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理,因为公理是权力者制定出来的规则。
没有实力,成不了权力者,那么所谓的公理,就只能是浮萍一般无依无靠。
这场打架事件,站在完全公平的角度来看的话,秦寿一方绝对是占据公理的,因为他所做的,是被挑衅之后的回击。
只不过,他的回击太过强大有力,太过霸气了。
陆晓峰使出来的是下三滥的阴损招数,他伤到了是韦南的头。
而秦寿的回击,则是对陆晓峰赤裸裸的打脸,而且是光明正大、众目睽睽之下的打脸。
那么,秦寿伤害到的,不仅仅是陆晓峰的脸,还是他的那颗阴险狡诈的小人之心。
可偏偏,这世上的小人总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张牙舞爪,暗地里下绊子使阴招。
秦寿回了一趟娱乐会所,在王振涛的陪同之下,来到武江市繁华的闹市区选购了一些礼品。
他对武江市并不熟悉,而且对烟酒之类的东西没什么研究,这是他需要学习的地方。
提着两瓶武江市颇为有名的黄鹤楼酒,他来到了郁博海的家门口。
放下酒瓶,深吸一口气,他按下了门铃。
这是他第一次拜访郁博海的家,徒弟见师父,于情于理,他都必须要提一些礼品过来。
“可心回来了吗?”屋子里传来了一阵略显苍老的声音,却充满了欢喜。
那是一个老婆婆的声音,慈祥而温暖。
门打开了,前来开门的人,是一位银发老太婆,衣着端庄,和蔼可亲。
秦寿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师娘您好!”
“你是?”老太太明显是不认识秦寿,而且她还以为是好孙女郁可心回来了呢。
“我是秦寿,郁可心班上的同学,也是郁院长的弟子。”秦寿如实回答,表现得非常恭敬。
老太太“哎呀”了一声,连忙说道:“快进来快进来!我听老爷子说过了,你就是头一天在新生大会上面语出惊人的小伙子秦寿是吧?来了这里就别客气,当做自己家就好啦。”
“谢谢师娘。”秦寿躬下身来表示礼貌,然后看了看门口的鞋架,小声地问道,“恩,我需要换鞋吗?”
郁博海的家里铺着地毯,装修什么的尽显古朴大气,而且一桌一椅,茶几沙发什么的,全都是非常干净明亮。
“你就换这双拖鞋吧,来。”老太太给秦寿递过来了一双拖鞋。
秦寿连忙用双手接住,换好了鞋子之后,提着两瓶酒走进客厅。
“来就来啦,还提什么礼物嘛!唉,秦寿,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老太太看到了秦寿手里提着的东西,生气地说道。
秦寿微笑道:“一点儿小心意,没什么的,我只是打听到郁院长比较喜欢喝点儿小酒,所以就带来了一些。”
很快,老太太亲自给秦寿沏了一杯茶,茶水滚烫,茶香浓郁。
秦寿对烟酒的研究不多,可他对茶的研究还是有一些的。
“谢谢师娘。”他从老太太手里拿过了茶杯,微微一嗅,细细地抿了一小口,微笑道,“恩,这是上等的大红袍,茶色碧绿,茶香浓郁,回味绵长,师娘的沏茶水平真不错!”
