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某就献丑了!”刘协起身,接过下人送上来的庞羲佩剑,抽出剑来,挽了个剑花,道:“好剑!”
庞羲麾下有位将领笑道:“当然是好剑!黄小兄弟有所不知,此剑名为寒螭,乃世所罕见的寒铁所铸,是将军从賨人手中花了数万金才购得的,据说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寒螭挥舞起来时,剑光森寒,即便相隔丈余,都能感觉到那股彻寒入骨的寒意。不说它吹毛断发,就说它杀人于无形的寒气,就是一柄绝世好剑!”
刘协伸指在剑脊上一弹,发出龙吟之声,不由笑道:“果然是把绝世好剑!能死在如此此宝剑之下,相信亦可含笑九泉了!嗯,得此宝剑,朕心甚悦,便留尔等一个全尸吧!”
话落,刘协的身形陡转,瞬间出现在庞羲面前,剑尖疾抖,数朵寒芒朝庞羲面颊射去!
噗——
庞羲双眸圆瞪,捂着脖子,死不瞑目!
刘协的速度非常快,可以说迅若闪电,且以有心算无心之下,别说庞羲意料不到,即便是他身后三尺外的护卫持戟士,也是措手不及,直到庞羲捂着脖子,眸中射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时,众人才回过神来。
“你……你……”庞羲一手捂着脖子,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刘协,仿佛在问:你到底是谁?
“他杀了太守,他杀了将军……来人啊……啊……”
几位守将回过神来,大叫起来,而那几位持戟士也回过神来,手中大戟朝着刘协便刺。
而此时,刘协已经出现在那几位将领的面前,手中寒螭疾抖几下,便见那些将领捂着脖子,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协,而刘协并没有看他们,只转身挥剑,叮当两声,便将两柄刺向他的长戟削成两截。
“果然是好剑!”刘协轻轻一笑,身形一闪,撞入那几个持戟士群中,这些人是庞羲的心腹,刘协自然不可能留着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想起庞羲待他们的好,从而回过头来刺杀他呢!
虽然他是皇帝,但还没有自恋到天下人都会围着他转的地步。
长剑随着身形一转,直接从他们的脖颈上飞快切过,那冰寒的剑气,仿佛能封住他们的伤口一般,直到刘协的身形从他们的身后穿出,他们的脖颈才如喷泉般喷出血水来。
堂内的打斗声,很快便转到了堂外,不过随着堂外人群的闪动,随刘协与黄权而来的那些神武卫,在吕蒙与关平的率领下,也抄刀子与庞羲的亲卫杀在一起。
吕蒙与关平二人从堂外冲进来,看到刘协正甩着手中利剑上的鲜血,一脸淡然的模样,而堂内除了坐着两位文士之外,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两人相视一眼,回头继续与庞在私兵冲杀。
刘协的实力之强,根本不是这些人可比的。这些人的实力,最强的,也不过初窥暗劲,而刘协此时早已经是化劲巅峰级别,高他们数个级别,以他的实力来杀这些人,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了。
这种事情,若非迫不得已,刘协不会亲自动手,太失身份了!
不过此时,黄权与邓芝都不敢继续坐着,而是站了起来,邓芝更是在刘协面前跪拜而下,叉手于顶,然后五体投地,道:“罪臣邓芝,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刘协看了他一眼,道:“平身吧!你之罪,朕先记着,不过朕可以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收拢庞羲军的剩余士卒,办得到吗?”
邓芝点了下头,看向刘协手中的寒螭剑,道:“可否借陛下手中宝剑一用?”
黄权看了邓芝一眼,眉头微蹙,刘协也看了邓芝一眼,但却没有多说,将剑连鞘递了上去。
邓芝膝行几步,于刘协手中接过寒螭,道:“此剑乃庞羲生前佩剑,见剑如见他,有统领三军之效!”
刘协笑道:“看来庞羲对黄家倒是挺看中的嘛!居然将如此重要之物交于朕手中……哈哈……邓先生,去吧!”
