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自通化坊驶出,其上一个大大的王字让不少马车都要让步,这正是户部尚书王威的马车。
王威在马车内闭目沉思,三日之期已过,可他并没有什么着急。这天下要是随意能查世家子弟,早就乱了。这件事虽然平息,但他明白郑善果不仅仅是因为那幅字画更是因为五姓七望同气连枝。
想到这里,他心中微微一动,往日各家也不常走动,郑王两家这一代并没有联姻,也许这是一个契机,让郑王两家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不过他也警告自己的长子,不要再得罪林凡,这小子邪的很,更何况裴矩的态度也让人值得琢磨,他身为族长,自然要从大局着想。
大业殿前,王威整理了一番朝服,信步朝着朝堂走内,更是加快了两步,想要和郑元寿打个招呼,“郑大人,早朝过后可否一起吃个早点?”
“原来是王大人,御膳房的点心便不错,何必舍近求远?”
“只是想要聊表谢意。”
郑元寿却忽地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神色,“王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幅字画我可是已经返给贵府,王大人还是早作准备吧。”
王威的第一印象莫非是郑元寿黑吃黑,即黑了字画又不想帮忙,可随即反应过来,对于一部尚书来说一幅字画似乎还不值得撒谎,那么事情可就真的难办了。
“诸位爱卿,可曾有什么稀罕事说来听听吗?”杨武看起来兴致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大杀四方,酣畅淋漓。
“陛下,前些时日江夏郡有水匪造反,蜀中汉阳郡也有乱民作乱,当早早派兵平叛。”却是裴矩出来禀告。
杨武不在乎地挥挥手,“都是癣疥之疾,不足挂齿,政事堂商量出个章程便是。朕要听的是稀罕事。”
刑部郎中冷华却是站出来。“陛下,臣倒是有一件稀罕事要说。”
“哦?有什么稀罕事速速道来。”
冷华却是不紧不慢地搂起衣服,顺便将自己衣服解开,杨武已经露出好奇神色,王威却是心里一咯噔,他已经嗅到了一抹阴谋气息。
“大殿之上,脱衣解带成何体统?”
“王大人,您这么急着站出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王仪言语一塞,但随即反击道:“本官身为御史中丞,有监督谏议之权,你有伤大臣体统,本官如何说不得?”
“王御史说得对,冷华,朝堂之上作此不雅之举该当何罪?”
“陛下,请看臣浑身伤痕,臣被打了啊,还请陛下为臣作主啊!”
冷华自胳膊到上身皆是淤青,更有道道伤痕,杨武此时也看出了不对劲,语气不由加重,“先把衣服穿好,然后再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臣不敢隐瞒,三日前臣按律往户部尚书王大人府上请御史中丞王仪回刑部问话,只是王大人非但不同意更是将几十个刑部衙役打成重伤,王大人说三日后会给臣一个交代,可三日已过,王大人却绝口不提此事,臣身受陛下俸禄,一定要让这件事情上达天听。”
王威现在是有口难言,如何不知那日冷华上门便是下的套,“陛下,那日是冷大人先动的手,绝非臣拒捕。”
冷华在一旁暗暗冷笑,“王大人难道不觉得可笑,难道我等敢主动攻击尚书府?难道我等就应该站着不动被你们打?恐怕若真是这样从尚书府出来的就不是几十个重伤的人而是几十具尸体吧?”
“冷华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污蔑当朝尚书这个罪名你吃不起!”
冷华脸色悲愤,“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得罪了王大人,但是我从小读的圣贤书决不允许我置此事情于不顾,我更相信陛下会为我作主。”
“冷华,朕且来问你,王仪犯了何罪,你要让他去刑部问话?”
“陛下,王仪指使家中老仆用两人找上暗卫统领郎世清大人,欲要以前些时日公主西苑受惊一事陷害林凡林大人,这两个嫌犯乃是郎世清大人亲自交给刑部,说成是证据确凿也不为过。”
冷华话音一落,顿时掀起轩然大波,这又是林凡在动手!只不过如今目标变成了户部尚书而已,而那所谓的证据,只怕也是确有其事,这么一想,王威怕是要倒霉了。
“冷华,真的要有人以安乐为名大作文章吗?”
“臣不敢欺瞒陛下,若陛下不信,可将郎世清大人,以及刑部牢内两名嫌犯找来对峙,公道自在人心。”
当杨武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威就知道情况不好,陛下最宠爱安乐公主,这岂不是碰到了雷区?果不其然,杨武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起来,“王仪,你可有话要说?”
“陛下,臣冤枉啊,这都是冷华一面之词,至于陷害之事臣绝不知情!”王仪却是抱着死不认账的心思。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裴矩却忽地从朝列站出:“陛下,此事有关安乐公主,又涉及一部尚书,草草定案怕有些草率,不妨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
“既要判案,自然要做到公正无私,可用刑部,大理寺,御史大夫共同审案。”
杨武稍一沉吟,便点头应允,“裴相所说是老成谋囯之言。”随即又恶狠狠地看向王仪:“若你真不知情还好,不然事涉安乐公主,又胆敢陷害朝廷大臣,朕绝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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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
明明是风和日丽,但看着被侍卫带走的王仪,脸色阴沉的王威,沉默的裴矩,朝臣心里清楚,一场风雨怕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