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他不是夏予洛……
可是他身上穿的,明明是夏予洛的衣服,而且这密室就这么大,除了月铭殇和风凌笑,就只有夏予洛了。
悲伤……绝望……这一刹那,纳兰伊雪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只知道,从此以后,那个对她嬉皮笑脸,死缠烂打的男人,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纳兰伊雪突然大吼出声,她顾不得冰床上躺着的人已经血肉模糊,扑过去趴在他的身上,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大喊道:“你不要死,你起来啊,你答应过我的事还没有做到,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夏予洛,你起来好不好,求你了……”
她一遍遍地哭喊着,可是任由她怎么哭喊,床上的人,都已经不再动弹。
这一刻,纳兰伊雪防佛看到了世界的尽头,她的生命,再也没有任何希望,因为她唯一的希望,已经不在了……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泪眼模糊地看着床上血淋淋的人,突然,她只觉得心头一窒,一大口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紧接着,她就这么晕倒在了密室里。
三天后。
当清晨第一楼阳光穿过层层寒冷的空气照进屋子里时,昏迷了三天的纳兰伊雪,缓缓睁开了双眼。
风铃儿一直守在她的床上,见她醒来,风铃儿顿时无比激动,急忙问道:“伊雪姐姐,你总算醒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本来纳兰伊雪初醒,还有些浑浑噩噩,风铃儿的声音,顿时让她变得清醒,她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抓住风铃儿问道:“夏予洛呢,他在哪里?”
风铃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丫头本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她哭丧着脸,十分难过地说:“伊雪姐姐,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殿下他已经死了。”
夏予洛死了?
不!这完全不可能!
这一定是她两世为人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纳兰伊雪咧开嘴,突然就笑了,她看着风铃儿,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娇嗔地骂道:“好你个小丫头,连你也来骗我,等我找到夏予洛,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她跳下床,径直拿起衣服穿上就要往外走。
看她这副完全不正常的样子,风铃儿急了,赶紧拉住她的手,哇地一下哭出了声:“伊雪姐姐,你不要吓我啊,殿下他真的已经不在了,我没有骗你!”
纳兰伊雪瞪着她,撅起嘴哼了一声,笑道:“他答应过要陪我一生一世,怎么可能不在,我现在就去找他,等他履行他的诺言。”
她不顾风铃儿的阻拦,执意往外走去,却见风凌笑抱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了进来。
一见到风凌笑,风铃儿如同见到救兵一样,冲过去哭诉道:“哥,你快看看伊雪姐姐啊,她好像变得不正常了。”
风铃儿话音方落,纳兰伊雪就朝这边走了过来,她露出笑脸,绝世倾城的容颜像清晨盛开的蔷薇花,声音清甜地对风凌笑问道:“我要去找夏予洛,你知道他在哪吗?”
纳兰伊雪如此反常的表现,确实如同风铃儿说的那样很不正常。
风凌笑深深地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话来安慰纳兰伊雪,而是将他抱着的那个盒子放进了纳兰伊雪的手里,无比沉重地说:“你不用找了,他就在这里,这里面装的是他的骨灰,我交给你了。”
话一说完,风凌笑转身就走了,还把风铃儿一起拉了出去。
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不论他们对纳兰伊雪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能留下她单独一个人,让她自己认清夏予洛已经不在的事实。
空寂的屋子里,纳兰伊雪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就这么看着手里的盒子。
慢慢的,她的眼睛越来越湿润,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漂亮的脸蛋上,满是说不出的悲伤和绝望。
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她的脸滑落,最后一滴一滴,坠落在了盒了上。
啪嗒……啪嗒……
一声又一声,像是一道道夺命音符,逼得纳兰伊雪喘不过气来。
她突然转过身,猛地一下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就往外跑。
高杨刚进院子里,正好看到纳兰伊雪失魂落魄地从屋里跑出来,他急忙将纳兰伊雪拦下,担心地问:“长公主,你要去哪?”
“回纳兰皇城!”简短的五个字,从纳兰伊雪的嘴里说出,她绕开高杨,拼了命地往外跑。
她要用最短的时间赶回纳兰皇城,回到质子府里,因为,夏予洛一定在质子府里等她!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甚至迫不急待地想要马上见到他。
等她见到了他,她一定要大声地对他说:夏予洛,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
纳兰伊雪就这么魂不守舍地跑出了紫云山庄,然后不顾一切地往山下快跑。
一路跌跌撞撞,树枝割破了她的衣服,她也浑然未觉。
好不容易跑到了山脚下,她却遇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来的时候是坐的马车,所以纳兰伊雪完全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回纳兰皇城。
谁知这时,她却隐约听到前面的草丛里有马儿吃草的声音,纳兰伊雪疑惑地往前走去,刚一走近,就见一个少年灰头土脸地从草丛里爬了出来,他的手里还牵着一匹黑马。
虽然少年的脸上全是泥土,但纳兰伊雪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方之锦!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若是换作平时,纳兰伊雪肯定会激动万分,可是现在,她只想要他手里的那匹马。
“方之锦,你怎么会在这里?”纳兰伊雪声音沙哑地问道。
方之锦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在草丛里睡醒爬起来,就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若不是纳兰伊雪主动开口问他,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