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总是格外盛气凌人,席卷而过,吹动树叶沙沙摇晃。
他欣身而立,长袍被风吹得翻滚如蝶。落叶纷飞,总是莫名地绕开这个男人,他那么静静站着,脸挂着淡淡和煦的笑,一如神袛般总是那么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锦绣却莫名退了两步。
殷不悔脸的笑僵了一下,旋即恢复过来,照例是笑着对她说:“锦程我已经找到了,乔先生正在医治。”
锦绣僵愣地站了许久,才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殷不悔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为了避免锦绣产生疏离和不适感,他甚至还配合锦绣往后挪了小半步,然后如友人般寒暄起来:“西蜀打理的很好,相信等官道一通,西蜀一定会成为富饶之地。你功不可没。”
“让西蜀发展壮大本是西蜀王府的责任,妾身作为西蜀王府的嫡福晋,理当如此。”
一下子将殷不悔的亲昵感打了回去,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和对话变得微妙起来。
殷不悔有些沮丧,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气氛一度生冷。
过了许久,锦绣才打破这僵局:“大王此次前来西蜀,只为锦荣?”
“我……”殷不悔猛地顿了一下,然后苦笑着点头:“嗯,海兰普惠即将临盆,锦荣‘抽’不开身,本王便亲自来了。”
锦绣有些讶异,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沉默半晌,才有些期冀地问他:“海兰普惠……是殷国人吗?”
见锦绣主动与自己搭话,殷不悔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笑着回她:“海兰普惠啊……是我们草原很漂亮贤惠的‘女’人,说话温声细语,常与锦荣……”
两人顺着海兰普惠慢慢展开了对话,木婂站在远处,不知为何,有种觉得两人犹如神仙眷侣的怪异感觉。高大的殷不悔、娇小的锦绣,纷扬在林间的枯黄落叶,怎么看都是和谐美好的。
她愣了一下,猛地摇了摇脑袋,暗道自己糊涂!福晋乃西蜀王府的嫡福晋,怎么能与殷国的大王扯联系!
悄悄地看了眼,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的确很般配啊!
……
秦氏和齐齐阿正在厢房里对弈,棋子是从西蜀王府带出来的,黑白分明的‘玉’子看去玲珑剔透,拿在手里,指尖有微凉的触感。
保格一惊一乍地跑了进来,神秘道:“福晋往后山的方向去了,还调走了两个守卫。”
齐齐阿正要落下手里的‘玉’子,听保格这么说,当下顿了顿,看了眼秦氏,见秦氏亦是一脸不解,不由笑道:“左右我们也无事,棋艺又不如你,不如去转转?”
秦氏想拒绝,却说不出口,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呼唤她,叫她跟着去瞧瞧。
两人结伴出了‘门’。
山峦起伏,山林遮天蔽日,秦氏和齐齐阿躲在极远的暗处,依稀能看见两个人影在林间,男人身材高大,‘女’人玲珑娇小,宛若一双璧人。
秦氏和齐齐阿对视一眼,一个人眼底满是震惊,另外一个则划过算计的微光。
从庙里回到西蜀王府。
秦氏和齐齐阿直接去了外院书房。
宋煜刚从官道回来,神情疲惫地与工匠们商谈事情。小厮林夕立在‘门’口,将她们阻拦在外头。
“王爷还没忙完,现下谁也不见,两位侧福晋请回吧。”
跟在齐齐阿身后的保格顿时不高兴了,扯着嗓子呵斥林夕:“侧福晋有要事禀报,还不快滚开!”
“再要紧的事也不官道。”林夕不卑不吭。
保格气急,声音更大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狗奴才罢了,狐假虎威……”
到底是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宋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其他工匠见状纷纷提出告辞。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了,齐齐阿和秦氏才进了屋。
宋煜面‘色’‘阴’的吓人,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盯着齐齐阿,看得齐齐阿心底发憷,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规矩都忘了?”宋煜声音发冷,脸没有一丝表情。
齐齐阿心慌‘乱’,不敢与他对视。
宋煜直接开了口:“书房重地,你不管教好婢子,还纵容她肆意喧哗。罚你三个月俸禄,禁足半月,那个婢‘女’……仗打二十板子。”
齐齐阿吓了一跳,宋煜身边的人动起刑来是绝不含糊的,二十个板子下去,保格不死也要脱成皮。
她赶紧求道:“王爷,事出情急,臣妾才会这般儹越。还请您饶恕保格,是臣妾管教无方,要罚罚臣妾吧。”
宋煜冷笑着盯着她:“你要代受那二十个板子?”
齐齐阿一下子愣住了。
秦氏赶紧见缝‘插’针,抢着说话:“王爷,臣妾们此次来的确是有要事,此事与嫡福晋有关。”
听秦氏提到锦绣,宋煜当场静默了一下,浑身暴怒的气焰收敛起来,却还是颇有几分警告地盯着秦氏看了几眼,冷声问:“福晋怎么了?”
秦氏硬着头皮接话:“我们……我们今日在寺庙的后山看见福晋和一个男人说话,齐齐……齐齐侧福晋说……说、说那个男人很像殷王……”
气氛瞬间陷入沉闷。
秦氏大口喘着粗气,不敢抬头看宋煜的眼睛。屋子里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不用想也知道宋煜现下的面容有多么狰狞。
过了很久,久到秦氏以为宋煜不准备说话了,那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才传来:“胡言妄语!”
齐齐阿急着解释:“王爷,臣妾亲眼看见的。那个人的身高侧容和殷王一模一样,臣妾在云关见过殷王,不会认错的……”
“闭嘴!”宋煜冷喝,怒的一把扫过桌面,桌子的一套彩瓷茶盅瞬间落地。剧烈的轰隆碎裂声,宋煜的怒火随之而起:“滚!”
齐齐阿还想说,秦氏赶紧拉着她离开,两人才刚走到‘门’口,宋煜呼啸的声音再次传来:“肆意编排福晋,霍‘乱’后院,罚你们二人闭‘门’幽禁,没有本王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两人打了个寒颤,不敢回头,径直离开。
林夕进屋,见一屋子的狼藉,吓了好大一跳。正想说话,宋煜却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都给本王滚!”
林夕胆战心惊地出了屋,正寻思着要不要去告知木婂一声,只觉得后背一凉,宋煜不知何时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道:“去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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