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南都,比北方的气候更加温润。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南都人民的衣着立马少了许多,尽管雨水渐渐多了起来,但却无法阻挡大家对锦绣天地的向往和绚烂生活的追求。这个时候,南都已进入了旅欧旺季,各式各样的活动自然也多了起来。其实,南都除了极热和特冷的一小段时间,并不存在什么淡季,就连过年的时候都有大量的游客。
浦口作为南都的重心,自然热闹非凡。
为了能够让季清璇更加心安,白天依和罗丰金特意在周五晚上来到浦口,咬了咬牙,在快捷酒店开了两个标间。如今走上了创业道路,白天依才发现干什么都要自己掏腰包,不经意间票子就哗哗地流失,虽然还没什么大的项目,但日常的吃喝拉撒就是个负担。
罗丰金也是考虑到居家的难处,强烈要求开一个就够了。可白天依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什么也不同意,还美其名曰这是副总应该享有的待遇,弄的大胖子直嚷嚷现在才想起待遇来了,当初搭伙的时候却连薪资都没谈。
白天依也不管大胖子的怨絮,吃过饭后找了个借口出去买了一堆吃的,悄悄带回了自己房间,布置好一切后,才把季清璇从罗丰金的房间请了过来,且将胖子直接拒之门外。
“哇!小白白,你要干嘛?”季清璇一进来就惊呆了,里面只开了一盏状若游丝的廊灯,整个房间很是幽暗,“不干嘛!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先得征求你同意啊!”白天依也没在意,随意地拍拍妹子的肩膀,吓得季清璇立马蹦了起来,花容失色。
“怎么了?”白天依发现璇妹子不对劲儿,很是奇怪,“你,你,小白白,咱俩,可是,好朋友啊!”季清璇小心肝砰砰乱跳,很不争气地红了秀脸,本以为白天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如问问芬姐的近况啊什么的,却没想到是这样荒诞的局面,而且,一点准备也没有!
白天依挠挠头,不明就里地看看璇妹子局促不安的神情,又瞅瞅昏暗的房间,恍然大悟,赶紧先打开了灯,“哎呀,我说,想什么呐!是这样,明天不是就要上场参赛了么,我琢磨着吧,应该给你搞个仪式,我看电影里人家港台那边都这么搞,是图个好兆头。你觉得呐?”
“死小白,吓我一跳!要不要搞那些神神叨叨的!管用吗?”季清璇放松下来,玉手顺了顺还有些起伏的胸口,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失落,“心诚则灵嘛!这可是天依传媒的首秀,也是你的首秀,就算是讨个彩头。行吗?”白天依啼笑皆非,差点弄出误会。
季清璇只想了一秒,就点头同意了。
白天依很是意外,不知道璇妹子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不过同意了就好,省得费尽口舌去忽悠。安排季清璇坐到床上,白天依从裤兜里居然掏出一副眼罩,帮妹子戴上,告诉妹子不要说话更不要动,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转过身,白天依锁了门关了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季清璇被摆布的云里雾里,想笑却不敢笑,硬憋着。没一会儿,就听的白天依神经兮兮地低声叨叨个没完,季清璇努力地竖起耳朵,想听听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什么天灵灵啊地灵灵什么的,结果一句都听不清,无奈地放弃了,坐在床上想着怎么以后能捉弄小白白一次。
过了一会儿,声音就变了,仿佛是有人在嚼什么,还故意放慢了节奏压低了声音,弄的季清璇身上一阵痒痒,可硬撑着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清璇感觉十来二十分钟总是有的,说不定都半个小时了,白天依突然说了声好了,打开了灯。季清璇摘掉眼罩,嘟着小嘴,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好了?”
“是啊!”白天依点点头,“好像不对吧?电视里不是跪啊拜啊的,还要点香什么的?还有那些怪声音是怎么回事?”季清璇歪着精致的小脸,想从白天依的眼睛里看到是不是在忽悠小傻子,“那个么……我在祈祷,嗯,向上苍祈祷,保佑你顺利过关,一路杀进决赛!”白天依不得不开始忽悠,这神仙一点矜持都没有,摸着黑也要过过嘴瘾。
“是吗?”季清璇疑惑地扫视着房间,却什么都没发现,“妹子,早点回家休息吧,别总想着比赛,全当去玩了,好吧?可觉要睡好哦,要不顶着熊猫眼,可就不漂亮了。”白天依难得有机会独自修炼,不想放过。
季清璇点点头,腾地跳下床,撅着樱桃小嘴,不满地戳了戳白天依的胸口,“一点都不好玩,下次可不会听你的了!小白白,晚安哦,姐姐回去再练习下!”
