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历史上,曾经有段时期十分流行认贼作父,不过这些所谓的贼都是雄霸一方的豪,而甘愿当孙子的那也都是响当当的主。到如今,认贼作父不是没有,但非常少了,偷心的贼却多了起来。这贼,学名货币,俗称钱。
方垒再次看到了光明的钱景。
年前,方垒很是失落了一段时期,工作不多,收入也少,最关键的是没有了报复的机会,因为小哥小李宥下令,停止一切针对白天依的活动,据说这是大姐大的旨意。
好吧,寄人篱下就是这般的无奈,没有了货币和技术的支持,想要干点什么,难啊!
可如今,小哥小居然面授机宜,说是可以开始对白天依展开行动了,据说同样来自大姐大的授意。话说这大姐大究竟是有多么憎恨白天依啊,这情绪还总是间歇性地发作,搞的具体办事的都快得了周期性失血症了!
不会是因爱生恨吧?!
这是极有可能的,话说白天依那副皮囊的确有独到之处啊,就算是被列为妇女杀手也一点都不为过,更不稀奇,再加上那小子喜欢装模作样,派头摆的还挺到位,勾引几个纯情少女和良家妇女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唉,爹啊娘啊,这大好皮囊你们咋就不预订一副呐?!
特么的,老子如今孤立无援,李宥那王八蛋还马勒戈壁的说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定要单枪匹马将那贼斩落马下。去尼玛的斯人,你特么的才是厮人!
方垒苦恼地捂着绝对算不上清秀的脸,微微发黄的眼珠滴溜乱转,就快要抓破头皮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人,立马拨通了电话,“喂,老蒋?……偶草!这么快就忘了兄弟了啊,你特么的不会是飞黄腾达了吧?……我说那,咱蒋哥指定不是那号人,再玩的大尾巴也不会翘到天上!……别说的这么难听啊,什么叫有屁快放,我倒是攒了许多,你想闻?……谁特么和你扯淡了,真有事!……最近咋样,在公司里混的不错呗?……啊?不会吧?……那这样,哥,啥也不说了,你定个地方,咱见个面,我就是上天专门派下来帮你复仇的!……真的,谁特么有闲工夫逗你玩啊!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老子找别人去,别后悔啊!……哎,好,行,到时候见!”
“我去尼玛的,都被开除了,还拽你马勒戈壁啊!嘿嘿,这小子真不是好鸟,居然被炒鱿鱼了!”方垒那个乐啊,浑然忘却了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鸟。
白天依看着最近越来越不正经的罗丰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人家专家说热恋中的男人就和傻子一样,那意思是被爱情撞了腰之后容易缺弦短路,可你个死胖子倒好,看模样不是缺不缺弦短不短路的问题,而是彻底偏离了正确,哦不,是正常的方向,很有些猥琐流的趋势啊!
“金哥,你这颠儿颠儿的不累?”白天依捂着额头,不忍直视,“这话说的!你可以自己试试啊!又不是没有机会!”罗丰金不乐意了,这分明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节奏,“打住!我压根儿就没说什么!以后和欣姐多说说,别总是瞎搅和,本来没有的事儿,万一人家当真了,那不是害了人家!”白天依双手合十作揖,求胖子把牢贵嘴。
“真的对人家没有意思?那你为什么要让艺欣多照顾人家?”罗丰金伸出浑圆的指头开始效仿某人曾经使过的招数,还别说,就是好玩儿!“唉,我也是刚意识到,欣姐分明是误会了,我对严晓姣真得没有别的心思,就是觉得是好苗子,给公司未来培养人才!回头你和欣姐说清楚啊,别弄的我里外不是人!”白天依拍苍蝇一样打掉胖子乱戳的指头。
“行吧,也不知道你的标准有多高!你要是喜欢嫦娥,我可没辙,自己努力去吧!”罗丰金无聊地开始戳着桌面,“皇帝不急太监急!对了,我打算利用一下午的时间,让员工们以讲解的形式体现下培训的效果,你有什么意见?”白天依不想纠缠情啊爱啊的,人家已经是有接受单位的主,自己再说那就纯粹是找虐。
罗丰金摆摆手,全然不放在心上,“没意见啊,挺好。就是时间够不够?这么多人,最多一人十分钟,笨嘴笨舌的也不适合干沟通。还有,是以个人为单位还是以小组?我的意见是以小组为单位,团队嘛。”
“嗯,那就这样。今天下午以个人为单位,考量的是个人综合素质,还有近期培训的效果。明天下午以小组为单位,考核团队合作。另外准备十个文案,一会儿就发下去,让每个人都做好准备,讲解可是随机抽取。”白天依略微思索了下,给出了更加具体的方案。
罗丰金稍微有了些总监的正形,认真地点点头,“那行,我下去看看天气。如果允许的话,最好在楼前的广场进行,既然是锻炼,那就彻底点,也好过在客户前面出糗!”
