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的小酒肆不帝京的酒楼,再加前去准备膳食的守卫只车队快了半个时辰,时间仓促,食材亦是匮乏,所以只有简单的几个小菜。
所有的小菜都用木盆装好,先由主子们挑选,剩下的再分配给守卫们。
五个菜,都是乡间的野菜,其两盆炒了些‘肉’块在里面,也不晓得是厨子手艺不‘精’还是‘肉’质不新鲜,看去黑乎乎的。
木婂顿时没了胃口,微微蹙眉,这些菜怎么能给福晋吃。
视线划过,猛地落到一角。五个菜盆的旁边,有一碗雪白的‘肉’汤,不知是用什么熬制的,头缀了几根葱‘花’,至少和其他菜相让人有了食‘欲’。
林夕见木婂的视线一直落在那碗汤,立刻开口:“这镇子人口不多,食物少的可怜,只能做成这样了。”语气里多了几分讨好的味道:“朱算盘孝敬了一些等鱼翅,我让厨子熬了,王爷用了一些,剩下的全在这里了。”
鱼翅……
木婂眼睛亮了起来,去云关的这几月吃食都格外简单,仅带的一点燕窝都被福晋送给了齐齐阿,偏生那个侧福晋是个不知好歹的……
想到这里,有些牙痒痒。又想起福晋这些日子轻描淡写实际心苦闷憔悴的样子,忍不住心疼。
正打算将鱼翅端起来,打算带回去给福晋补补,一只手飞快地伸了过来,抢在木婂的前头端走了那碗鱼翅。
木婂一惊,怒的回头,看见保格嬉皮笑脸地将鱼翅的碗飞快放进食盒里,感‘激’地对林夕说:“侧福晋伤势反反复复,鱼翅有利于伤口愈合。”
林夕窘迫地站在原地:“这……是木婂姐先看的。”
保格诧异地瞪大眼睛,愣了一下,旋即讪讪而笑:“这样啊……我看木婂一直呆站在原地,还以为她不想要呢。不好意思啊……你们也知道,侧福晋是因为救王爷才受伤的,后来又发烧……这反反复复的,王爷都着急了,昨儿个还特意去请了个大夫,让那大夫跟着车队一起回帝京,好预防侧福晋半道突然伤势加重……”
木婂听不下去了,这个保格三番五次地与她做对,还喜欢暗地里做小动作。若不是福晋一直压着,她真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也不看看府邸谁是正紧的主子,开口闭口是侧福晋,尊卑颠倒目无人!
“鱼翅是我先看的,放下!”木婂冷冷开口,没有半点退让。
保格扶额,有些委屈:“可是侧福晋需要养身子……”
“我只听说过怀孕需要养身子,没听说过伤口都结痂了还需要养的。”木婂冷笑:“我不信一碗鱼翅能将侧福晋的身子养好,你要敢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木婂发了狠。
保格也愣了一下,却半点不怕。在她心里,侧福晋才是府邸最尊贵的主子,什么狗-屁嫡福晋,小‘门’小户出身,哪里得金枝‘玉’叶的公主!而且这段时间王爷都没有去嫡福晋的车厢安寝,显然是不喜欢嫡福晋了,没有王爷罩着的嫡福晋,有什么资格狐假虎威!
保格顿时嘴角一‘抽’,立刻还了口:“东西我已经装好了,你想抢啊!”
保格得意地站着,谅木婂也不敢动手。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笑容才刚刚溢满眉梢,木棉的手呼扇了过来。
“啪——”清脆的响声震‘荡’在酒肆里,惊得里堂的伙计瑟缩了脑袋。
“啪——”第二道巴掌声。
“啪——”
一连甩了保格三巴掌,木婂才拍拍手,直接夺过保格手的食盒,大步离开。
保格完全懵了,从第一个巴掌开始懵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木婂早已走远了。
脸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镜子知道一定是高高肿起了。木婂那个贱婢,竟然敢打她!
她怒的一跺脚,要追去,谁知旁边的林夕却一把将她拉住。
“你放手!看我不教训教训那个贱-货!”保格尖声喊着。
林夕劝道:“别闹了,王爷知道一定会动怒的。”
王爷……
保格顿时安静下来,眸子一暗,对啊!王爷!木婂那贱婢打了她,还抢了食盒,她告诉王爷去,王爷一定会做主的!
想着眼泪扑通砸了下来,梨‘花’带雨地跑了出去。
看得林夕目瞪口呆。
……
木婂跟随暗六去见宋煜的时候,远远地听见保格的哭诉:“王爷……侧福晋身子不好需要食补,那碗鱼翅放在那里,奴婢拿了。木婂撞见了非要抢,还说侧福晋死了最好,不需要补,好东西都应当给福晋……”
见惯了保格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木婂已经见怪不怪了。
缓缓地走过去,行了礼,感觉宋煜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
木婂岿然不动,低敛着脑袋。
保格还在哭,委屈极了,惹得旁边的守卫频频侧目,无不面‘露’心疼之‘色’。
“怎么回事?”伴随着保格的哭声,宋煜冰凉的声音传来,虽没有抬头,木婂也知道宋煜是在问自己。
立刻答了:“那碗鱼翅是奴婢先选的,保格抢了还说一些难听的话,奴婢打了她。”
她语气缓慢,没有一丝慌张。
林夕立刻在边帮腔:“鱼翅的确是木婂先看的。”
保格一僵,旋即尖声道:“她明明没有去端,是我先拿到手的!”
宋煜被吵得头疼,‘揉’着眉梢问木婂:“侧福晋身子不好,让一碗鱼翅又如何?”
木婂气定神闲,语气坚定:“福晋说过,有些东西能让,有些东西不能让!这是原则问题。”
宋煜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木婂道:“福晋说衣裳能让、钱财能施、土地能卖……唯有一样是绝不可能松手的,哪怕是旁人别有用心的挑拨!”
宋煜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木婂便抬起头,与他对视,清冷的瞳孔竟然有几分锦绣的味道,似乎是锦绣在借木婂的口告诉他:“情谊是不能让的,真心是不能失的!”
宋煜的目光顿时软了下来。
保格停止啜泣,有些听不懂。不是说鱼翅的事吗?怎么莫名其妙扯到别的了……什么真心,什么情谊……木婂那贱婢在搞什么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