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淡淡的咀嚼这四个字,嗯,意料之中。
梁笙见他半天没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说,“不过我机灵啊,让我妈接受了这个事实。”
男人捕捉到一个词,兴味渐浓,“怎么机灵了?”
呃……这人的关注点怎么跟别人都不一样的?
女人微窘,含糊的解释,“就是我骗她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什么的,到时候我妈问起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啊。”
一见钟情。
陆淮的眸子好似被薄雾笼罩,深不见底。
他浅浅笑着,“这样说的话不就成了我占你便宜了吗?怎么好意思?”
你什么时候没占我便宜了?
其实梁笙很想还这句话回去,但是一想到说完之后可能会被某人“瞬秒”的后果,她还是决定不铤而走险了。
女人干干的笑着,随口一说,“不用客气,偶尔占点便宜能促进夫妻间的和谐,你要是觉得愧疚,以后让我占回来就是了。”
说完,电话陷入了沉寂。
梁笙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嘴角还没完全咧开,笑容慢慢的,一点点的僵住。
此刻,陆淮若有所思的声音幽幽响起,“原来是这样。”
女人:“……”
梁笙抽了抽嘴角,“陆先生,你可能是有些曲解我的意思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女人:“……”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梁笙仰面朝天,心里喟叹一声。
“好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去帮你搬行李。”
女人把脸埋进枕头里,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男人能想象出某人此刻略略懊恼的小表情,不知为何,玻璃窗上倒映的人,笑意越来越深。
似乎最近这段日子,他的笑比过去的二十余年的笑,还要多。
他低低浅语,“陆太太,晚安。”
梁笙把电话拉离耳边,很轻的呢喃了一声,“晚安,陆先生。”
电话被挂断,陆淮站在落地窗前屹立不动,他俯瞰下面五光十色的夜景,如一片轻柔的羽毛掠过心头,温温的,痒痒的。
*
与宁静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另一边,dj舞曲震耳欲聋的酒吧里,祝辰彦喝的烂醉如泥。
祝习玥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他已经醉倒在吧台,嘴里还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念着什么,周围有几个俏女郎在揩油,个个身材火辣,浓妆艳抹。
看到这一幕,女人诧异的扬起嘴角,着死小子天天教训她喝酒对身子不好,结果自己却喝成了这个样子,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正想着,她默不作声的走过去,等走进了才听清他断断续续的唱着,“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祝习玥嘴角一抽,已然是见怪不怪。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弯下腰拍了拍男人的脸,欲要叫醒他。
身旁一个紧身红裙的女人看到她这样,纤细的眉毛一弯,抓着她的手腕,疾言厉色,“你谁啊,懂不懂先来后到?”
女人斜了她一眼,用力甩掉她的手,占着一米七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的意思是老娘收拾自己的亲弟弟还得陪你们在这里排队?”
听到她这么说,红裙女人瞳孔微缩,拉着几个姐妹悻悻离开。
祝习玥啧了一声,转身看了眼还趴在那里唱歌的人,抿唇,太阳穴突突直跳。
最后忍无可忍,一巴掌扣在了他后脑勺上。
“嘶,疼……”祝辰彦一个机灵,猛地抬起脑袋嘟囔了一句,又打了个嗝。
女人无语凝噎,眼瞅着她又要倒下去了,干脆直接把他拽起来,“臭小子,你给我起来!”
男人眯开眼睛一条缝,看清眼前的人后,又开始傻笑起来,“老姐,你来了……来,我们干一杯,你不是也喜欢喝酒吗?来,陪我喝一杯!”
“喝喝喝,喝鸡毛,快起来,跟我回家!”
“……不要用我的爱来伤害我,你知道我是多脆弱,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惩罚我……”
“没做错没做错,谁要惩罚你,你快闭嘴吧!”
祝习玥吃力的扶起他,拨开人群,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
彼时,刚跟朋友聚完会从二楼下来的杨自珩,在看到门口那熟悉的身影时,冷静的眉微微一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身边的人打完招呼,他先行离开。
酒吧外面,女人把烂醉如泥的祝辰彦丢进车里,转身就看见了信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他眉目冷峻,身上着熨烫妥贴,看不见一丝褶皱的黑色衬衫与商务西裤,每走一步,能很清楚的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神秘肃杀的气息。
换做是以前,她一定二话不说就扑上去了。
可是现如今……
祝习玥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拉开驾驶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刚系好安全带,侧首看见那个男人还没走,她微微抿唇,摇下车窗,在他毫无表情的注视下,突然伸出手给他比了个中指。
杨自珩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女人挑衅的扫了他一眼,尔后没多做停留,开着她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离开了。
而男人还站在原地,目光深沉的盯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车影。
直到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一声杨少尉,杨自珩才收回视线,朝着反方向离开。
*
翌日清早,八点刚过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
梁笙起早收拾行李,愣了一下,匆匆放下衣服跑去开门。
门外,陆淮提着早餐,穿着简洁舒适的便装,容貌清隽,眉目沉稳,与身后破旧的楼道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侧开身子让他进来,“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男人进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早点收拾完,早点去医院见丈母娘。”
陆淮的声音很是平稳,与女人有所不同,后者在听到“丈母娘”三个字的时候一个趔趄,有些惊惶,“你要去见我妈?”
男人嗯了一声,淡淡的说,“丈母娘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梁笙靠在墙上,暗自腹诽,这人是怎么把丈母娘仨字叫的那么顺溜的?陆淮走到客厅,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外面稀薄的阳光透过云层折射在桌子的一脚和某人的背上,他就像是沐浴在这片阳光里,周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迷人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