老太太被秦寿这么一夸奖,不由地呵呵直笑,额头上的皱纹都蹙在了一起,说道:“秦寿,你这小伙子嘴巴真甜。”
“那是因为师娘沏出来的茶甘甜清香,这才让我的嘴巴变甜了。”秦寿笑着说道。
老太太笑得更欢,心里面对秦寿的印象加分不少。
“恩,老爷子在书房写字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老太太微笑着问道。
头一次来到郁博海的家,老夫人一点儿也不对秦寿见外,直接让他去书房观看郁博海写字,这对秦寿来说绝对是一种殊荣。
“恩,好吧,我去欣赏欣赏院长的好笔法。”秦寿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杯,在老太太的带领之下,徐徐走进了客厅左侧的书房。
书房的装修装饰非常古朴,清一色的红木家具,最显眼的是一张殷红色实木八仙桌。
郁博海正站在书桌前,神色悠闲而淡然,手中握着一只毛笔,正挥毫泼墨,书写一首诗呢!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是唐代大诗人刘禹锡的《乌衣巷》。
刘禹锡最得意的怀古经典之作,便是这首诗。
曾今,大诗人白居易对这首诗有过评价,可谓极高——
“掉头苦吟,叹赏良久。”
秦寿站在郁博海的身后仔细观察,颔首微笑,不由地发出感慨:“不错的字!笔锋有力,劲道深刻,这是书圣王羲之的笔法,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儿不足之处。”
顿时,郁博海把毛笔搁放在砚台上面,转过身来,淡淡的笑容之中带着几分惊讶之色,问道:“秦寿,恩,你说说看,不足之处是什么?”
“我只是随口一说,院长您别见怪。”秦寿刚才是看得入神了,所以情不自禁的说出这番话。
他现在醒悟过来,现在他面对的是郁院长,是他的老师与长辈。
“没事儿的,你不要有压力,其实我很想让人指出我写出毛笔字的不足之处,以前我的学生都夸奖我的字体漂亮,我知道他们或多或少是奉承,而你——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带来不同之处。”郁博海笑着说道。
秦寿笑道:“院长太客气了,那这样吧,我说的不对,希望院长您可以多多包涵。”
“说罢。”郁博海挥挥手。
秦寿点点头,娓娓道来:“书圣王羲之的书法特点,除了笔锋深刻、字体隽永之外,最重要的是洒脱俊逸这四个字,恩,院长您的书法缺少了那么一点儿洒脱俊逸的感觉,显得中规中矩了一些,当然了,能够练到您这样的境界,其实已经非常厉害了。”
听着秦寿的讲话,郁博海先是一脸沉静,旋即嘴角扬起露出了微笑,最后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不错不错!秦寿,看来你对书法是真有研究啊!洒脱俊逸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一位书法名家曾今也这么对我说过,你和他的评价不谋而合!”
秦寿微笑道:“其实,说难也不难,书法这一门艺术,除了手腕的基本功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心态淡然超脱,那么挥笔而出的字,也就会随着心境变得洒脱了。”
“是吗?秦寿,要不然你来写几个字?也好让我做老师的瞧一瞧嘛!”郁博海非常惊喜,笑着说道。
他酷爱书法,可偏偏他门下的弟子们,从来没有一位是书法方面的行家。
现在,秦寿却能够说出这么一番专业而精彩的评论,并且说出了他对书法的独特理解,这让郁博海喜出望外。
“那我就献丑啦。”秦寿倒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了毛笔,摊开白纸,挥毫泼墨起来。
毛笔在秦寿的手腕控制之下,生动而灵活,墨汁在白纸上如同跳跃的精灵。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很快,秦寿写下了这么十六个字。
站在一旁的郁博海愣住了,久久无语,目光始终盯着这幅字,似乎要把纸张看穿。
“洒脱俊逸,漂亮!漂亮!秦寿,你的书法,在格调之上,完全超过了我啊!”郁博海终于从沉默之中醒过来,他连连赞叹,发自肺腑。
秦寿放下毛笔,微笑道:“院长您过奖了。”
“你的字如此洒脱飘逸,可为什么,你要写出这十六个字呢?”郁博海狡黠一笑,说道,“秦寿,看来你还是有事情要找我,说罢。”
秦寿点点头,他不喜欢绕圈子,而且是在德高望重的郁博海面前,他就更不会绕圈子了。
“是这样的,我来拜见院长,除了拜见之外,还要求您一件事情。工学部篮球馆打架事件,求您帮忙,撤销学院对韦南、沐明的记大过处分。”秦寿变得尤为认真,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