“好啊!这次时间来不及了,下次再搞的大些,邀请楼里的公司都来参观,办他个讲解大赛!对了,招聘计划怎么样了……哦,等下,接个电话……”白天依刚进入情绪,电话就响了起来,“鸿图哥好,……嗯,我很好,你在京城?……哦,那就好,还不太忙,怎么了?……哦,这样啊……没问题,先简单说说,回头把你的想法和要求给我发个邮件,我看看具体怎么弄……嗯,好……什么话,咱哥俩儿不说这些……嗯,好,放心……好,那就这样?……好!”
“咋了?有困难,需要帮忙不?”罗丰金见白天依挂了电话后还愣着,赶紧大献殷勤,“哦……没有……哎对了,金哥,还真有件事情要麻烦你!”白天依突然想到,这事儿还真的需要专业人士,死胖子没事儿就爱钻研女性,还美其名曰要为人类阴阳和谐做出不懈努力,正是最佳人选。
“啥事儿?只要是女人的事儿,咱这200多斤你还不放心?”罗丰金言外之意就是男人的事儿你自己忙乎去吧,“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这样吧,等邮件发过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好好商量。培训计划怎么样了?”白天依觉得现在也不是谈私事的时候。
“交给综合部了,等我们两家弄出完整的来,再交给你过目,省的来来回回耽误时间。”罗丰金虽然越来越没个正经,效率却提高了不少,“行,那抓紧发文案吧,下午的活动不能变,而且要搞好,你和欣姐多商量商量。一会儿告诉我结果。”白天依更加觉得要多给胖子增加担子了。
罗丰金咧嘴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扭着就出了门。
临近中午,方垒到了嘉宁南大街的一家小饭店,蒋同鉴已经坐了一会儿,看到昔日的同事进来,起身随意招了招手,“垒子,这边!”
方垒这个气啊,谁特么和你这么熟了,要不是需要借刀,老子认得你是个鸟!心里不爽,嘴上却抹了蜜,“哎呀,蒋哥,这不好意思的,让你久等了啊!”
“哎,什么话!哥真是激动啊,更是感动啊。想当初真是没白帮你,看看,这人啊,还是要多做好事嘛!”蒋同鉴摇头晃脑,边招呼方垒坐下边发表着感慨,“呦呵,蒋哥,最近在家参悟人生呐?别介啊,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你要是被忽悠的出家了,这当弟弟的不就罪过大了去了?”方垒这个气啊,草泥马的,还拽上了,等一会儿老子把枪拿出来指你头上,你就不敢动了!
“喝什么?想吃什么?”蒋同鉴也不愿意和方垒浪费口条,“我来,哪能让哥请!”方垒装模作样,嘿嘿,等一会儿老子把东西拿出来,你特么的还不乖乖的买单!
胡扯瞎侃了一气,方垒突然放下杯子,拿出手机,凑近了身子,贼兮兮地看看周围,打开了视频。蒋同鉴看了两眼,立马毛了,长大嘴巴表情异常精彩地欣赏着,身体那个颤啊抖啊。
“兄弟,这是?”蒋同鉴怀着膜拜的心情欣赏完大片,疑惑了,这特么的算毛个事儿,看片在家看多好!“嘿嘿,蒋哥,是这么回事儿……”方垒收了手机,贴近蒋同鉴的耳朵,低语了一番。
“什么?!哈哈,好,兄弟,干了!”蒋同鉴开怀大笑,端起酒杯。
白天依和罗丰金却没心思喝酒,坐在小饭店里,菜只吃了几口,盯着手里的打印纸犯愁。
“哦……这个啊,你这朋友能耐不小嘿,倒腾明星哇!还别说,这我真有研究!”罗丰金仔细看完了邮件,拍着熊脯,“什么啊,人家落魄了,就指望靠这次东山再起。这个忙我一定得帮,而且一定要帮成!”白天依非常坚决。
“可你打算怎么帮?”罗丰金也没主意,“我要是有主意还用请你帮忙啊?!”白天依气乐了,“哎,老白,不是我说风凉话,你这兄弟和你多少年没见了,头一次见面就说要请你帮忙,而且居然还真得就来了,你就不觉得有点那个么?”罗丰金想问题的方向不能说不对,也更加符合如今人们的普遍思维。
“这有什么?我们是发小,小时候鸿图哥可爱护我了!”白天依瞪起了眼睛,“不是,我是说,这是两码事!你也知道,我就是担心,你别吃亏上当了!”罗丰金真是关心,“不会!能骗我什么?钱,我也没有啊!再说了,真要像你说的那样,花点钱报了恩,我也认了!”白天依开始一根筋了。
“好吧!对哥们儿也应该这样!大不了以后不来往就是!”罗丰金觉得白天依的心性非常难得,很是支持,可担心同样不小,“嗯,我打算去一趟,这事情不面对面,还真不好了解的那么清楚。”白天依点点头,“什么?还要去?你这是要跳坑啊?”罗丰金呼地直起了熊躯。
“是啊,怎么了?金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想过没,要是有一天你或者生哥有困难了,我却不到你们身边,你们怎么想?”白天依没有任何不满,感动地看着胖子,“那能一样?唉,是我多心了,你说的对,都是兄弟,一样。我陪你去!别拦着啊,你情愿上当,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上当!再说了,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兴许就管用了那!”罗丰金一副没得商量的坚决神情。
