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蔷是晋王李默的王妃,虽然她自己恨丈夫丢人现眼单方面宣布与之离婚,但朝中上下没谁承认她的寡居身份,所以她居住的别院依然被称之为晋王府别院。
闯进晋王府别院去抓晋王府,这当然是极大的挑战,所以程江山的话让众人十分吃惊。只是军令如山,圣旨难违,该去的还是要去。
晋王府别院毕竟不是晋王府,程江山像头莽撞的牛一头撞了进去。
正在内堂饮酒的宁蔷面颊酡红,星眸迷醉,冷笑道:“你要抓我,凭什么?”
傅有顺知道女儿的骄横,一般人是降不住她的,所以她才挑选了程江山。
因为程江山是宁澍的家臣,宁蔷差点毁了他的希望,他一定恨透了宁蔷,他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去报复宁蔷。
程江山强忍胸中怒气,对宁蔷道:“微臣奉太后懿旨,请公主不要为难微臣。”
宁蔷小口抿着酒,醉眼朦胧地问道:“是吗,你的主子是我毁掉的,你此刻是不是恨死了我。是我差点让你到手的荣华富贵飞了。”
程江山道:“不敢,请公主不要为难微臣。”
宁蔷道:“若我非要为难你呢。”
程江山道:“那就恕微臣不恭了。”
宁蔷闻听这话,把酒杯一摔,寒着脸道:“你敢!”
程江山脑门上的青筋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厉声喝道:“给我拿下!”一挥手,四下禁军就要擒拿宁蔷。
宁蔷的门客手持兵刃护住了宁蔷。
事已至此,程江山已无退路,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面色一寒,嘿道:“谁敢抗旨,格杀勿论!杀!”
一盏茶的工夫后,宁蔷就成了孤家寡人。
她被逼在一个角落里,三面都是程江山的人,背后是柱子。程江山的脸上添了一道骇人的刀疤,手中的刀上正滴着血。
宁蔷冷笑一声,弃刀于地。
一名小校试图上前控制宁蔷,却被她一把薅住衣领,绑腿上掣出一支匕首,在他小腹上连捅三刀。
小校毙命,众皆大惊。
程江山怒不可遏,挥刀崩飞了宁蔷手中匕首。
走上前去,恶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宁蔷嘴角流血,却绝不屈服,瞪着程江山,冷笑道:“我今日在此起誓,不灭你九族,我不姓宁。”
程江山挽了挽袖子,嘿道:“是吗,公主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左右闻言大惊失色,一起劝道:“大哥,万万使不得啊。”
程江山霸气地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他伤害皇太弟在先,又公然抗旨,我便是杀了她谁又敢说个不字。”
说罢,强行驱散众人,赶上去揪住宁蔷左右开弓一连扇了四五个耳光,又一拳捣中她的心口,宁蔷痛苦地蹲了下去。
程江山可不想就这么算了,他薅住宁蔷的头发,正准备将她提起来。
一支弩箭却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他的小腿。
他屈辱地跪了下去。
一队匈奴兵手持弯刀冲了进来,砍伤四五个禁军,擒住了程江山,救出了宁蔷。
程江山被打翻在地,他是个经验老道的人,弓腰护住心肺和头部,像个乌龟一样在地上打转转。宁蔷用茶水漱了口,啐在程江山的身上,冷笑道:“回去跟你主子说,这天下是宁家天下,还轮不到一个外姓猖狂。”
然后,程江山的要害处就挨了猛烈的一揣,一阵弹壳的碎裂声炸响在夜空。
但小强的命一向都很硬,两个时辰后,程江山拖着两条腿回到长乐宫。
“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太后如此抬举你,你居然给办砸了。”
面对刘御的指责,程江山无话可说,这件事总归是他没办好。
刘御埋怨了一阵,或者是瞧着程江山可怜,便指点迷津道:“公主是跟匈奴人走了,你何不去向匈奴人要人。怕就怕你没这胆子。”
程江山恰似落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哪管他前面是刀山火海,忙请教详细。
刘御却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长安城上风上水的大宁坊西北隅有一套豪宅,房主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富商周炳良,不过现在使用这里的却是德安公主宁蔷。
这个秘密整个京城也没几个人知道。
“真是的,第一次约你就怠慢了你。我正要出门,我弟弟府上的卫士长就凶巴巴的闯了过来,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要谋害我。”
“你的兄弟即将成为皇储,你居然砍伤了他,你这个疯狂的女人,你究竟在做什么?”
匈奴常驻长安的特使阿波最近跟德安公主打的火热,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约会了,前两次都是阿波约见宁蔷,这是宁蔷第一次约见他。
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借了周炳良的宅子,却没想到还是遇到了意外。
他的爱人差点没能赴约,甚至若非他及时派员解救,她甚至有性命之忧。
他已经有些后悔招惹这个女人了,她太疯狂,完全是个疯子。
“忘掉这些不愉快吧,波,我需要你。”
阿波从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原本已经决意要走,现在却又犹豫了起来。
“你真是一个疯狂、有毒的女人。”
“有毒?你说我是一个有毒的女人,你害怕了。”
“我当然害怕了,但,你们中原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阿波发现自己实在无法阻挡这个女人的魅力,他违心留了下来。
宁蔷只是略施手段,匈奴人就彻底拜服在她的脚趾下。
深夜,万籁俱寂时。
程江山开始猛攻宅邸。
阿波从睡梦中警醒,连忙问身边的女人:“出什么事?”
“没什么,程江山要杀你。”
“杀我?为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阿波忽然惊出一身冷汗:“你,你这个女人诱我到此,究竟有何主张?”
宁蔷微笑:“借尔人头一用。”
说罢抽刀斩杀了阿波。
在阿波与她闺房欢乐时,宁蔷在他的酒里下了药,事后不久阿波便沉睡过去。
趁着这个空档,她的门客麻溜地解决了阿波的随行卫士。
一通猛攻后,程江山就闯入了这宅子最核心的地方,他浑身的热血在那一瞬间都凝固了,这是个圈套,这绝对是个圈套,无耻卑劣的圈套。
这间富丽堂皇的大宅内堂里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几个匈奴人,一个匈奴贵酋左拥右抱着长安城里最有名的两位花魁娘子。
但所有人,包括匈奴贵酋、花魁娘子在内,现在都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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