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丰臣敬宗吐了三口血,整张脸都皱成了抹布一般。滚!井上昆山对丰臣家族有着透骨的恨意,趁其气势一馁,扑身而上,一大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噔噔噔,丰臣敬宗收势不住,退出去七八步,最后呯地一声撞在了船铉上。
“妈的,你们两个杂种!”剧痛之下,丰臣敬宗也不再摆出高贵冷漠的样子,脏话犹如洪水般冲出,其他武士本要扑身营救,听了此话反倒一愣,因为之前从未听他这般骂人。
“哈哈哈,你才是杂种,老杂种!”塔塔拉虎宝刀一振,指着丰臣敬宗的脸喝道。
呜呀呀,丰臣敬宗何曾被人如此侮辱,不由得面色酱紫,双眼也布满了血丝,每根头发都几乎炸了起来。
“老头儿,生气不好,还是乐观点,接受现实,准备赴死!”井上昆山在那儿继续敲打。
啊!丰臣敬宗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几个武士立刻飞身上前,要为老贼出头,却被塔塔拉虎逼退。砰砰砰,丰臣敬宗犹如大猩猩似地捶打自己的胸坎子,继而双脚蹬地,轰地一声撞向了井上昆山。
生气很容易让气血逆行,而丰臣敬宗犯了这个大忌,正是下手杀他的良好时机。被塔塔拉虎抓到机会,半路截杀,只见他刷刷刷连攻几刀,都扎在了老贼要害部位。
啊,丰臣敬宗惨嚎一声。见他如此,其他武士都惊到了,不过接着都掂起钢刀扑向二人。丰臣敬宗是他们的依仗,依仗将倒,作为武士只有强大信心,依靠自己闯出生路。
嗤愣愣,只见井上昆山手腕一拧,舞出几个刀花,每个刀花又激发出刀气,犹如旋转的小型漩涡,嗤啦啦地飞向那些武士。几个武士因为害怕,被漩涡擦过,身体出现了恐怖的刀口。但是其他武士则避过漩涡,举刀齐上,真是刀声阵阵杀机无限。
叮叮当当,井上昆山刀法极快,可是对方几个家伙也不白给,有几个甚至是扮猪吃老虎,在井上昆山的身上留下了几个伤痕。滴滴答答,井上昆山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血逐渐流下,顺着手指滴落船板上。此时,他不敢强行调集真气,否则会走丰臣敬宗老路。
杀,武士们蜂拥而上,乱刀映着阳光却显得那样的恐怖。井上昆山只得凭借身法来躲避攻杀,一时间险象环生。
“昆山兄,挺住!”塔塔拉虎暴喝一声,加快对丰臣敬宗的攻击,最后一蹬地面握刀直奔他的咽喉。丰臣敬宗已经是强弩之末,面对这一杀招竟然带着阴笑,塔塔拉虎一愣,就在这个当儿,他刷地抬起胳膊,喀吧一声那钢刀忽地弹出,犹如流星直奔塔塔拉虎的面门。啊,塔塔拉虎失声大叫,电光火石间身形一矮,那刀刃贴着他的头皮擦过。而他借着冲劲儿杀到了丰臣敬宗面前,刷,钢刀一递,嗤啦一声插进了他的咽喉。
另一边,井上昆山看着迎头而下的乱刀,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梅子,看到了乐天,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父母叔叔,还有年轻时的自己,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他的泪簌簌而下。别了,我的爱人!他心中如此低语。当,头顶三寸传来金属撞击声,他嗖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塔塔拉虎通红的眼睛。
“昆山兄!”塔塔拉虎断喝一声,七星夺命刀刷刷刷砍出,逼得那些武士不断后退。
“流主!”此刻,有武士看到了惨死的丰臣敬宗,不由得痛呼一声,继而疯了一般冲了上来,“弟兄们为流主报仇!”
