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歌也不理他,在吃过一块糕点后,说道:“薛禄的脖子上有一条绳索勒过的淤青,我哥口供上也说是用绳子勒死薛禄的。所以京兆尹判定死者是被勒死的。可是死者全身除了脖子就没有任何伤痕。你不觉得奇怪吗?”
莫羽尘的手指在茶杯口绕着圈,眼皮都没抬的反问道:“奇怪什么?”
“不管任何人生命在受到威胁时,就算毫无抵抗能力,仍旧会挣扎的,而在那种情况下,又怎能会不受伤?”
“所以说呢?”莫羽尘瞥了一眼沐九歌,清冷的脸上,隐约有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除非人已经死了,除非彻底的昏死过去了。”沐九歌想了想,又继续道:“人活着和死后所造成的勒痕,是不同的,仵作完全可以辨认的出来的吧。”
“我已经让刑部的仵作重新验过,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确实是死后形成的。”
“哦?”沐九歌纳闷,“凶手为何要伪造死因?还有,死者不是被毒杀的,那到底是怎么死的?”
莫羽尘耸肩,摇头,“我也想不明白!”
沐九歌自顾又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问道:“您听说过祝由术吗?”
莫羽尘微微挑起眉梢,显得好奇。
沐九歌有些兴奋,“我曾经听我哥说起过,说高强的施术者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里将人杀了。嗯,一种控制人意识的术法。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点皮毛,所以根本无法细说。”
莫羽尘抿唇轻笑,“这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沐九歌不甘心,却也无奈,“只是有趣吗?哼,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
“你说,这是周清然告诉你的,那么我可以认为周清然会使用这种术法?”
“知道就一定会了?我哥走江湖的,见多识广也有罪了?”沐九歌有些生气了。
莫羽尘依旧神情淡然,一会儿后,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的往外走去。
沐九歌连忙也站了起来:“莫大人,你要去哪儿?”
莫羽尘脚步不停,也不答话。
沐九歌一路跟出了刑部衙门,来到大街。走了几步,她见着经过身旁的女子含羞带惬的,偷眼看过来。
沐九歌笑的阴阳怪气,“莫大人你已经倾国倾城了,还用我给你当陪衬吗?这样很伤我的自尊呐!”
今天的莫羽尘,玉冠束发,穿着一身湛蓝色的织锦缎面广袖长袍,将他的身姿衬托的更加挺拔高挑。
再加上他与生俱来的矜贵威仪,这走在路上,吸引了所有路人的视线。
而沐九歌穿着灰色短褐,长的又影响市容。
两人这么并肩走着,美丑对比强烈的很。
要说沐九歌心里没有想法,那也是骗人的,谁不希望自己美美的!
莫羽尘侧眸轻轻一瞥,然后竟然毫无征兆地牵起沐九歌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四周投射而来的各色目光,使得沐九歌浑身难受。
她扭动手腕,脸颊微红,“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手牵手逛街,会被人笑话的。”
莫羽尘打趣道:“那如果你此刻女装打扮,我们手牵手,不是更会招人指指点点。”
沐九歌被这话噎的想咬人。瞪着一双清灵灵的眸子,磨着后槽牙。
莫羽尘瞥了一眼,嘴角扬起,牵着沐九歌的手又紧了几分,“你说周清然予你有救命之恩,不妨说来听听?”
沐九歌扭了扭手腕,这回很轻易的挣脱开。她的心顿觉轻松了些。
“大约一年前,我晕倒在他家门口,是他给了我一口热饭吃,之后见我孤苦无依还收留了我,一直照顾至今。”
莫羽尘听后,过了好一会儿又问:“在玄剑山庄,与你一起的那对兄妹,是何人,你们什么关系?”
“我和他们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回答完,沐九歌后知后觉的沉下脸,“你想干嘛?我是嫌疑犯吗?”
“好奇而已,干嘛那么紧张?”
沐九歌冷哼了一声,“真想不到,被人称之为冷面罗刹的莫大人,什么时候转性了,也喜欢打听别人的八卦了呢?”
莫羽尘对别人的八卦自然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唯独她沐九歌的。
所以被挖苦,他倒也不觉得生气,那上扬的嘴角,反而还带着一份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