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瞧着从柜子里滚出来的人,好想一巴掌打死他,没想到这家伙还没走,他能走么?不能。他缩在柜子里面,把一切的希望都扼杀了。原本还指着通知中年男子来救他们,结果连他本人也被困。
甜甜和杜飞燕爬起来,顺也把里昂拉起来扔在轮椅上。这时间,谁也没顾得着谁,都慌忙找东西去顶房门。
房外两个劲大如牛的奇怪“尸体”紧追着他们不放,誓要把门撞开。
“推桌子,快,一二三,推!”里昂着急地说。
桌子有十米的长,两米的宽,虽然中间有一米宽是凿空的,但是对四个人来说,而且里昂还是残疾人,显然吃力不讨好。
不对,他想着,他应该算伤者才对,受伤的人不负责推桌子。
他们试了试,果然是推不动。
“笨蛋,尽出馊主意。”杜飞燕生气地踢桌子。
“你别骂人,有本事你拿个主意。”甜甜不气馁,继续做无用的功。
“你们都别争,干嘛不走呢?我都是废人了,留下来帮你们挡住那东西。”里昂失望地看着他们,转子朝门口冲过去。
“笨蛋,你以为死了我们就能逃了吗?瞧瞧他。”杜飞燕的手指怒不可遏地刺向中年男子——帝国集团的董事长。接着转到甜甜身上,“还有你,说什么大集团如何的厉害,结果直升机不是被炸毁了?”她的眼睛像根尖刺,瞄向甜甜。
里昂心道不好,赶紧转回来插进她们之间。
“你们都别吵,房门快要被撞开了。”
刚说完房门就在“尸体”的撞击下中纷纷地碎裂。
“尸体”的手突入插在房门上,一时不懂后退挣脱,就在那里挥着要抓人。
中年男子扑上前去抓着其中的一双手,“我有个办法,咱门先这样拖着它们。”他眼睛盯着甜甜和杜飞燕,示意她们有过来。
那个被抓住手的尸体,就竟然真的动不了,门卡住位置,也不能后退或者前进。
她们见效果如此,也赶过去,想把另外的抓住,不想那个早缩回去了。
里昂在旁边看着也是心急,转着轮椅过这边不是,到女孩那边也不是,更不要说想办法,他脑子里正混乱一片。
“你们别急,我已经叫唐鸥过来支援了。”中年男子安慰后,接着不满说,“竟然把‘替身人’引来,是想害死我吗?”
听了这句话里昂忍不住骂他:“堂堂的董事长也被困在这里,你还有脸来说我?你先解决掉眼前的事情再说。”
“董事长!”杜飞燕鄙视地看着身边扛着双青筋暴露的手的中年男子。
“我们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甜甜弱弱地说。
什么事?当然不能怪董事长了,他也就接了个电话。里昂暗自在想,身为无业青年,他没法想象到背后的集团斗争的手段和不顾一切的后果。
帝国集团原属于星辉企业名下的一个子公司。
星辉企业,里昂从来没听说,他知道最多的不过是他玩的那个出名的美女跳舞游戏,它就是企业委托开发与代理的。作为幕后企业的操纵者,它又不可能正经地经营一间存在许多对手的游戏公司。
这直接导致商业上的战斗和地下的暗黑战场。商业战斗在城市内最常见,但是地下来的各种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恒星联合是另一间强势的游戏公司,它是星辉企业的对头,又是本市内著名的联合企业,下辖三百多间有名的各类型企业。大到屋子房产,小到杯子钉子,全市商业都被垄断,也是最早开始于地下打斗的商业之一。
二十年前,里昂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星辉企业刚出来经营,恒星联合在游戏运营上输给了星辉企业。商业战失败后,恒星总裁召集智囊团想办法重夺江山,不为资金也为面子。有人想出个主意,既然城郊那片小树林历来是千年难解的问题,就用它做文章。
又因为小树林的怪异,导致城市内各门类的法师祭师林立如海,有道行的法师自然不少。恒星就派人去收集法师,想暗中设个阵法什么的改变命数,让星辉企业胎死腹中。
不料星辉企业有商业间谍在恒星中,窃得如此机密,早一步先把法师全部收集去,凡是本市内不论有名无名的法师,全部“请走”,或绑架,或威胁,或恐吓,总之强行关起来,名义上是请。
