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取名(1 / 1)

只有订阅超过50%, 才能翻作者的牌子,否则需要排队72小时!“无缘无故把兵部侍郎的儿子打了一顿, 刚刚言泽问他为什么, 他还说什么就是看人不顺眼, 你听听这理由!”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儿子,陆远也是非常无奈的,小时候陆言蹊身体不好,又是家里的幼子,全家人自然是宠着爱着的, 谁知道宠着宠着, 就宠出了问题。

陆言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被养歪了,没了小时候的乖巧懂事, 反而突然开始惹是生非, 虽然每次做的事情都有分寸,但是这种纨绔的行为让陆远很是痛心,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己一向很识大体的妻子在这一方面格外宽容, 甚至对小儿子的行为还带了一丝纵容。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的小儿子是从自己的妻子肚子里爬出来的,陆远都要怀疑妻子这是在溺杀了。

“……兵部侍郎的儿子。”云婉仪沉吟了一下, 发现自己也看不懂小儿子这次是为了什么, 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之后, 云婉仪叹了口气, 看了看自己的相公, “以后这种事儿,就由着言蹊吧。”

这是云婉仪第一次向陆远明确地表达要由着自己儿子胡闹,陆远惊诧地看了云婉仪一眼:“夫人,这……”

“家里总归是要有一个纨绔的,言泽已经够优秀了,对言蹊就不要要求太多。”说到这里,云婉仪也很无奈,儿子教成了这样,做母亲的自然痛心,但是痛心有什么办法呢?威远大将军府上并不允许有太多优秀的后代。

“夫人,你这话的意思是……”陆远听到这里,心下一惊,虽然陆远为武将但是自从娶了云婉仪这个书香门第的女子之后,还是看了不少史书,对于云婉仪的话,陆远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圣旨到——”

听到这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陆远心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作为一个常年刀口舔血的武将,陆远的危机意识一向是非常灵敏的,在战场上,这样的预感也救了陆远很多次。

但是即使是有不好的感觉,圣旨已经到了门口,陆远也只能叫上家里的所有人到大堂听旨。

不仅仅是陆远,陆家的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毕竟圣旨的时候,府中上下所有的人都要到场听旨,往常宫里人来宣旨的时候,多少是会提前透露一点的,好让府上早作准备,像今天这样,一点风声也没有的圣旨,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事。

“刚刚爹没有说今天宫里传出了什么话吧?”陆言泽转头看着陆言蹊,眉头皱了皱,依照刚刚陆远的表现来看,是对今天的圣旨毫不知情的,但凡知道一点,也不会一回来就追着小弟撵。

陆言蹊看了看庭外的积雪,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容,带着一点欣慰,又带着一丝了然:“嗯,没有。”

即使廊外寒风阵阵,陆言蹊却异常的安心:果然来了,看来一切还是照着原本的轨迹发展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宫中的贵妃娘娘呢?

“就不知道是什么事了,除了问罪的旨意,还没有过这样的……”即使陆言泽知道,做到自己父亲的那个地步,即使是皇上,也不能说问罪就问罪,但是到底皇上是君,自家是臣,这样毫无预兆的圣旨,总归是让人不安心的。

两人刚到大堂,就发现差不多就差他俩了,陆言泽连忙拉着陆言蹊走到了父亲身边为他俩空出来的位置,走了过去。

陆言蹊趁机瞄了一眼前来宣旨的人,嗯,御前行走陶行书,上辈子……也是他来宣的这道圣旨吧?就是差点儿被自家老爹揍了个半死,这辈子的运气,估计是要好一点了。

在陆言泽和陆言蹊到了之后,陶行书又向后面看了看,才转头望着陆远向他确认:“陆大将军,人齐了?”

