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是周六,棉花的尸体上午被警方从水库里打捞出来,目前仅剩熊兴在逃。警方从梁晋和刘浪屋里都搜出毒品,按毛自卫提供的线索,警方也迅速查获熊兴私藏的毒品。熊兴的所有产业都被叫停,地下娱/乐城也被调查。毛自卫供认,熊兴从2022年就开始贩毒,他和棉花在熊兴的授意下闷杀梁晋,随后在他尸体上击打出很多伤痕,并连夜抛入荒谷,第二天清晨通知薛丁去领尸。警方随即找薛丁核实,他交出梁晋的尸体,并将梁晋四年前谋杀薛汜的事也举报了。
薛丁和白勖良都没料到熊兴会落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两人颇生凉意。薛丁直言没有兴致助白勖良取代熊兴,白勖良也无意步熊兴后尘。眼下警方势必又有一场严打,他们都不想触霉头,2021年的严打他们都记忆犹新。
牛声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从早上直睡到天色擦黑,晚上六点多才起床。昨晚的事件,今天毫无悬念地成为全国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他的大名下午也出现在新闻里,当然不是作为凶手被通缉,而是作为勇斗毒贩的平民英雄上榜。
泽笠和劳威廉晚上都打电话来表示祝贺。劳威廉已到北京,埋怨牛声不仗义,替天行道的事都吃独食。牛声说改日到北京专程向他赔罪。
覃柔尚不知情,她这周已经和卢月薇去土耳其旅游。覃泰打电话过来,说去年那道考题牛声已经交卷,以后这种事别再逞能。牛声依允。
薛丁亦打电话向牛声了解前后情由。牛声说梁晋和刘浪都知道熊兴在贩毒,熊兴杀了梁晋后对刘浪也不放过,昨晚将刘浪绑到自来水厂欲秘密处决。田锡元觉得梁晋被杀后他们真该多问刘浪几句,或许当时就能发现熊兴在贩毒。薛丁感慨人算不如天算,他也完全没料到熊兴在贩毒,到最后自取灭亡。
牛声右臂依然很疼,幸好骨骼没有断裂,只是软组织和韧带有损伤,腿上背上也有几处擦伤。牛瑛整天都陪在家里,给儿子擦了活血化瘀的药物,并询问昨晚的情况。她知道老K和粪球的事,牛声便把最近独自追查棉花下落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牛瑛震惊佩服之余,又很后怕,昨晚的情形委实过于凶险,她差点就见不到这个儿子了。牛声开玩笑,说自己舍不得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牛声这段时间,晚上经常不在家或很晚才回家,牛瑛几次问他去了哪里,他都推说是出去玩,不曾想到他在当独行侠。牛瑛提心吊胆,认为这是警察的事,不允许他以后逞英雄。他回顾昨晚的惊险场面,自己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旦他有什么闪失,妈妈今后何以自处?他见妈妈说得恳切,心间一热也就不开玩笑了,当即点头答应。
牛瑛这回真动了嫁人的心思,两个月来接触过好几个男人,但一直没碰到适配的;牛声则几乎天天在追凶,粪球的死令他彻下决心抓住棉花,今天心愿得了。
当晚牛瑛格外多做了几道菜,母子二人最近都各忙各的没好好在一起吃过饭。席间她想喝点儿酒,牛声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们开了瓶香槟,母子二人碰杯。她庆贺儿子平安归来,希望他快快长大,早日把覃柔抱回家。他也祝妈妈早觅佳偶。
牛瑛道:“我有点儿心灰意懒。你有女朋友就行了,我就不嫁人了。”
牛声笑道:“你追寻幸福的步伐才刚刚迈开,怎么能这么快就打退堂鼓呢?”
牛瑛道:“可我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
牛声道:“你又没嫁过人,处一个试试呗。”
牛瑛道:“你希望我找个什么样的?”
牛声道:“我不懂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世界是什么样的,你得自己拿主意,你觉得好就行,我相信老妈的眼光。”
牛瑛道:“我的世界跟我的同龄人也不一样。我不想得过且过,又做不到随遇而安。”
牛声道:“你既不能苟且,又不能超然,那你老了怎么办呢?”
牛瑛道:“不是有你依靠吗?”
牛声道:“我也不能天天陪着你啊,再说有些事我也替代不了。”
牛瑛顿了顿,心道儿子毕竟在成熟,这话也是在理的。她笑道:“那我就去找个有青山绿水的地方,每天看看花,养养鸟,过神仙一样的日子。”
牛声道:“这里不都是青山绿水吗?”
牛瑛道:“太喧嚣。我想清静。”
牛声道:“那你只能去原始森林了,现在但凡有点儿青山绿水的地方都被开发了。”
牛瑛道:“我觉得只要想找,肯定还是有的。”
牛声道:“你想当隐士?”
牛瑛道:“也可以啊。我现在不天天都在修行吗?”
牛声笑道:“那还是去尼姑庵吧,不过我看那里也未必清静。”
牛瑛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说着说着又没正形了?”
牛声哈哈一笑。
母子二人好久都没这么舒舒服服地吃饭聊天,牛声心下轻松,自然嬉皮笑脸地打趣,牛瑛近日也难得这么松弛一回,跟儿子一阵斗嘴。两人唇枪舌剑数合,这饭吃得倒也活色生香。
牛瑛每晚睡前都要捧着《圣经》祈祷一阵,牛声最开始很不以为然,对这套东西嗤之以鼻,但现在他不再有异议。他知道妈妈心底藏着很多事,最近看她极虔诚的样子,他突然觉得人或许真该信点儿什么,否则跟浮萍何异?又如何能安顿好自己这颗心?
牛瑛休息后,他独自把最近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他一直为粪球的死自责不已,也为老K的死愤愤不平,眼下棉花已然伏诛,他自己这颗心或许可以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