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当下便半拉了脸,颇有几分严厉地看了锦程一眼:“医术是用来救人不是害人的,你若要这般极端,我便立刻离开西蜀!”
锦程赶紧收敛神‘色’,郑重道歉:“先生,是锦程荒唐,还请先生见谅。”
乔先生这才面‘色’缓和一些,语重心长地对锦程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退一步的好。”
锦程没有多说,一直在道歉。
乔先生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叮嘱了一些,‘交’代了需要注意的,这才由锦程送着出‘门’去。
两人走后不久,迢氏悄无声息地回了府。
锦绣还在昏睡,木婂在灶煮茶。
迢氏一脸‘阴’翳地走进小厨房,炉子的水烧得正旺,木婂正细心地将草‘药’往里面倒。
“是福晋的主意还是你擅自主张?”迢氏的声音发冷,语气很是严厉。
木婂的手抖了一下,赶紧将油纸里的‘药’包好,又取了木勺轻轻搅动‘药’罐,这才若无其事地问:“什么主意?”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
迢氏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起来:“安胎‘药’是你换成堕胎‘药’的吧?还有今日来府邸的那个人,是殷国所谓的神医乔先生吧?”
木婂怔愣了一下,抬头,见迢氏双目犹如要喷火,便晓得迢氏应当是已经察觉到了。当下理一理衣裳,点了头,没有隐瞒:“是,我把安胎‘药’换成了滑胎‘药’,这是为了福晋着想,‘乳’娘您不要管了。”
“为福晋着想?”迢氏冷笑不已:“只怕福晋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吧。被自己最信任的贴身婢子偷偷灌下堕胎‘药’,福晋若是知道真相会是什么心情?木婂,你太让人失望了!”
木婂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认真解释:“不是我故意瞒着,乔先生替福晋号了脉,福晋根本没有可能生下这个孩子!强行生产只会让福晋涉险,一旦血崩……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乔先生?”迢氏目光锐利,语气‘阴’凉:“一个殷国来的作戏,他说什么你们都信了!殷王自然不想福晋诞下孩子,作为福晋的婢‘女’,你不可能不知道殷王那点下作心思吧!”
木婂着急:“乔先生不是殷王派来的,是锦程请来的……”
“没有殷王的准许,他乔先生敢来大启的疆域?”迢氏眼底陡然闪过一丝杀机:“城里的大夫都有把握让福晋顺利诞下孩子,他凭什么说福晋不能生产!你枉为福晋最信任的婢‘女’,居然听信一个敌国作戏的妄语!”
“乔先生医术‘精’湛,为人磊落坦‘荡’,我有十足的把握相信他!乔先生多次出手帮助福晋,在云关的时候亦是如此,‘乳’娘不必扯出两国恩怨,乔先生也没有您想的那么不堪!”
木婂有些不悦,在她看来乔先生西蜀主城的那些庸医靠谱多了。至于迢氏口口声声说的敌国作戏……木婂觉得根本是无稽之谈。
“他有没有我说的那么不堪已经很明显了,他若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忙,该想尽办法保住福晋肚里的孩子,而不是三言两语蛊‘惑’你们瞒着福晋喂滑胎‘药’!”迢氏对木婂给出的说法很不满意,在她看来乔先生是殷不悔故意派来的,王爷下落不明,殷不悔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分明是想让乔先生除去锦绣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才有机会接近锦绣!
卑鄙!
迢氏在心怒骂了两句,很快又开了口:“还有锦程给的那几十万两银票,也是殷王给的吧?殷国与大启乃是对立之国,西蜀更是与殷国八竿子连不到一起,他殷王凭什么给这么大一笔钱。倘若说没有点‘私’心可能吗?”
木婂忍不住反驳:“都说了银票是李将军给的,福晋真正的身份您不是不知道。李将军作为福晋的哥哥,给些银子补贴也是正常的,‘乳’娘您为何揪着不放咄咄相‘逼’呢!”
迢氏冷笑:“锦程那套歪理哄别人还行,瞒得过我?殷国从未有律法允许收缴的战利品分成,锦荣算斩杀再多的马匪,收缴来的钱财都是王室的!殷王这般信任锦荣,锦荣可能饱‘私’囊吗?他一个一年几千两俸禄的朝臣,凭什么一口气拿出几十万两来!”
面对迢氏的强势,木婂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迢氏则冷冷地从木婂手里夺过木勺,猛地将‘药’罐打翻在地,黑乎乎的粘稠‘药’水溅落一地,迢氏的话顺着滚烫的‘药’水倾泻而出:“孩子是福晋的,要不要也该福晋决定,容不得你一个婢子做主!还有,别口口声声乔先生,我西蜀王府还容不得一个敌国作戏来‘插’手!”
迢氏丢下木勺,阔步出了‘门’。
独留下木婂,傻愣愣地盯着一地狼藉,好半天没有缓过神。
迢氏果真将事情告知了锦绣,换来的自然是锦绣一顿狠狠责骂,锦绣不仅责备了木婂,还罚了她三个月俸禄,并且不许她再到主屋来。
“福晋,求您听奴婢一句,这孩子真的不能留!”木婂苦苦央求。
锦绣不为所动:“既然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那也不必来我这里伺候了。你下去吧。”
“福晋!乔先生不会害您的!”木婂依旧哀求。
锦绣则闭了眼睛,疲惫地靠在软榻。
迢氏挡在木婂前面:“福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福晋生产,你都不许踏进主屋半步!”
木婂最后被撵出了房间。
程峰站在廊下,一脸无可奈何。
“福晋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乳’娘在边挑唆,我说什么福晋都不会听。乔先生说过,福晋是万万不能强行催产生下孩子的……该怎么办才好!”木婂急得团团转。
程峰则认真想了一下,突然道:“去找锦程公子吧,福晋只说了不让你靠近主屋,却没提过锦程公子。公子与福晋一母同胞,想必公子的话福晋能听进去。”
木婂想了想,立刻‘露’出几分期冀来,忙不迭朝外院而去。
却不想在外院扑了个空,管事诧异道:“公子去了内院一直没出来啊。”
木婂愣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惊,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往内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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