“喏!”
邓芝再拜,而后起身,快步走出大堂。不多时,外面便传来邓芝的声音,“都给我住手!所有人听着,庞羲叛上做乱,今已伏罪,尔等若再继续冥顽不灵,夷灭三族之曰亦不远矣!今圣上大军已于城外驻扎,所有将士理应知晓,再负隅顽抗,唯死路一条。寒螭剑在此,尔等还不听令?罗远、夕尤,尔等还不住手?”
这些面容雄毅,身材高壮的士卒看向邓芝,露出些许迷茫之色,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平时邓芝对他们这些人不错,并没有因为他们是蛮族人,便看不起他们。
这些人的容貌,与汉人有些区别,是汉昌县与宕渠县一带的少数民族賨人,在汉人眼里,他们就是蛮人。
賨人不仅勇猛彪悍,还擅长冶铸技术。庞羲的私兵,大多由賨人组成,而其军方的武器,也多由賨人为其冶铸而成。事实上,寒螭就是由賨人的先祖冶铸而成,在賨人族长手中保存了上百年,后被庞羲得知,才被庞羲以数万两黄金交换而得。当然,如今却是要便宜刘协了。
而邓芝向刘协讨要寒螭剑,目的,也是为了收服庞羲手中这三千賨人所组成的私兵。只要收下这三千賨人组成的私兵,其余汉人士卒所组成的军队,不攻自破。
就在邓芝带着两位賨人小校前往庞府后面的校场收服賨人私兵时,收到黄权攻击信号的程畿,也乘机率着两千私兵攻进庞府,不到一刻钟,便制服了庞府上下嫡庶五百余口。
相比一些嫡庶族人加起来上千的大世族,庞氏家族显然算不上超级世家,只能算中等罢了。
程畿率兵控制庞府之后,来到大堂,看到大堂上的十数具尸体;看到那位盘坐在高座上,一副淡定模样喝着酒的刘协,以及一副恭敬模样站在刘协身旁的黄权,快步上前,在刘协面前跪下,叉手于顶,五体投地,道:“罪臣程畿,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四十岁左右中年人,刘协站了起来,走到程畿面前,将其扶起,微笑道:“程爱聊护驾有功,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程畿起身,一脸惭愧道:“罪臣身为汉昌县令,却无法阻止庞羲逆贼叛上做乱,上愧陛下,下愧百姓,罪不容恕,请陛下责罚!”
看着这一脸毫不作伪的中年人,刘协心里暗叹,这程畿,是个有原则的人啊!像他这样的人,其实还是有不少的,至少在刘协眼里,自己那位师尊,就是这样的人。
刘协轻叹一声,脸上浮起欣慰的笑容,道:“那好!朕就罚爱卿替朕稳住汉昌其余世家望族!朕只追究与庞羲有过勾结者,其余人等,朕不会随便株连!”
此时,黄权皱眉道:“陛下,臣有话说!”
“旦说无妨!”
黄权道了声谢,而后道:“虽说此时陛下若不杀一儆百,难免有人会心怀侥幸,长此以往,那些世家望族只会觉得陛下年少可欺!然而若是杀戮太多,对陛下名声亦是不好,如今陛下刚迁都成都,若是给那些不明真相之人留下一个陛下嗜杀之名,如此……”
刘协知道,黄权是担心赵韪背后的支持者以及准备来成都投靠他的士族。于是,刘协朝程畿看去。
程畿苦笑道:“公衡所言极是!然此事,罪臣却不能给陛下意见,罪臣犬子此前为避免程家被庞羲清算,委身事贼,与逆贼一道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罪该万死……”
刘协呵呵轻笑了下,道:“程爱卿不必担忧!此番护驾之功,足以抵前过尔!况且,小程爱卿委身事贼,亦情非得已,情有可愿。好了,二位不必再劝尔!此番诛贼,若不杀一儆百,不足以震慑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