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恩重换好第三套衣服的时候,深切的理解到了什么叫做女人跟小人难养也。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喊你起床了。”
他累瘫的趴在了桌子上,额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流下。
花锦程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铜板默默的装回了钱袋里,看的莫伊都开始冒汗了,他以前怎么都不知道锦程居然这么可怕。
起床气。
这是花锦程最近发现的自己一项新‘技能’,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她总是睡不好,所以就不想被打扰,以前梨儿总是会轻手轻脚的,不打扰她,所以江恩重这么一闹,倒是让她开始揪心了。
怎么觉得越来越娇气了?
冷水不能喝,凉掉的东西不能吃,馒头咽不下去,就算是包子,也要汤鲜味美,尽管尝不出味道,但是口感一旦不对,她就难以下咽。
……
江家大少爷江恩重居然成了别人的跑腿。
这句话在瞬间就传遍了江州府的每个人角落。
在江城县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江恩重退婚的事情在江州府着实掀起了一阵波澜,同时也有更多的人确定了这件事情跟花锦程有关。
“锦程,你这样做,是将自己推到风浪尖上啊。”
烛火摇晃,莫伊看着倚在榻上看书的人儿轻声说道。
“本来就在风浪尖上,莫哥哥觉得我的情况还能更好吗?”花锦程将书翻了一页。
莫伊无言以对,事实也的确如此,不管花锦程做什么,只要她跟江恩重站在一起,那么那些流言蜚语就不会少。
坦坦荡荡。
这就是花锦程表现出来的姿态。
清风霁月这四个字再次被人提起,但却鲜少有人能够频繁的谈论这件事情,因为他们忌惮着江恩重。
花锦程有些想不明白比赛为什么会设在中元节,因为那天着实不吉利。
江恩重说:皇宫不是一个华丽的地狱罢了,前去地狱的人,难道不是群鬼吗?
花锦程倏地就明白了,心中对于江承德也重新下了定义。
锦云坊后面的人都是在比赛开始两天后才到的。
比赛分为三场,共进行六天。
花锦程这边,江恩重的存在尤其显眼,再加上锦云坊本就名声在外,所以一时之间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花锦程面色不变的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依然是带着兜帽的黑色披风,哪怕是外面的人抻断了脖子,也只能看到她尖尖的下巴。
第一场,是韧性,也就是比谁家的布更为结实。
有人跑到了花锦程耳边低语了几句。
花锦程点点头,然后起身就离开了。
“小锦程,怎么了?”
江恩重也连忙跟了出来。
“布被人烧了,所以没了,第一场,我们弃权。”
花锦程淡声说道。
“可是一共就三场比赛,若是有人连胜三场的话……”江恩重忧心忡忡。
“不会的。”花锦程笑着摇头,因为有人不希望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抬眸看着远方,一座高塔耸立在密林之中,尽管一点都看不清楚,但她知道那里有人,而且还是一个整个江州地界,谁都不敢得罪的人。
江恩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你在看什么?”
“今天天气挺好的。”
花锦程答非所问,垂眸将手指缩进了黑袍之中。
布料先是被抢,然后等找到的时候,看见的只不过就是一捧灰。
“锦程,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做的?”
莫伊也有些难以理解,这么短的时间,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有内鬼。”花锦程抿了一口茶,“既然第一场已经放弃了,那么就好好休息一天,认真的去准备接下来的两场比赛才是正理。第一场早就已经宣布了,咱们上场,也不见得就会获胜。”
“需要我做什么吗?”江恩重肃声问道。
“江大哥能找出幕后黑手吗?”花锦程道。
江恩重抠抠脸颊,然后道,“需要时间。”
“江大哥能替我比赛吗?”花锦程继续问。
江恩重耷拉着脑袋,“我能替你吃饭。”
花锦程眨了眨眼睛。
江恩重突然就有些尴尬了。
“锦程,你觉得会是谁?”莫伊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花锦程摇头,拿了两个孔杯子,将茶倒好递给了身后的梨儿跟小六子。
“小姐,会不会是李炎派过来的人?”小六子端着那杯茶,肃声问道。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可不好说。”花锦程的手指捏着茶杯,半眯着的眸子里盛着一抹慵懒跟疲惫。
“锦程,休息一下吧,比赛的事情,我有分寸的。”莫伊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忍心看她如此的辛苦。
“恩,我正好也累了,就辛苦你们了。”花锦程笑着点点头,屋子里连梨儿跟小六子都没有留。
人全部都散了,她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不慌不忙的将一壶茶全部喝完,抬手摸了摸有些起来的腹部,“不进来吗?”
窗户被吱呀一声打开,一道人影闪掠进来,像是一根标枪一般站立在了窗口处。
“锦程小姐,我们小姐有请。”
花锦程将空空的茶杯推到,然后又扶起来,接着继续推到。
男人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耐。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们如何跟江恩重交代?”花锦程侧眸看他。
男人的动作一滞,右臂微微前伸着,模样有些古怪。
“李烈来江州府了。”花锦程继续说道。
男人抿唇,身体重新挺的趣÷阁直。
“他也知道我来了,如果我不会出现在比赛中,他肯定会注意到。”花锦程又将茶杯推到,然后扶了起来,“他肯定会问,花锦程去了哪里?到时候,你认为莫哥哥会怎么说?江恩重又会怎么认为?”
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们小姐只是请您去喝茶。”
“我这个人忌讳很多,所以轻易不出门。”花锦程笑道。
“你的意思是……”
“让她来见我。”
花锦程起身,她微抬着头,一双桃花眸内满是清冷。
男人想要笑,但是在花锦程的目光下他却是笑不出来,那副轻蔑的姿态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警惕跟小心翼翼,“锦程小姐,人不能太过狂妄。”
“我你觉得我狂吗?”花锦程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双桃花眸弯成了月牙,“我就狂了,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