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月,有潮。
一行人趁着夜色踏上小舟,真气鼓荡之下,小船迅速朝着远方射去。道境十六变便可短暂飞行滞空,只是难以长途飞行。航海尚需借力之处,小舟也是应有之举。
不远处有人踏空而行,只是天色偏黑看不清具体样貌,倒是从翩翩襦袍中看出是儒家之人。
“大师兄,林凡等人多次趁夜色出海,白日装作游玩,莫非这扬州鼎真在大海之上?”
朱熹暗暗皱眉,“林凡此子狡猾异常,定不会轻易露出马脚,我等静观其变便是。”
“大师兄,那董师兄?扬州鼎?”
“哼,师兄自会救,鼎我们也要得,我要让林凡一番谋划变成一空。”
“可师门长辈没有说过要夺鼎啊。”
“我是大师兄,有临机决断之权,勿要多言。”
在空中另一侧,乃是法家之人,为首者乃是一大汉,“韩非这小子可曾再次留下暗语?”
“禀告桑师兄,韩师弟未曾留下,似乎不愿我们跟随。”
“这小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桑弘羊虽外表粗狂,但却心思细腻,继承的乃是法家三门中术一门,韩非乃是继承法一门,术门强调帝王之术,以帝王心术统御群臣,因此桑弘羊自然心思缜密,怕韩非另有打算。
其他法家弟子见桑弘羊不说话,连忙开口道,“不然我们别救韩非了,法门早已脱了法家精髓,如今法门占据大势,倘若他死了,法门后继无人,想必我们术门定能一枝独秀。”
“休要胡说!”桑弘羊眼睛一瞪,“法家三枝,互为一体,若再自相残杀,法家早晚会道统消亡于世,更何况我与韩非以及势门的那小子早已有约定,法家不会在我们手中再犹如先辈般自相残杀,必要在诸子百家中绽放出我法家光辉!”
其他人虽默然不语,但看向桑弘羊的目光中满是钦佩,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法门三杰!
“那师兄,我们还谋求扬州鼎吗?”
“鼎乃重器,不可轻取,更何况九鼎乃王朝国器,对我们宗派来说并无用处,我等只有依靠王朝才能发展壮大,除非我等起了争世之心,下山要享一番国祚才会争夺九鼎。”
在不远处的别院内,陈曦悠闲地与墨良举杯独饮,眼中眸子散发着盈盈兴辉,怀中还抱着一只分外可爱的小狐狸。
“陈兄,你说这林凡在搞的什么鬼?”
“无他,引人上钩。”
“会有人上当?”
陈曦怀中的小狐狸嘤咛两声,仿佛小孩呜咽之声,陈曦不由笑道:“小良子,看我这小香香都知道你问的问题有多傻。”
墨良翻了个白眼,“老陈,拜托你不要把一个公天狐叫做小香香好吗?”
“小良子,我再强调一遍天狐一族幼体时分不出公母,它长大了一定会是母的。”
“别当我不知道,你肯定打着古经中记载天狐一族五十岁可幻化成美丽少女的主意。到时红袖添香,哼哼。”墨良撇撇嘴,语气中满是羡慕,“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狗屎运,这小狐狸偏偏就找上你了。”
说到这里,墨良脸色又忽地一正,“曦哥,这九州鼎真的那么吸引人,竟会惹得偌多宗派和世家心动?”
陈曦抚摸着小狐狸的毛发,小狐狸耷拉着头,毛发皆顺,分外享受,“这世道不一样了,龙蛇俱起,百舸争流,快要乱了。”
“乱?”墨家沉迷机械,对于天下大势的感受自然没有其他门派深,而陈曦却讳莫如深,没有一丝要解释的表示。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几片孤舟犹如鱼入大海,分外灵顺,白衣飘飘顾恺之,迎着皓月,心情甚好,“诸位,此大好月光,不来吟诗真是浪费。”
其他人面色一变,“恺之放过我们吧,已经听你诵了五天,今晚只看景可好?”令人无法想象,开口的竟然是向来高冷的谢玄,看来给这位谢家才俊带来了很大阴影。
随在林凡身后的胡一鸣也是一副怕怕样子,初听顾恺之吟诗,一首接一首,他这个粗人还有几分钦佩,但是任凭谁成宿成宿地听也扛不住,对于他这个大老粗来说吟诗虽好还是睡觉重要。
“大人,如今已经五日,这赏月何时是个头?”
这个问题不止胡一鸣在乎,其他几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
“该来的都来了,明日便收网吧。”
众人神色各异,期待沉稳各皆有之。楚楚故意落到林凡身旁,林凡不自觉地身体往一旁侧了侧,他实在不习惯别人离他这么近。
“你有把握吗?”
“答应你的事情本座一定会做到。”
江风冷冷,楚楚挽了挽头发,动了动嘴角,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日月交替,又是晚上,只是这晚林凡一行人先走后,其后又有数百暗卫尾随而行,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只是在有心人眼里,一切都是透明的。
距离海岸边数百海里处,海风卷起数丈高的海浪,空中乌云密布,似乎有大恐怖在酝酿,唯有几只小舟随风浮动,随浪摇摆,却稳如泰山。
忽有一道光芒自海水中氤氲而出,小舟上有几道人影不再迟疑,一跃而入,而此刻天空中破风声不断,自远处海边,更有小舟似风般激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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