陶行书现在对陆远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要知道可以选择的话,他一点也不想来宣读这一道圣旨,依照他对陆家人的了解,就怕自己圣旨刚刚读完,等来的不是接旨,而是被陆家人按在地上痛揍一顿。

陆远从陶行书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恭敬和惶恐,但是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愈加浓重,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向陶行书点了点头:“都到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最近云游去了,不在家中,二子也未曾归家。”

陶行书听到这话之后点了点头,将圣旨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拿了过来:“陆言蹊接旨——”

听到陶行书的话,陆家的其他人都愣了愣,陆言蹊和朝堂八竿子打不着,每天除了在街上撵猫逗狗就是惹是生非,在京城中像陆言蹊这样的官家子弟不算少,怎么也不应该达到能让皇上下旨的地步。

就算陆言蹊把兵部侍郎家的儿子打了,但是一个三品侍郎怎么也比不上一个一品并且大权在握的将军。说句嚣张的话,不过是个兵部侍郎的儿子,就算是兵部侍郎本人,陆言蹊只要不高兴,打了也就打了,谁敢说陆言蹊一个不字?

与陆家的其他人不同,陆言蹊对陶行书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谓是一清二楚,上辈子,就是这一道圣旨改变了他的命运,改变了威远将军府的命运,也改变了……太子的命运,想到这里,陆言蹊就觉得心下一痛。

但是这辈子,到底是谁改变谁的命运,估计就由不得外人做主了!

“草民接旨……”陆言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听不出的愉悦和期待,似乎对于接下来圣旨要宣读的内容,是极为满意的。

陶行书可听不出来陆言蹊的语气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只觉得自己打开圣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甚至还偷偷向大堂外看了看,寻找着等等可以逃跑的路线。

磨蹭了一会儿之后,陶行书知道是不能再磨蹭下去了,才稳了稳心神,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手中的烫手山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威远大将军陆远之子陆言蹊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陆言蹊许配太子为太子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大兴十七年”

陶行书的圣旨刚念完,陆言蹊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家另外两个男人反而先一步暴喝出声:“你说什么?”

脾气暴躁如陆远,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拽住了陶行书的衣领,仿佛只要陶行书敢点一点头,他另外一只手的铁拳就会教陶行书做人。

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之后,陶行书才真实地感受到了,陆远和其它几个天天在朝堂上和文臣们打嘴仗的武将是不一样的,这种从万人尸骨之上锤炼出来的肃杀之气,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吓得他腿软。

要不是衣领还被陆远拽着,陶行书毫不怀疑,自己会立马跌落在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刚刚那点儿计划着逃跑的小心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我我……我……”陶行书支支吾吾了半天,感受着来自陆远和陆言泽的怒气,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硬气一点,告诉陆远这是在抗旨不尊,就会立马血溅当场。

“相公,相信陶大人刚刚是一时口误,没有念清楚,您先将陶大人放开,让陶大人慢慢说……”见陶行书被自己丈夫吓得话也说不清了,两条腿直打哆嗦,云婉仪才施施然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陆远与陶行书中间,握了握陆远的手腕。

云婉仪对于这道圣旨也是不高兴的,但是好歹还有一些理智存在,没有像陆远以及陆言泽一样,直接失控。

看到自己夫人递给自己的眼神之后,陆远稍稍冷静了下来,松开了陶行书的衣领,而没有了手上的支撑,陶行书不带停顿地瘫坐在了地上。

陆远稍稍向后退了退:“陶大人刚刚说的什么,本将听得不太清楚,劳烦陶大人再说一遍,皇上给谁和谁赐婚?”

陆言泽比自己的父亲好一点,但是现在整个人也处于一种非常震惊的状态,要知道陆言蹊平时可没少出入烟花之地,虽然因为陆府家教甚严,并没有与那些烟花女子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是口头的调戏自然是少不了的,怎么冷不丁就愿意嫁给一个男人为妻了?

“刚刚小弟说,他愿意……嫁……嫁与太子为妻。”陆言泽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虽然他并不歧视男妻,但是他从未想过,男妻这两个字,会与自己的弟弟挂钩。

要知道在西元,一个男人,只要嫁与另外一个男人为妻,那就永世不得入朝为官,即使以后这两个男人因为某种原因或和离,或其他原因而分开,嫁与人为妻的那一方,也不得入仕。

也因如此,即使西元国男风盛行,但是真正到了嫁娶地步的,却少之又少,在名门望族之中,更是罕见。毕竟生而为天之骄子,又怎么会愿意将自己的前途托付在另一个男子身上?

