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望是一个守岗位的人。平时闲了和同岗的乔老实闲谈,或者看看报纸书刊什么的,可以说他除了吃饭、上厕所一般是在岗位上的。吕望的筛风岗在车间的三层楼上,从三层下楼出车间有三条路,一条是从三层下来经过磷铵中控出车间大门;一条是从三层下至二层到磷酸工段经过磷酸中控门前,从磷酸槽上经过,在下地面出车间;一条是从三层下至二层皮带房,从皮带房下至干燥机房、空压机房出去的。这三条路中吕望常走的就是经过皮带房、干燥机房。空压机房出车间的那条路。这天吕望是因为内急下楼的,他还和平常一样经过了皮带房、干燥机房进了空压机房。吕望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在空压机房里那两台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的空压机中间夹着的那个小小操作台前坐着的竟然是那个令吕望心跳不已的女孩。吕望的心又一次激动的急跳起来。他觉得他的心跳声似乎要盖过空压机发出的那震耳欲聋的噪音了。
吕望觉得奇怪,他当时一下子一点内急的感觉都没有了,他红着脸、又大着胆,带着惊疑,又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是你?”那个女孩听见有人说话,回过头来,见是吕望。她也很吃惊,也许是她想到了在接送车上他们紧紧相依的情景,不由得脸红了,淡淡的,红若桃花。
吕望看见那个女孩脸红了,他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何脸红,但是他却更是胆大了。他问那个女孩:“你是新来的?”那个女孩点点头,怯怯的,尽力的才勉强的说出一个字来“是”。吕望很兴奋,他见那个女孩并不反对他问话,似乎对他也没有什么恶感,于是他又问:“哎!你叫什么名字?”吕望当时问这话时他自己也很胆怯,他的脸红了,声音很小,怯怯地,似蚊子叫。但是那个女孩却听见了,她迟疑了一下,似乎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不过最终还是说出来了。她说:“周丽华”那个女孩轻轻的吐出这样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却让吕望刻骨铭心的记了一辈子,如果有来生,下辈子吕望都不会忘记。
其实那天是周丽华中专毕业后头一天上班,由于是头一天上班,兴奋劲很大,她也怕迟到了,早早的便出来等接送车了。她站在那里,因为是头天上班,她心中有些挡不住的欣喜,她看着马路、还有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她回头发现有一个人在看她,她回头,那个人的目光直盯盯的让她感觉到脸儿发烧,不过周丽华是个美女,看她的人不在少数,他似乎已经习惯啦!但她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磷肥厂的,在挤接送车时候,竟然把他们挤到了一块了,紧紧的挤在一起了。其实周丽华并不是头一次挤接送车了,但是和别人在一起挤的时候并没有那种心跳的感觉——周丽华也不知道为什么,和那个人挤在一起的时候却有那种心跳的感觉。其实周丽华也听到了那个人的心跳声了,周丽华当时还天真的想——或许心跳也会引起共鸣吧!
周丽华没有想到在空压机房又一次遇见了他,而且那个人还直咧咧的问自己叫什么名字。周丽华其实并不想告诉他,但是又想:都是磷肥厂的,又在一个车间,自己的名字他迟早会知道的,还不如索性告诉他,于是便说了。谁知那个人又得寸进尺的问:“你多大了?”周丽华又告诉他了。她说:“我十九了。”那个人又问:“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周丽华说:“山西化工学院。”周丽华是有问必答,那个人似乎越问越来劲了,不过周丽华也问了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说他叫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