白天依无奈地摇摇头,想要劝阻妹子别上这么大心,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这态度必须要有,以后的路还长的很,没个认真积极的心态可不成。
送走妹子,白天依过去和罗丰金聊了会儿,回到房间开始修炼。
和李宥等人告别后,刘赫拉着蒋同鉴上了车,不满地瞪了一眼。
“咋了,老大?”蒋同鉴知道刘赫生气了,赶紧讨好,“你就是个贱人!组这么个饭局就为了那点破事儿?你好歹也提前和我说一声啊!”刘赫没好气地放下车窗,点了根烟,“嘿嘿,老大,我就知道你因为这个,是兄弟的不是,可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一下多了三个,大家要想发财,总得有个目标不是?”蒋同鉴腆着脸讨了根软中华,美滋滋地点上。
“朋友多了就有用?那得看能不能用的上!你说你,成天没三没四的,好好找份工作先,别一天到晚想着找这个的麻烦找那个的不是!老子怎么就和你这个棒槌走的这么近!”刘赫叼着烟系上安全带,“咱哥俩还用说!老大,这人不处你就不知道有没有用不是?再说了,朋友没用,说不定朋友的朋友就有用!是吧?”蒋同鉴赶紧也系上了安全带。
刘赫点点头,发动了汽车,“这还是句人话!以后要是再讨论这个问题,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同鉴,不是我说你,搞了一个白天依能怎么样?会不会搞第二个?一天什么都不干了,就琢磨搞人?长点心吧!”
“行,老大,保证以后不提这事儿!”蒋同鉴立马来了个敬礼,“草!那个李宥,是个人物,多处处,摸摸情况。那个方垒,还有姓童的,都老大不小了,什么情况?怎么都是被那个白天依搞了的?”刘赫扭脸看了看蒋同鉴。
“是啊!老大,你不知道,方垒那小子就是个不着调的混球,一毛钱没捞着,还被开了,哈哈!具体是这么回事儿……”蒋同鉴嘚吧嘚吧地将方垒和童向林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居然和讲故事般,声情并茂。
刘赫听完,非常惊奇,“这么说,姓白的不是一般人物?”
“老大,你可说着了!老子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方垒那小子是怎么被拍的视频,还有我和老童!一顿酒老子就把自己卖了?这里面一定有鬼!还有,方垒和我都被打了不说,居然逼着我俩写了什么罪行书,特么的那个白天依绝对不是干净的!”蒋同鉴狠的咬牙切齿。
“你是说,那小子下药?而且能找到打手?”刘赫越听越觉得诡异,“草!还别说,老子就是怀疑那王八蛋下药,而且花钱雇玩黑的!”蒋同鉴的猜测很是大胆。
“同鉴,这人,不要惹!”刘赫看着前方,微微出神。
白天依微皱眉头,不解地盯着洁白的床单,本以为难得独处可以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来好好研究下,可细细观察了几个小时,却什么都没发现。自从对修炼的方向产生了疑惑后,连日来白天依只要有时间就会进入元神空间仔细品味着整个修炼的过程和细节,可越深入体会就越觉得玄奥,越来越不知其然,更别说知其所以然。
古人的智慧还真是难以揣摩,仅凭着几句口诀和几个姿势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就能进行如此深奥的修炼,也许是因为知道并理解了整个修炼的原理和机理吧。可放在现代,就是没头没脑的神乎玩意儿,说懂吧,一头雾水,说不懂吧,偏偏还能模仿个样子,修出点效果。
难道非得像搞科研一样,必须弄清楚那些物质在一起能够碰撞出火花?亦或是如同学习汽车修理必须要学会弄懂发动机是如何运转又是如何通过油路驱动轮胎转动?
可神仙并没有教这些,也压根儿没有教的意思!
难不成,修炼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也没有什么原理可研?这不应该啊!世界万物不都有着一定的客观规律和存在的道理么?人体的运转和机器的运行不也同样如此?怎么到了修炼这里就没有了呐?
这么说来,修炼讲究的是人品?!
哇碴!什么和什么嘛!人品好就能修炼的好,人品不好的就修不出个所以然?似乎神话传说里品性不好的神仙多了去了,人家怎么就修成了?不是人品,那就是运气喽?好像是这样,记得杨显也说过,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呸!这特么是流行歌好不好!
唉!白天依莫名长叹一声,甩甩头,放弃了胡思乱想,下了床,趿拉着一次性拖鞋,站在窗户前,看着灯火辉煌的南都。虽然街道两旁的路灯通明,高楼大厦上的巨大广告显示屏灿亮,许多写字楼、酒店和人家的窗户也都开着灯,可这大街小巷里,还是有更多的黑暗。
夜幕里,半轮弦月高悬,静静地鸟瞰着大地。
“这是上弦月还是下弦月?哎呀,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了……”白天依望着半个月亮喃喃自语,无奈地摇了摇头,南都的确是繁华的国际大都市,璀璨的城市灯光将本就逐渐减弱的月光映衬的更加暗淡,月面上的灰暗斑块隐约可见。
很久都没有如此专注的欣赏城市的夜景和夜空的月色,白天依身心逐渐放松,慢慢地投入到这静谧的夜色中。高悬的半轮皎月微微一笑,将少半个面部躲入了几缕薄薄的云絮,若隐若现。
月缺了当然会圆,月圆了自然会缺。
可无论如何变幻,留给世人的始终是蒙娜丽莎般的微笑,而永远无法看到的背面,嫦娥是不是在抚摸着玉兔,监督着吴刚砍伐着桂树?