即使陆言蹊现在这个不务正业样子,看着是无法通过科举入朝,但是只要威远将军府在,只要陆言蹊收心,一个三四品的官职,甚至一个一品的虚名,威远将军府也是能够替陆言蹊争取到的。

所以陶行知刚刚念出来的,可不仅仅是一纸婚书,更是陆言蹊官场的黄泉路!这也是陆远和路行泽不能够接受的第二大原因。

“怎么会这样?”听到大儿子的回答之后,陆远有些发懵,自己刚刚没有听错,也没有出现幻听,小儿子真真切切说了“愿意”二字!

“一定是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勾引咱们言蹊!”没一会儿,陆远就回过了神,回过了神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反思陆言蹊的思想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而是责怪太子。

虽然对于那个不受皇帝宠爱的太子,陆远觉得有些同情,但是同情归同情,同情并不能让陆远愿意将小儿子嫁给他!陆言蹊可是陆府的宝贝!要是爹娘回来之后知道言蹊接了这么一道圣旨,那还不得将自己抽皮扒筋,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言蹊?

想到这里,威猛如陆将军,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预见了自己惨淡的未来。

“言蹊虽然调皮,但是几乎所有的事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你看他除了与夏家和周家那俩孩子走得近,还有其他什么关系好的人吗?”这个时候,最为冷静的反而是云婉仪,听到丈夫将责任推卸到太子身上的话,云婉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欣慰,还是无奈。

平时看起来自己丈夫对小儿子最为看不上,到了关键时刻就显露出来了,陆家最为关系小儿子的还是陆远这个当爹的。

这种“全天下都有错就我儿子没错”的想法,没宠溺到一种地步,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云婉仪开口之后,陆远的大脑也开始渐渐运转了起来。没错,言蹊自己的本事和闯祸的本事完全不相搭配,陆家最怕的就是那天陆言蹊捅了什么自己收拾不了的娄子,或者在外面被人欺负,所以只要陆言蹊踏出威远将军府的大门,就会有两个护卫贴身保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也多达十余人。

即使这些人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监视,但是偶尔陆远也会将人叫过来了解一下小儿子的状况,而事实也的确是像云婉仪所说,从护卫们反馈回来的情况来看,陆言蹊也只有两个比较好的兄弟,那就是夏家的夏思浩以及周家的周信鸿。

除了这两个之外,几乎上就没有听到谁和言蹊的关系比较好了,想到这里,陆远朝陆言泽使了个颜色,示意陆言泽再去问问小儿子身边的侍卫,看看有没有什么以前他们,或者是护卫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这个要求正中陆言泽的下怀,得到父亲的示意之后,陆言泽立马转身走出了书房。刚刚要不是陆远先一步说出来,陆言泽其实也非常想说,一定是安景行先勾引自家小弟,才会让小弟说出“愿意”这种话!

陆家人哪里会知道,安景行的确是对陆言蹊做了什么,但是这做什么,却是发生在遥远的上辈子,所以无论是怎么查,这辈子陆言蹊与安景行还没有任何交集,陆言泽注定是要失望而归了!

“夫人,你看现在这……”看到陆言泽走出书房之后,陆远又重新看向了自己的夫人,这是陆远在遇到想不明白的问题或者有困难的时候,下意识的想法。

与其他男人觉得女人应当相夫教子不同,陆远深知自己所有的头脑都用在了行兵打仗之上,而妻子从小身在书香世家,对于天下大局与朝堂之事从小耳闻目濡,有些事情,看的总归是比自己透彻的。

“我看太子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但是人总是不错的,多少是婉玲教出来的孩子,言蹊即使到了太子府,也不会吃亏。”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改变陆言蹊即将加入太子府的事实,那就只能想办法让陆言蹊以后过得轻松一些了。

“我的儿子,无论去哪儿,都不会受委屈!”谁知道听到云婉仪的话之后,陆远双目一瞪,大手一挥,似乎在说着:谁要敢给我儿子委屈,我就让他没好果子吃!

