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望远远的,远远的便看见耿秋明的宿舍里亮着灯。那灯光似箭直刺穿吕望的心啊!吕望匆匆的往前走,他踏着路上的泥水来到耿秋明宿舍近前时,倒见那灯光忽然的一下子灭了,灯一灭,屋里一团漆黑,吕望也觉的心底一暗,“咯噔”一下。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了。
吕望听屋里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说:“叔,我怕。”耿秋明淫笑着劝那个女孩说:“别怕,没有事的?”那女孩倒是挺天真的说:“叔,痛吗?”耿秋明说:“和打针一样,不过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那女孩似乎被说通了,她说:“好吧!”那女孩的声音如此清纯,如此无奈——那是周丽华的声音啊!吕望的心在流血啊!自己最爱的人被别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此时的吕望想都没有多想,他已是顾不了那么多——他顾不了人家是不是车间主任了;他顾不了自己以后还要不要在人家手底下干活;他顾不了自己闯进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反正吕望是豁出去了。吕望抬腿就踹门,那木门结实,吕望的后生也差劲点,那门要是张三虎、李键保能一脚就踹开,但是吕望却踹了三十来脚,那门才被踹开。门一开,吕望跟着冲进去,外面的凉风也随之而入。吕望进门后便在一旁墙上摸灯绳,他摸到了灯绳一拉,灯光如同潮水一样一下子洋满了屋内所有的角落。
屋子里一片光明,吕望像一尊冲锋的烈士的雕像,他昂首挺胸,怒目向前,只见床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提着裤子的耿秋明,一个是刚披上衣服正在掩怀的女孩,那女孩的脸通红通红的。吕望一进门,一开灯,像烈士般往那里一站,那个女孩便绕过了吕望夺门而出。
吕望发现那个女孩不是周丽华,一下子他便如同斗败的公鸡,刚才那烈士般的豪情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面对发呆的耿秋明,吕望有些骑虎难下了。
耿秋明刚才正在兴头上,忽然听有人踹门,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让耿秋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一脚脚有力的踹门,耿秋明就觉得是踢在自己心上,他赶忙穿衣提裤,他还没有收拾停当呢?门便被踹开了,接着灯也被拉着了。耿秋明还以为是谁呢?当他一看是弱不禁风的吕望时,他的心也平静了许多。他阴沉着脸,怒气冲冲的问:“小吕,你到这里干啥?”吕望见状,其实此时吕望心里也怕了,他讨好的在脸上堆起一些笑容来说:“耿主任,对不起,我踢错门了。”说罢,吕望从门里退出来,轻轻的关上门,悄然而去。
吕望踹开耿秋明宿舍的那件事,其实许多人是目睹的,那几个人就是磷铵中控室里的那几个人。这天一上班,耿秋明便领那个女孩来上班了,班上没有空岗位,耿秋明便让班长打发周丽华回了家。让那女孩顶空压机岗位,耿秋明和那女孩在空压机房里闲谈,说的那个女孩动心了,于是便领着那个女孩回了宿舍。他们在回宿舍的路上碰见了小班长吴善终,吴善终回了磷铵中控便和中控的那几个人说起。那几个人都来了兴趣了,当然这岗位上不能走的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便留下了李键,然后他们几个跑到宿舍区,趴到耿秋明宿舍的后窗上偷窥。
那个女孩是磷肥厂刚来头天的临时工。原来她在厂门口出去不远的桥头小饭店干。耿秋明和他那一帮爪牙经常去那里吃饭便认识了。后来那个女孩因为和饭店里一个帮工的妇女不合,吵了一架,便不想在那里干了,于是请耿秋明帮忙。耿秋明便让那个女孩顶岗,派三班空压机、氨站、过滤机、尾吸四个岗位轮休。这一天这个女孩头一日上班,来了才派周丽华休息了。周丽华七点多坐接送车来厂里接了班,八点多又坐接送车回去,白忙活了一场。吕望并不知道这些,他听李键说空压机房的女孩让耿秋明叫去了宿舍了,以为是周丽华,于是踹门而入。当然了,女孩子总是面薄的,有些事情她们并不怕做,而是怕人们指指点点的说。吕望闯了红灯,那个女孩跑出去后回了空压机房,坚持着上完了那个班,以后就再也没在磷肥厂出现过了。
耿秋明以前见了吕望还挺关心挺客气的,自从那次踹门之后就变了,见了吕望总阴着个脸,而且那脸阴的似乎比见了别人更阴沉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