恒星报案无果,找人与恒星火拼,成功劫走部分法师,各自开始了暗黑的地下斗争。
八年时间,那段岁月是城市内最黑暗的斗争。
不断的有人死去,或是员工,或是管理层的人,或是无辜的平民,只要是制造或者使用对方公司的产品,就会莫名奇妙地死亡。
两个公司不断地指责对方使用不合法的手段,但是谁也没证据,市内政府方面也没法做出结论。
后来,实在死的人太多,市内政府鉴于压力不得不对城内做企业整治。
这个时候,帝国集团的某个副董事长,获得星辉企业内部法师的全部名单,于是背叛出星辉企业而独立为一个大型公司。
但是鉴于两大公司的夹击,帝国集团选择与市内政府合作,帮助肃清市内的企业不良行为,致使两大企业的斗争结束(名义上的)。
再后来,恒星企业也分出一个企业出来,名义为自由企业,也就是不进行暗中的斗争。它由外资合作,把西方的教堂大量引进。
那斗争的时代,最出名的是唐家,有传言他们使用猫灵,一夜之间暗杀死数百恒星联合企业那些在酒店的头头,地点是里昂前些时候被甜甜带去的那间将被拆迁的茶楼。
关于城市的事情,里昂一点也不知道。他自懂事以来就没见过父母。
甜甜说,他失忆了,也许吧!他从来就没考虑过这问题。
他的记忆是从企业暗黑斗争结束开始,被人收养,又被人抛弃,七月十四出生的不详日子,连他自己都觉得倒霉。
此时中年男子好奇地看着里昂,好像整间房内就他感觉最奇怪。
“怎么?”里昂不解地朝自己看看。
中年男子擦把汗。
突然他飞了,扑在门外两米远的地方。
里昂吃惊地倒转轮椅。
原本那双插进来的手此时插得更入,它的主人,“尸体”的整个脑袋都撞破房门,嵌在门板上。
甜甜和杜飞燕急忙过去帮忙。
她们一人抓住“尸体”的一边手。
“推!”杜飞燕喊。
“拉!”甜甜同时也喊出。
结果她们都愣住地看对方。里昂急忙喊:“被抓手,抓脸。插它的眼睛。”他恨不得跑下轮椅过去帮忙。
可是来不及,“尸体”稍用力房门就碎裂了。
“快躲起来!”中年男子不顾他们,先朝桌底钻进去。
里昂慌张地从轮椅滚到地下,眼睛乱瞅桌子的柜子看那个坚固。甜甜和杜飞燕跌倒过来,刚好到他的位置,顺手将他塞进一个柜子里。
她们随后也躲进来。
三人挤在半米大小的桌子柜内,几乎是压缩饼干的狭窄,肉贴着肉,头靠着脚。里昂清晰地感受到前后两个柔软的身体,还有青春少女的气息。
沉重的脚步声——
他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倾听着。他想,它一定是在寻找自己,这里就他倒霉!
可是外面的脚步声却远离。
它们朝着桌子的另一边过去,那是中年男子躲着的地方。甜甜朝里昂瞪来,他骨折的腿刚好放在她肩膀上,脚掌就靠着她的鼻子,还脱掉鞋子。
别动——里昂对她打口型,她一动他就痛得要命。
她鼓着腮紧紧捏住鼻子,投来个厌恶的眼神,里昂尴尬地笑笑。
杜飞燕咬着手指哑笑,不停地颤抖,里昂真怕她不小心发出声音来。
外面突然安静了。
它们走了?这个想法在里昂的脑袋游转着的时候,桌子猛地剧烈震动,他的伤腿碰在柜面上,痛得他心跳几乎要停止。
接着传来声惨叫,撕裂的杂音,桌子又震动了下。
沉重的脚步围着桌子转两圈,后来往门的方向走,渐渐没有声音。
三人长长地吐口气。
甜甜一脚把里昂踢出柜子,“死鬼,你的脚臭死我了。”她横着眉毛瞪里昂。可是里昂觉得她不像发怒,放看更可爱。
“嘿呀,胆小鬼也会发怒?”杜飞燕嘲笑,跟着从柜子出来。
“告诉个秘密,我的袜子有六个月没洗过。”他神秘地朝杜飞燕眨眼。
杜飞燕慎重地点点脑袋。
甜甜冷冷的眼睛突然睁大,喉咙咕咯,转脸往旁边吐了一地。里昂见不是玩笑,赶紧把话说清楚。
他朝桌子的另一边看去,帝国集团的董事长头被扭到背后,肚子被撕烂,死得极其凄惨恐怖。他不敢看那模样,稍稍看眼就转脸看别处。
房间内的“尸体”走后,在大厅里也不见它们的踪迹,不知道是在屋子内某个地方还是被抓走了?那卡车拉它们过来的,不知道还是不是人?里昂不敢想象。
三人悄悄地穿过大厅,到处都是废墟和死亡的尸体。
地上有血迹涂抹的几个大字:你终于长大了。三人互相看眼,茫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