本来已经有些冷静的陆远又变得有些心塞了,依照现在言蹊的性子,换谁谁能受得了?以前好歹想着,只要自己在一天,只要言泽在一天,即使言蹊把天捅了个窟窿,威远将军府也能给他补上!

现在皇上这一纸婚书赐下来,或许开始太子会看在陆家的面子上对言蹊有所纵容,但要是时间长了呢?一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以后可能会因为太子而变得畏手畏脚,陆远的心就抽一抽的痛!

那可是陆府上下都捧着的宝贝啊!嫁了人,别人会把言蹊当做宝贝吗?只要想到这里,陆远就恨不得将陶行知抓回来,告诉他这道圣旨陆府不接!

云婉仪见陆远这样,自然是知道他心里还是有疙瘩的,缓步走到了陆远身后,慢慢地揉着陆远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其实嫁入太子府也不全是坏处……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对言蹊如此纵容吗?”

云婉仪没有让陆远接话,反而接着开口说了下去:“言蹊摸约是在十二岁的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还记得言蹊十二岁之前的样子吗?”

即使现在陆远更想讨论太子的事情,但是陆远知道,自己的夫人绝不会无缘无故转移话题,于是顺着云婉仪的思路回想了一下:“十二岁以前……言蹊比言泽和言修都要懂事,言蹊身体不太好,但是为了让父亲高兴,每日的功课和武功从来没有落下,言蹊从小就聪明,三岁能诗五岁行文……就连岳父都说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说到这里,陆远觉得心里更难受了,自己的小儿子虽然现在长歪了,但是以前多么乖巧可爱?多么招人喜欢,怎么就便宜了安景行那个小子了呢?

这个时候,陆远也陷入了反思,言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歪的呢?好像现在京城里只知陆家有一惹不得的霸王陆言蹊,早已忘记了陆家当时的惊世天才陆言蹊,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偏差吗?

“没错,言蹊十二岁以前很聪明,也是从十二岁那年开始,言蹊渐渐不喜欢读书了,也不练武了,已让他做功课,不是头疼就是脑热,那时我还教育过,你们还说我太严苛了。”云婉仪点了点头,对陆远的话表示了肯定,就在陆言蹊十一岁的时候,她的父亲云瑾瑜就说过,言蹊这样下去,必定会成为西元国最年轻的文状元。

可是谁知道,言蹊的路,从十二岁开始,就渐渐走偏了?

“我当时那不是……”云婉仪的话让陆远不知道怎么接话口,这些事不提还好,一提陆远就都想起来了,摸了摸后脑勺,陆远有些心虚。但是没一会儿,陆远就回过了味,“后来我教育言蹊的时候,不都是你在阻止吗?”

云婉仪早就料到了陆远会说这样的话,当即也不给陆远捏肩了,手直接向陆远的肩膀上锤了一下,从陆远的身后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后来是阻止了,但是这是父亲的意思。”此时云婉仪口中的父亲,自然不会是陆远的亲生父亲陆忠,而是云瑾瑜。

陆远完全没有想到,关于自己小儿子的教育问题,自己的岳父居然也插了手。但是云家出了天下第一才女的云婉仪和十五岁就考取了文状元,才满天下的云逸然,怎么看云瑾瑜也不会是纵容小辈的人。

在陆家三个儿子还年幼的时候,青山书院甚至还有先生上门教学,那时候,三个小子的戒尺也没有少挨,怎么到了陆言蹊这里,就出了岔子了?

即使陆远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云婉仪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将当初父亲的话说出了口:“言蹊变成现在这样,并不是因为他不懂事了,而是……他已经懂事了啊!”

“昨天的那个人,你查到了吗?”夏一鸣姿态随意地坐在安景行的对面,手中把玩着一只玉如意,从夏一鸣此时的状态就不难看出,这两人私下的交情,是非常不错的了。

安景行翻着手中的书,对夏一鸣的问题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问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好奇吗?光天化日之下套麻袋,怎么看都像是街井混混的手段嘛!”说到这里,夏一鸣就止不住想笑,平时安景行碰到的都是死士,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

安景行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对于夏一鸣的说法不置可否:“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女人一样喜欢打听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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