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撇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楚樾看着自己娘子别扭又傲娇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周氏已经早早起身等在了院子里。
沈南星一出房门就见她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背影有些孤寂和傲然。
“娘，怎么起这么早？”
周氏见沈南星他们出来，露了些笑容。
“有些睡不着觉，想着早些起来准备，去给老爷请安。”
沈南星看了眼有些冷清的院子，问道：“要不要叫一声李嬷嬷？”
周氏摇摇头。
“李嬷嬷年纪大了，还是不劳烦她，省得她起来忙碌。我昨日问了，老爷还没醒，今日也不过是尽个礼数心意。咱们走吧。”
周氏既这样说了，沈南星便携了楚樾的手，随着周氏往楚家的主院行去。
“你可知道这楚家老爷生的什么病？是真的生病吗？”沈南星低声问楚樾。
楚樾不答反问：“你不生气了？”
不是楚樾哪壶不开提哪壶，实在是刚才沈南星的无名火来也匆匆去也莫名，让楚樾很有些心惊。
沈南星手肘戳他一下，压低了声音。
“先暂停，等我以后收拾你！我知道你昨天肯定探过这楚家的虚实了，快说！”
楚樾瞥一眼一脸好奇的沈南星，也没有再卖关子。
沈南星猜得没错，楚樾这人从来都是外表看着放浪不羁，实则是个深沉缜密的人。即便忘了过往，这行事风格却不会变。
昨日沈南星和周氏在李嬷嬷的院子里收拾规整的时候，他便悄悄在这楚家探过一遍了。
楚家的主院他自然去过。
“楚老爷的确是瘫在床上昏迷不醒，这话秦氏倒没有撒谎。”楚樾语气有些不置可否，“不过楚老爷院子里进出管得甚严，到处都是站岗的护院，这倒有些意思了。”
沈南星品出他话里的未尽之意，沉吟道：“你是说，老爷子的病，还是有些蹊跷的是吗？”
“病是真病，真难好还是假难好，就不好说了。”
这富家宅子里的争斗沈南星还只在电视里见过，哪里有本就是高门出身的楚樾见多识广，不过她也不笨，有了猜测。
“你说，会不会是秦氏做了手脚？”
楚樾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伸出手指点了点沈南星的嘴唇，又拿眼风扫了扫沈南星侧首的方向。
沈南星机敏地闭上了嘴巴，将余光投过去，就看到一个有些佝偻的背影一闪而过。
是昨天跟在秦氏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好像是这府里的管家，名叫桂东的。
看来这秦氏还真是很不放心我们啊！
后面的路程沈南星都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偶尔对上前见礼的下人点点头，端起了少奶奶的派头。
楚家不算很大，一路从李嬷嬷住的南院走到楚家的主院也不过半盏茶时间。
不过出乎沈南星意料的是，秦氏已经早早等在了主院的门口。
“三弟妹，昨日一场误会，你一贯大度，莫要记在心上才是。”
周氏沉默了一下，还是柔声说道：“那是当然。大嫂，你也是来看爹爹的吗？”
秦氏看着软和好说话的周氏，眼底闪过不屑和轻视，话里却不显。
“我是专程等着你们的。”
她这话让周氏和沈南星都抬起来头，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秦氏自顾自说下去。
“昨儿夜里爹他突然有些发热，折腾了一宿，刚才大夫走前叮嘱了我，说老爷子体弱，这段时间要闭门修养，否则再过了什么病气上身，只怕……”
这么巧？沈南星撇撇嘴，分明不信。周氏虽表情平静，却也能看出眼底的不耐。
“大嫂的意思是？”
“我知道弟妹素来孝顺，今早必然前来请安，所以专程等在此处，免得弟妹不知内情，进去惊扰了爹爹。”
沈南星刚才看到桂东时，就想到秦氏必会阻挠周氏进主院，却没想到她会大大方方站在院门口直接拦人，用的理由也算无可挑剔，反而让周氏愣在那里不知如何答话。
“我，我就看一眼，不会打扰的。”
“琼芝。”秦氏语气变了变，“你二十年没回来，爹爹的情况你也不了解，就不要添乱了。等爹醒了，自会叫你，你何必心急。”
醒不醒的过来，还两说呢。
周氏脸色僵硬，看着秦氏的眼神闪过些冰凉，一瞬即逝，却被沈南星瞧见。
看来，周氏对秦氏也不是全然相信的。
沈南星悄悄走到周氏身边，低声问：“娘，走不走？”
周氏沉着声音说：“不走。说什么也要看上一眼的。”
虽不知道周氏为何这么坚持，但沈南星也很想瞧瞧这秦氏究竟在卖什么把戏，她脸上绽出笑意，走到了秦氏的面前。
一看她这灿烂的笑容，秦氏就头皮发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周氏这儿媳妇邪性得很！
“大伯娘，爷爷病得严重吗？我娘关心得很，昨晚上都没睡着觉呢！”
秦氏戒备地看着她，敷衍道：“知道你的孝心了。不过你也不是大夫，说了你也不懂。还是赶紧带你娘回去吧。”
“大嫂……”
周氏急了，上前想要拦住准备关了院门离开的秦氏，却被沈南星拉住。
沈南星一步晃到秦氏面前，吓得她一步又退了回去。
沈南星凑近她低声说道：“大伯娘，你这会儿不让我娘进去，她回去还是要央了李嬷嬷，或者二伯娘的……何不让我们进去，在门外磕个头也行啊，这点心意大伯娘也不准吗？”
沈南星说到后面声音变得很大，一番拳拳孝心说得秦氏不好回绝。
忍了忍，秦氏只得淡淡说：“那便进去吧。”
说罢她让守门的护院让路，转身进了院子。
沈南星和楚樾拥着周氏跟随在后，楚樾看了眼眼珠子乱转的沈南星。
“你想做什么？”
沈南星指了指秦氏，悄声说：“我要亲眼看看，待会儿配合我。”
虽然不知道沈南星能看出什么，楚樾还是轻轻点头。
昨夜他看过一眼，但他也不懂医术，只知道楚老爷子的确是病在床上。
几人很快到了主院里面，离卧房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秦氏回身拦住了他们。
“要磕头就在这里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