白天依郑重地点点头,锤了锤胖子厚实的胸膛,“行,那我和你说说鸿图哥的具体情况。”
白天依的发小名叫尚鸿图,比白天依大四岁,母亲也是长都县气象局的职工。小的时候,尚鸿图经常带着小白弟弟在大院玩,而且很是爱护也非常袒护这个小弟弟,二人的感情自然很是深厚。尚鸿图的父亲原本是一名教师,改革开放后,眼睁睁看着一些前辈率先下海扑腾出了浪花,终于按捺不住激荡的心,于八十年代后期毅然辞职下海,还真折腾出了一番成就,成为了家乡那个小县城里有名的财主。
白天依八岁时,尚鸿图的父亲已成为了县城里有数的富翁,结交也越来越广泛。偶然一个机会,尚父结识了京城一位神秘王姓公子哥,在京城获得了商机。两年后,尚鸿图全家迁往京城定居,每年只是回来一次祭祖,而且匆匆来匆匆去。尚鸿图也与白天依再未见过面,起先还时不时打打电话,可后来,电话也没有了。虽然尚鸿图那时候经常在电话里说要请白天依到京城玩,随便好吃好喝鸿图哥哥都管,可白天依的父母一直没有机会去,白天依自然也没有机会。
这些,是白天依的记忆。再后来的事情,就是过年时尚鸿图酒后吐露的心事。
尚父在京城的生意逐渐有声有色,于21世纪初经王公子牵线搭桥同另一位商人合伙成立了尚真臻品演艺公司,正式踏入了娱乐圈。当时华国的娱乐行业还处于探索发展阶段,但凡有魄力的都获得了巨大回报。尚父通过王公子的暗中运作,签约了几名当时比较火的二线艺人并一步步捧红,在京都娱乐界站稳了脚跟呈现出兴旺发达的趋势。
那时的尚鸿图,心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本来性情就豪爽,有了更多的钱做支撑,尚鸿图的生活渐渐变得丰富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有些奢靡,也因此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在小圈子里尽情玩乐,也干过一些让人诟病的事情,但有父亲做后盾,加上钱的力量,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2009年,是关键的一年。
当时,尚鸿图凭借父亲的力量,在其父的公司里担任了经纪人,更是在刻意的栽培下,再加上显露的天赋,渐渐在圈里也算小有名气,成为了具有很大潜力的培养对象。尚父历经多年摸爬滚打,身体逐渐有些不适,开始着手培养儿子并打算再过几年就交出公司的管理权,可另一位股东却与尚父在经营上产生了较大的分歧,二人闹的很不愉快。由于尚父是大股东,另一位股东只能通过王公子施压。但尚鸿图觉得父亲的决断没错,力挺父亲决不妥协。最关键的是,那时尚鸿图在京都影视学院看中一支潜力股并认做干妹妹,打算带着干妹妹在京都娱乐圈打拼出一番更加辉煌的业绩。
可不久后,灾难降临。
就在一天夜里,尚父尚母在出席一次活动后回家的路上突遭车祸双双身亡,而尚鸿图的奶奶得知噩耗后伤心过度猝然离世。
差点崩溃的尚鸿图在干妹妹林清怡的帮助下,忍着巨大的悲痛料理了父母及奶奶的后事,打算正式接过父亲的衣钵执掌尚品臻,可却骇然的发现,不知何时,父亲居然与另一位股东签订了股权收购合同,而钱却不知去向。尚鸿图震惊之余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与王公子及另一位股东有关,但无奈找不到任何证据,自然不能怎么样。就这样,只剩下一些存款和一处房产的尚鸿图,开始了独力扶持林清怡的艰难路途。但这时的华国娱乐圈,潜规则已经成为了显规矩。可尚鸿图和林清怡从来都不肯屈服于所谓的潜规则,路子自然就越走越窄,而且尚鸿图发现,曾经尚父的一些生意伙伴及王公子已形同陌路,不愿施舍一点怜悯。
那些所谓的圈子,一夜之间烟消云散,没有一个所谓的朋友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更为蹊跷的是,不管尚鸿图怎么放下身段低下头颅,去求那些父亲曾经的关系也好伙伴也罢,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更别说帮忙,甚至有很多面都不愿意见。尚鸿图越发觉得这其中猫腻太大,但却没有丝毫的力量去追查。孤立无援的尚鸿图花光了积蓄不仅没有带着林清怡闯出一番名堂,反而陷入绝境,要不是大学同学七凑八凑帮助尚鸿图勉强度日,就只能变卖房产流落街头了。最寒心的是,当初合作的一些导演编剧出奇的态度一致,不肯伸出半分援手,而且断然毁约,且能找出各种理由让尚鸿图无法追偿。
尚鸿图和林清怡的路眼看走到了尽头。
直到下午快上班,白天依和罗丰金对如何帮助尚鸿图依然一筹莫展,越是讨论越觉得路子越窄,简直就是无从下手。胖子也就是嘴上说说,事实上二人对明星的运作根本没有任何概念,自然也找不到方法。
没法子,只能且走且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