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脑袋里刷的下空白一片,只剩下与千载相处以来的种种。
即便是在梦境之中,千载也是能看见自己的。
白九身子颤抖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翻滚、沸腾。
“千载。”
白九咽了口唾沫,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千载走去。
彼岸一愣急忙上前想要拉住白九。
可是他的身体直接穿过了白九的身体,白九丝毫没有感受到彼岸的拦截,直接朝千载所在方向冲去。
她急忙冲去,双手早在身体到达之前伸出,千载也在向前,朝着那男孩儿的方向,也朝着白九的方向。
可是在白九和千载即将触碰到一起之时,白九的身体从千载身体直接穿过。
白九当即一个踉跄,稳定了步子后,错愕的转头看向千载。
“看来你和千载大人很熟。”
彼岸说着,笑了笑,道:“你现在所见的,是我的过去,我的梦境,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干涉。”
‘怎么会……’
白九心中感到绝望,面上露出一丝难看的神色,她看向千载,千载已经走到那男孩儿的面前,披着的袍子脱了下来,披在那男孩儿的身上。
“你是?”
男孩儿迷茫的看着千载,问出这一问题。
“我名千载,这袍子便送与你,好生穿戴。”千载说着,为那男孩儿扣好扣子。
那袍子红白相间,与彼岸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这件袍子,是千载送的。’
白九忽然明白这一点,可是现在该做什么,又该说什么。
“谢谢。”
男孩很有礼貌的对千载说着,面上依旧留有迷茫。
“你既生于这彼岸花之中,那我为取名为‘彼岸’可好?”千载为那男孩儿穿好衣服,说道。
“好。”男孩儿回答着千载,回答完后看着千载,又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彼岸,活人无法到达的地方。”
“那我是活人吗?”
“嗯,你是活人。”
“你说话真是前后矛盾。”
男孩儿话音落下,千载便是笑了出来。他手中一直把玩的扇子敲在男孩儿头上,笑道:“是吗?”
千载这样问着,面上却没有露出疑惑,他的笑容一如白九说熟悉的那般。
那男孩儿点了点头,手放在千载敲过的位置,看向千载道:“那你是活人吗?”
千载依旧只是笑了笑,扇子合了又张,目光看向远方,不急不慢的道:“谁知道呢。”
千载的话轻飘飘的,随着风,随着摇曳的彼岸花,随着那漫天飞舞的花瓣,一同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这是我和千载大人第一次相遇。”彼岸看向千载,音调平缓,不急不慢。
“你和千载认识?”白九急忙快步上前,冲到彼岸的面前,盯着彼岸的眼睛,很是直白的问道。
“事实就摆在你眼前。”彼岸说着,手一挥,漫天彼岸花飞舞,从彼岸花丛中醒来的那男孩儿,穿着千载给的袍子,跟在千载身后,朝着人世间前行。
那袍子,拖在盛开的彼岸花上,留下行走的痕迹。
在彼岸与现世的交界处,一条长河出现在那里,这河水漆黑一片,其上却是有光芒闪烁,随风飘来的彼岸花顺着这河水往下游走。
白九忽然想起自己去慕容府时的道路,那条道路有鬼火,有胡泊,也有船夫。
白九买有说话,而是在看着。她觉得彼岸会解释的,会告诉白九的。
“顺着河流一直往下走,就是现世。”千载转身,沿着河的下流往下,那男孩儿也跟在千载身后。
“现世是什么?”男孩儿问着千载。
“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千载回答着男孩儿。
男孩儿疑惑的看着千载,却不知该在那么问下去。
他转过头看,看向那漫无边际的彼岸花海,问千载道:“这里,就我一个人吗?”
“嗯,感觉无聊了吗?”千载笑着反问男孩儿。
男孩儿没有说话,他依旧跟在千载身后,看着发光的河水,看着漫无边际的花海。
这河水隐于花海之中,落下的花瓣顺着河水飘动,这似无边无际的花海之中,感受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风声,听见呼吸,听见花开花落。
“起初我觉得这片花海很大,大到无边无际遮天盖地。后来我才知道,这片花海很小,小到不用走多远就能离开。”彼岸在此时忽然开口,而他的记忆正好在千载带着以前的他走出那片花海。
走出花海后是一片湖,白九走过两次,很是熟悉的湖。
“你可以自己创造新的伙伴。”千载笑着对男孩儿说。
男孩儿面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千载没说话,直接上前一步踩在湖面之上,继续向前走。
“不是有船夫的吗?”白九心里疑惑,嘴上不由得问了出来。
彼岸没有回话,他也在看着他自己的记忆。
在千载走在湖面上后,千载转头,笑着对男孩儿道:“走吧,我们去外面的世界。”
男孩儿微微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光着的脚踩在湖面之上,每一脚、每一步湖面都泛起涟漪,那涟漪不断地扩散,搅乱了散落的彼岸花。
他跟着千载一同出去了,那时是神魔横行且战乱不断地年代,这时没有烟罗坊,阎罗坊的设想还没被千载提出。三青鸟还是天宫的信使,大大小小的神仙妖魔鬼怪都不断的诞生。
那个年代,人们信神拜佛敬畏妖魔。
那个年代,对于神仙妖魔来说,是个比唐朝还要风光的年代。
男孩儿跟在千载身后,越过大山,穿过河流,走过人世间的街道,见过人世间的冷暖。
“那时的我,用了一百年的时间来了解人世间的一切。”彼岸如此对白九总结着。
“同样,我也用了一百年的时间明白,千载大人一直在找一个东西。”彼岸看向身前如放裸眼3d般的记忆,道:“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我唯一说能知道的就是,他带我走过的那些地方,都是他算过那东西可能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