷景逸回来了,皱眉道,“逸儿,丫头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看这桃桃还那么小,就知道找妈妈了!”
“是啊!景逸,飞扬不是你的秘书吗?”
陈德英回了一个头,又去看殷慕桃,“她现在才刚出月子不久,你也不能让她太劳累了,桃桃还那么小,还是亲近妈妈好一些。”
她手里那么一只新买的黄小鸭,手里一捏,再松手,就叫了起来。
她保养得好,脸上的笑容灿烂,大方又得体的打扮,让年近五十的她当真看不出来真实的年龄。
她比褚琇莹其实只小了一岁,可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绝对没人说她们俩差不多大!
闻言,殷景逸不咸不淡道,“M国那边有个项目,之前一直都是她负责的,现在她生了孩子,那边正等着,就让她过去了,可能有一段时间吧!”
“有一段时间是多久?”
陈德英皱眉,没有来得及说话,老太太已经开了口。
“我可告诉你啊!丫头已经生了孩子了,就是我们殷家板上定钉的媳妇了,你可不能欺负她!你是她老板,可你也别忘了,你是她老公!”
“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欺负她的话,那我一定饶不了你!”
“嗯!”
殷景逸应了一句,也不知道把这话听进去了多少,沉着脸跨着步子要进书房。
殷慕桃看到爸爸来了,没有向往常一样抱着她,她嗓子一开就嚎了起来,那响声让人耳膜都震动。
老太太刚刚还逗得她笑,此时,一听这哭声,佯装嫌弃的拍了她一下,就把她给了殷景逸。
“得得得,小白眼狼,祖奶奶也不抱你了!你去找你爸去吧!”
殷景逸无奈的接下殷慕桃,小丫头立刻就抱住了殷景逸的脖子,生怕他丢了她似的,弄得殷景逸一颗心软软糯糯的。
他刚抱着殷慕桃进书房,何律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殷先生,庄小姐想要见你!你的意思是……”
“不见!”
殷景逸脸色一沉,“把东西交上去,走相关的法律程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告诉她,我不会再见她。”
“可是……”
“按我说的做!”
何律师听到这话,也是一脸的无奈,但是没办法,他是老板,他得听他的。
挂了电话,何律师走回郭座位,看向那个坐在对面略显憔悴的女人,“庄小姐,不好意思,殷先生不会来见你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见我?他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庄飞扬想不通,她明明已经到家里找过了,怎么就没有?再来要求见他,他竟也是避而不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之前,是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庄飞扬根本想不到别的原因,静静地等着传唤。
半个月的牢狱生活,吃不好,睡不好,日夜牵挂着孩子,又挂念着殷景逸,庄飞扬好不容易在孕期养胖的十几斤又迅速的瘦了下来。
天气变凉,她天生怕冷,在里面感冒了,一说话,鼻子都能冒气球。
她坐等又等,没有等到殷景逸的探视,也没有等到判决书下来,倒是等来了殷景荣。
“飞扬!”
殷景荣见到她是比较激动的,可庄飞扬却是明显的激动不起来,“你来做什么?”
“我……”
殷景荣看着那张消瘦的脸,道:“我就是担心你,我从国外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情,我担心你!你还好吗?”
“我挺好……挺好的啊!”
庄飞扬没了回应的心思,整颗脑袋都是晕晕沉沉的,眼睛都像是要闭起来,酸胀得厉害,又热烘烘的,还有点冷。
“我好像有点困了,想睡觉了,你先回去吧!”
庄飞扬低低的说着,就想回去,殷景荣突然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庄飞扬,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设计了她,她能设计回来,对他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她不会轻易的妥协,除了那人是殷景逸……
“我该是什么样子的?”庄飞扬惨淡的笑了笑,“殷景荣,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原本就是什么样的?”
眼眶酸胀得发热,可却是干干的,什么都没有流出来。
“我是不是被关在这里面,还要一副相信我能行,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我是人,不是机器,我也喜欢胡思乱想的!我想我的孩子,我想……”
说着,喉咙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可头却似乎更晕了。
殷景逸要以她勾结对手公司,企图出卖商业机密为理由控告她,她在这里被关了许久,又没有一个结果,她已经等得快要崩溃了,哪里来的鸡血?!
在这里的日子不是痛苦,是折磨,心灵上的折磨,对未知未来的折磨,漫漫长长的时间将她的信念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