这些武士一直以来被武士道所影响,此刻见主人死了,顿时一个个疯狂至极,拎着猛劈乱砍,全然是拼死的打法。在日本,主人死了的武士是要陪葬的,难怪这些武士发疯。当然,也必须是忠心之辈才会如此追随主人。
嗤嗤嗤,塔塔拉虎杀了丰臣敬宗,气血巨亏,此时面对六七个高级武士,如何抵得过?躲闪之间竟然中了几刀,疼得他闷哼一声。而井上昆山气血微弱,想要上去帮助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杀!这几个武士犹如地狱鬼卒,一个个龇牙咧嘴,舞动的钢刀带着凄风,刷刷刷,塔塔拉虎身上的口子不断出现。
啊,塔塔拉虎长嚎一声,拼死将残存的内力都发了出来。杀,杀,杀!塔塔拉虎疯了,他全身鼓起,衣服无风自动发出扑啦啦的声音来。咔咔咔,他身上的口子炸裂,血浆迸溅,五尺之内顿时鲜红一片。嗡嗡,七星夺命刀震动几下,呼地发出一道猛烈的刀气,破空之下发出轰轰的声音来。
啊,那些武士只觉得一道强大的煞气轰然而至,还没等他们躲避,噗,噗,噗,身体已经爆碎,最后的意识让他们发出最后的长号。
噗,塔塔拉虎看到对手都爆碎了,再也挺不住轰地跪倒在地。他单掌拄地,全身不断地痉挛。
“虎兄弟!”井上昆山非常虚弱,向塔塔拉虎爬去。
“昆山兄!”塔塔拉虎抬起头,额头上都是血水。他此刻好比打碎未散的陶瓷一般。
“好兄弟,你的‘刀之煞气’成了!”井上昆山流着泪说道。
呵呵呵,哈哈哈,塔塔拉虎大笑起来,咔咔,伤口继续扩大,都能看到那白森森的骨茬。
“郎中,郎中!”李鸿章老泪纵横,立刻引颈高喊。
诶,诶,在这儿了,老郎中从低等船舱里跑出来,刚才的战斗吓坏了这个老头。此刻听得李鸿章召唤,知道战斗结束,立刻拎着药箱奔了上来。
“快,看看少将军如何!”李鸿章近乎命令地喊道。
“好,好!”老郎中奔到塔塔拉虎面前,捉起他的手腕搭脉,脸上顿时涌现一抹悲色。
“怎么样?”井上昆山见了心里一寒,不过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
“唉,少将军气血巨亏,怕挺不过一个时辰了!”老郎中带着哭音道,“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治了不少类似于这样的病。只是,少将军最后将气血迸出……唉,大人,王爷,老夫无能为力!”
“什么?”井上昆山心里一紧,抓住老郎中的手,“求求您,一定要救活他,有什么法子赶快想啊!”
是啊是啊,李鸿章和奕欣也疾步上前,蹲坐在甲板上一脸的悲色。
“老夫也没办法啊!”老郎中哭着说道,“除非大罗神仙降世,否则少将军死定了!”
“如果有极强内力注入,是否还有希望?”井上昆山问道。
哦?老郎中听了一拍脑门,说道:“这倒是个主意,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只是在场的诸位,谁还有那磅礴的内力?”
井上昆山听了哈哈大笑,继而一咬牙顿时嗡地一声,在他的身侧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呼呼呼,磅礴的自然之力犹如倒灌之洪水,瞬间胀满他的躯体。啪嚓,他将手掌搭在了塔塔拉虎的后心上。嗤嗤嗤,自然之力经过他的转化成为内力,犹如溪流渗入塔塔拉虎干涸的躯体。他不敢太过急躁,唯恐一下子撑破了塔塔拉虎本就破碎的身子。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井上昆山才停止输送内力,噗,他透支过剧,张口就是一口鲜血。老郎中早就拿出了一个救命药丸,捏开他的下巴,将药送了进去。
“虎兄弟?”井上昆山服下药喘息片刻,爬过来轻触塔塔拉虎。可是,此刻他的躯体已经硬了,一碰之下头脚都晃,这是死人才有的情形。“虎兄弟!”井上昆山害怕了,声音开始剧烈颤抖,“你让我回去怎么跟师父和婉儿交代!?你活过来啊,虎兄弟!”
“昆山啊,不要这样,你的身体也很糟糕啊!”李鸿章立刻上前拽住井上昆山,扳正他的面孔喊道。
“李大人啊,我曾经跟师父说过的,我们二人一定平安回家的!可是,虎兄弟……”井上昆山说到这里呃地一声,继而噗地吐口血,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唉,这,这……”老郎中急得直拍脑门子,“某行医多年,未见如此忠义之兄弟也!”说罢老泪长流。
“其他人听了,给我打水来,我要擦拭塔塔拉虎的遗体,老夫不能让他带着这样的惨象去见大将军!”李鸿章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塔塔拉虎尸体前。有人端来清水,他撩一捧水在塔塔拉虎脸上,说道:“孩子,希望你泉下有知,跟着大船回到大清,回到白头山,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家!”说着,拿一块干净的棉布擦拭塔塔拉虎的面孔。看着这张面孔,他想起了几年前那一幕幕,当时塔塔拉虎那样的年少气盛,干什么都是生龙活虎,而今却成了冰冷的尸体。唉,大将军啊,希望你们父子在地下团聚,只是少将军不要告诉你日本之行,老夫愧对众生啊!李鸿章在那儿低语着,眼泪滚滚而下,滴在甲板上和鲜血融合。这就是为生而洒血,为死而流泪,血与泪的一战到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