月球的表面上到处分布着环形山,大些的甚至能够在地球上看到那淡淡的阴影,正如现在一般,弦月折射太阳的光芒无法完全遮盖表面,那些灰斑自然看得见。
月亮?天上的如此,那元神空间里的会如何?
咔嚓!一道闪电兀地划过脑海,白天依一个激灵!对,为什么不去观察下元神空间中的月亮,那是真的月亮还是能量凝结而成的类月状存在?天上的月亮会有圆缺,那么自己的那?天上的月亮上面有着各样的地貌,那么自己的那?
草!白天依狠狠拍了拍脑门,暗骂一声。
凝结光点的时候,就应该去仔细观察,而且放着那么多的光点,也不懂得去珍惜!也许,修炼的原理就蕴含在其中!错过了,现在就没有了。不过还好,有月亮!
白天依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盘膝坐在穿上,迅速地进入了冥想。
元神空间里,那轮弯月仿佛狡黠地眨眨眼睛,促狭着主人的归来。
白天依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在观察着元神空间。说是身在其中吧,却好像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说是局外人吧,可这一切都横陈在眼前。似乎是两者之间,白天依也不敢确定,但却并不影响观察,只不过,这视野这视角好像并不以自己的意志来转移变换,而是固定的。
集中最大的精神注意力,白天依操纵着感官想要靠近深邃空间里的那弯月牙,可却怎么都没想到,是如此的困难!尽管十分的努力,但感官在元神空间里受到的阻碍要比在丹田空间的大的多的多,想当初观察和体悟电能是如何在体内行走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爽呆了!
可现在,怎么了?
不对,似乎在丹田空间里也一样,因为,白天依从来都没有像这般去认真的观察卡片,靠近卡片!也不对啊,那是如何召唤的神仙?不就是通过点击卡片上的名字么?为什么卡片没有变大的那种即视感?
白天依苦涩笑过,继续努力,直到隐隐有眩晕感,才无奈作罢。
揉着太阳穴,白天依认真地想了想,却始终不得要领,也没有了召唤神仙问个清楚的心思,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休息,恢复了精神才能应对海选。
罗丰金精神头十足地看着那些选手,嘿嘿直乐。
海选场地外堆满了人,那些参赛的选手在亲朋好友的陪伴下,怀着各样的心情带着各色的神情,摆着各种的姿态,等待着。
白天依看着这些选手,也觉得有些好笑,可也有些怜悯。
“能行吗?你那管用嘛?”季清璇忐忑不安仰着小脸,“肯定行!妹子,还别说,昨晚认认真真地听了你的试唱,哥觉得吧,你已经是歌星了!”罗丰金抱着双臂悠闲地忽悠着,“边去!人家是说真的!你个死胖子,捣什么乱!”季清璇白了大胖子一眼。
“放心吧,没问题的,就按照昨晚咱商量好的去做就行了!”白天依挤挤眼,提醒着妹子不要秃噜了昨晚的仪式,“我还是觉得不靠谱,你这弄的我更发毛了!”季清璇嘀嘀咕咕地,一想起那古怪的祈祷仪式就怪诞的不行,身上就像有一只小毛毛虫在爬啊爬啊的。
白天依大为头疼,看来以后这事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碰头到现在,只要妹子一皱眉,就会问个不停。
“妹子,放心吧。来润润嗓子,待会儿就要进去了。”罗丰金殷勤地递上了一瓶水,“去你的!你不知道?唱歌之前是不能多喝水的,特别是演唱的时候,更不能喝水!”季清璇粉嫩的腮帮微微鼓起,别有一番韵味,“是么?咱又不是专业人士,那听妹子的,你说啥就是啥!”罗丰金撇撇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白天依笑了笑,看着进进出出的选手。
进去的全都自信满满,可绝大部分出来的都蔫蔫乎乎。季清璇也注意到了这些,莫名的紧张起来,弄的罗丰金可劲儿地讲笑话放段子搞气氛,好容易才将妹子的心情调节的平静下来。
终于到了,季清璇一步三回头地进去。可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
“咋……咋样?”罗丰金瞪圆了眼珠,盯着满脸沮丧的妹子,肥额上的汗水唰就冒了出来,“人家,还,还,没唱完呐……”季清璇委屈地噘着小嘴,立马将大胖子戳了个透心凉,“没,没事,妹,妹子,咱还有机会,别灰心!”罗丰金心拔凉拔凉的,美好的梦想就像落在仙人球上的肥皂泡,不用吹就碎了。
“他们就……宣布……直接……进入初赛,耶!”季清璇实在憋不住了,高高蹦起摆出了剪刀手,还冲大胖子做了个可爱的鬼脸,“我滴妈呀!你可吓死我了!是不是觉着你胖哥的血压很正常就嫉妒啊?”罗丰金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立马冲过去拧着妹子的小脸蛋摇啊晃啊的,璇妹子当然不让,使劲儿饶着胖哥的胳肢窝。
看着嬉闹的二人,白天依开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