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楼。
“胡大师,怎么了?”黄祖望看着身体突然僵硬的胡三,小心翼翼问道。
胡三脸上闪过一抹愤愤之色,“有人插手了,看来这小子在姬家的地位不低,还没出事,就有人来替他出头了。”
“那怎么办?胡大师是来人的对手吗?”黄祖望有些慌了,也没想自己的话合不合适,直接就脱口而出。
果然,胡三面色一沉,要不是看对方还有点利用价值,蛊虫就该丢出去了。
沉默片刻,他才说:“老夫和那个人比起,还是有些差距。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准备出手,看来是把老夫当成那个小子的磨刀石了。嘿嘿,这样也好,我倒想看看,要是不小心把刀给磨断了,你要怎么收场。”
说罢,彻底放下心中对许言身份的顾虑,在黄祖望惊讶的目光中,起身走向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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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阵中。
许言强压下心中的惊惧,看向一旁的小和尚,“妙谛,你刚刚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小和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阿弥陀佛,除了这些毒虫弄出的动静,小僧并没有听到其他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吗?许师兄。”
“刚才好像有人给我说话,但我不确定是否是我的幻觉。”许言不确定道。上次心魔入体的感觉,他还记忆犹新,现在他也不能肯定,是真的有人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心魔再次作祟。
“小许子,应该不是心魔,你小子现在的状态挺正常的。”敖飞在识海中说道。
不是心魔敖飞虽然时常不太靠谱,但对于这些事情还是不会乱说的。那和自己说话的到底是谁,自己又该不该按他所说去做呢?
“那个声音说了什么,让许师兄如此纠结?”妙谛问道。
许言回过神,“他让我将卦气注入罗盘,然后朝后天离火位前进,应该是在指引阵眼的方向。”
妙谛也是一惊,问道:“许师兄对于这个声音可有印象,是否是你所认识的前辈在暗中相助?或是胡三的诱敌之计?”
许言回忆了一下,说,“印象中,从未听过此人的声音。”
扫了一眼周围堆积满地的尸体,还有前赴后继的毒虫,他接着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妙谛依你看,我们该不该听取此人的意见,转向后天离火位?”
“不妨试上一试,情况应该也不会变得更糟才是。”妙谛答道。
其实,许言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而且,对于刚才那个声音,他的心中似乎对其有着一丝莫名的信任。
既然意见已经统一,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两人磨蹭。许言把坎精唤出罗盘,然后将自己的卦气注入了进去。
随着卦气进入,刚刚停止晃动的罗盘指针,又开始动了起来,连续转了几圈,才慢慢停下。
许言震惊地看着罗盘,此刻指针所示方向,竟然与刚才有了显著差别。他现在才明白,神秘声音为什么要让他将卦气注入罗盘,原来身在阵中,不仅自己迷失方向,就连罗盘也受到影响,出了问题。
只有自己注入卦气,它才能重新恢复正常,指示出正确方向。
压下心中的惊讶,许言领着小和尚朝后天离火位走去
后天八卦方位,与先天八卦有着显著区别。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依次排列,后天离火位所指的,也就是四正之南,恰好与两人最初的方向,形成了十字的交叉。
“许师兄,那就是此阵的阵眼吗?”看着眼前的聚集的虫堆,妙谛涩声问向身旁的许言。
许言苦笑着点了点头,“如果《蛊灵真经》记载无误,这里就是阵眼了。”
两人按照神秘声音所示,朝着正南方位强行,片刻便到了现在的位置。眼前的景象,让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泛起了一丝无奈。
他们的确找到了蛊阵的阵眼,那是一个古怪的图案,中间一只硕大的独眼,眼球怒凸,目光凶狠,宛若择人而噬。独眼周围,画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虫,有些蛊阵之中已经见过,还有的却很是陌生。整个图案都是压抑的暗红色,应该是鲜血,干涸之后的模样。
图案中央,放置着一个小巧的陶土烧制的小瓮,小瓮有盖,露出一丝缝隙,散发出阵阵怪异气味。偏偏就是这种气味,对阵中的怪虫仿佛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小瓮周围,沉醉其中,难以自拔,连对许言两人的攻击都弱了许多。
那种气味,对于周围雄性毒虫仿佛烈性春药,吸收完,就会疯狂与身边的雌虫进行交媾,也不管是否同类。雌虫也不反抗,交媾完,迅速就开始产卵,然后几分钟后,幼虫破壳而出,如此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许言和妙谛此时的脚边,就已经完全被虫卵和密密麻麻的毒虫所覆盖。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妙谛念了声佛号,说:“许师兄,现在该怎么办?直接毁掉阵眼吗?”
