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被收拾的很整齐,家具的油漆在红烛的映衬下,闪着幽幽暗红的光,一看就是新打造的。
四处沾贴着大红剪纸。有站在梅花枝头喳喳叫的喜鹊,有眯着眼睛梳着总角辫的胖娃娃。
还有更多的是各种造型的双喜字。
雕花红木大床,铺着绣着鸳鸯戏水的缎面蚕丝被。绯色的帐幔,顶上垂挂着一圈明黄色的流苏。
打着五彩璎珞的香包,悬挂帐帘两边,散发着幽幽魅惑人心的香味。
陈诗霏坐在床上,扭了扭被凤冠压的生疼的脖颈。然后掀开盖头。朝边上沐九歌眨眨眼,用口型无声说道:“陪着我啊!”
沐九歌点了下头。诗霏这才放心的放下喜帕。然后无聊地剥着床上的桂圆花生。
“哟,郡主,您快别折腾这些红枣花生桂圆了。喜婆忙上前拦下,“一床的壳儿,收拾也收拾不干净的,怎么洞房啊!”
陈诗霏无所谓地嘀咕了句:“谁要和他洞房。”她扔了桂圆壳,将果肉塞进嘴里。
沐九歌则想着,她得离开这里,她不要看见他,刚才那个对视,也不知,他会认出自己来吗?
应该认不出,自己的易容术无人可敌。
“我先去趟茅房。”沐九歌附耳对陈诗霏说道。
陈诗霏掀开喜帕,“快点回来。”
沐九歌才走到门口,那边丫鬟甜腻腻的嗓音紧跟着响起,“新郎来了。”
走廊拐角,灯火阑珊处莫羽尘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沐九歌眼中,她赶紧垂手立与门边。一双手不由捏紧,比新娘还紧张。
一双用金线绣着腾云祥纹的大红方头履停在了沐九歌视线之下。
只是略一停顿,就继续朝屋里走去。
“来,新郎用称杆挑喜帕,称心又如意!”喜婆的话在里屋响起。
沐九歌没敢看屋里情景,一转身跑的没了影。
莫羽尘眼角余光瞥见门口某人忽然消失了,他十分想知道,人跑哪儿去了。
揭开新娘子的盖头,连人的模样也没顾得瞧上一眼,只匆匆道了一声:“郡主路途劳累,早点休息。”
陈诗霏想好的一堆应对办法,没有一个是针对这种情况的。顿时,怔忡地目送莫羽尘的离开。
一会儿之后,她才回过味儿来,原来人家也是皇命难为不得不娶的那种啊!
要不然,连新婚之夜,合卺酒也没喝,人便跑的没了影。
陈诗霏顿时重重喘了一口气,喜上眉梢。又坐了坐,没见着沐九歌,陈诗霏抱怨着,难道人生地不熟的,迷路了?
算了,她功夫那么好,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再说了,这可是太师府。陈诗霏站了起来,然后唤了丫鬟给自己换衣衫,洗漱。
沐九歌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莫羽尘揭了新娘盖头后,会继续做些什么。
绝对不能想的,心会痛。
她抬头望月,叹了一口气,接着她决定去莫羽尘的书房转转。
毕竟,她同意陪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拿回骨笛。
她唤了一直缠在手腕上的大黑,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