“毁掉阵眼并非难事,我以卦气驾驭古币就能做到。但是,如果贸然毁掉阵眼,这些毒虫疯狂起来,一拥而上,我们就难以抵挡了。”许言无奈道。
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好好看下《蛊灵真经》,说不定里面就有破阵之法。
“用卦气包裹蛊瓮,隔绝蠹糜气,蛊阵自破。”正当毫无头绪之时,那道神秘声音,又传到了许言的耳边。
猛地抬头张望,四周除了茫茫白雾和狂乱的毒虫,依然没有其他东西。
“许师兄,怎么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妙谛紧张道。
“那个声音又传来了。”许言回道。
“哦,这次又说了什么?”妙谛疑惑道。
许言顿了顿,说:“他告诉我,用卦气包裹住那个小瓮,蛊阵就会破掉。”按许言理解,神秘声音所说的蛊瓮和蠹糜气,应该就是眼前的小瓮和其中发出的气味。
“那我们要听他的吗?”妙谛迟疑道。
想了想,许言点头道:“我决定试一试,你退远一点,以免被毒虫误伤。”
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经过刚才的指引,说明神秘声音应该没有恶意。否则两人早就困死阵中,不可能还能找到眼前的阵眼。所以,许言还是决定按照对方所说,尝试一下破阵之法。
妙谛点点头,后退几步,口中加快诵念咒觉的速度,浑身清光一闪,原本消融的白雾猛地退散,露出了一片更大的空缺。
许言担心地看了小和尚一眼,如此消耗,他可撑不了多久。
妙谛注意到他的目光,“许师兄不必担心,小僧还能撑几分钟,你尽快就好。”
许言没有说话,双眼微眯,沉声吐气,轻喝一声“疾”,两人周围原本暗淡的光膜,瞬间变得明亮,隐隐透露出了一种如同实质的感觉。
确定就算毒虫暴动,一时也无法奈何自己两人后,许言转身看向了前方仅一米之遥的小小蛊瓮。
“意存识海,神走太虚。卦气行印堂,其下至缼盆,左之右,右之左,分行少阴之脉,黑白各走,出于少冲”
一段晦涩难懂的经文缓缓从许言嘴里吐出,随着话音,一黑一白两道气体分别在他的小指指尖,露出了头。
双手小指紧扣,掌心内空,露头的黑白二气迅速在相对的掌心中间,形成了一个黑白分明,缠绕不离的小巧太极。
“去!”一声轻喝,许言双手分开,掌心朝外,向前一推,太极图案稳稳当当朝着蛊瓮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一手,是许言这两天呆在医院,阅读王强家得来的信纸内容,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两天认真看完信纸内容,他更加肯定了那是旧卦书遗失的部分的猜测。信纸内容中,除了有卦师锤炼心神的法诀,还有几招他们这一流派的独特攻击手段。
这些攻击手段,较之许言之前粗暴使用卦气,要系统详细了许多,威力也是大了不少
太极,已经接近蛊瓮。
许言默念了两句静心法诀,将自己的意念紧紧控制住飞出的太极。
太极凌空,洒下的卦气光辉已经笼罩在蛊瓮上方。
似乎感受到卦气带来的威胁,蛊瓮中的蠹糜气味猛然浓郁许多,散发出了一种刺鼻的怪味。
受此一激,周围的毒虫动了。
一瞬间,不论雌雄、老幼,哪怕是正在交媾的毒虫,都狂暴了。他们疯狂冲向已经被卦气包裹半截的蛊瓮,试图用自己的生命阻挡卦气的进程,但注定这是徒劳无功。
这下,蛊瓮更慌了,散发的气味已经恶臭难闻。
像是收到什么信号,疯狂的毒虫纷纷转向,朝着许言和妙谛冲了过来。
“噗噗噗”
五颜六色的汁液纷飞四溅,残臂断肢铺满地面,后方的毒虫完全无视同伴的死亡,依然前仆后继地扑向太极光幕。
脚边的虫尸已经没至脚踝,身前的屏障逐渐再次暗淡,妙谛口中的咒文声音不觉大了起来。
处境越发危急。
突然,空间静止,时间定格,卦气终于完全包裹住了不甘的蛊瓮,疯狂的虫群停下了冲击的动作。
紧跟着,周围的白雾开始慢慢消散
然后,露出了满脸暴怒的,胡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