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还年轻,此后大有可为。哥哥这辈子活得够本了。听说乐清还有一个美丽的小娘子在等着弟弟。你就不为他们多想想?”郭亮训斥道。
“徐吉非是贪生怕死之人,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惟一死耳,何惧之有!”徐吉哪里听他训斥,两人如是争吵了起来。
一旁众人都是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看着二人,默不作声。众人哪里不知此间凶险,皆是在柳邦祝离去前有所嘱托的。
此事因二人意见不一,不了了之。众人皆是休息,以节省体力,等待即将到来的一战。气氛有些凝重,谁也不知是否能看到明日太阳,贪婪的呼吸着略带腥味的空气,看着茫茫大海,想必心思都飞到了各自的家乡,想念着父老乡亲吧。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一艘战船般大小的商船,此时出现在远海抛锚停船。根据那五人的交代,打出了旗号,只见那船上放下两艘小船,向岸边驶来。
郭亮一众着贼人装扮,押着徐吉,来到岸边等待小船靠岸。
谁也没曾想到,来人其中一人竟是那夜纵火的嫌犯。徐吉这就嘀咕了,不是说此人已经死了吗?难道其中另有隐情?或是史家官衙中有其内应?
那人见了徐吉,双眼狠厉之色暴露无遗,快步向前,恶狠狠的说:“小子,山水轮流转,今日落到我手里了,就让你也尝尝我曾受过的折磨,希望你这细皮嫩肉的能经得住折腾才是。”
“哎,世事无常。你我算是有些过节,那又是何人?我可未曾得罪与他,怎么看他才是此间头领。”徐吉并为惊慌,打探着口风问道。
“小子,别费心思了,还是让老夫自我介绍吧。”那人兀自向前调侃着说:“老夫乃蒲家管家蒲鹰渊是也,你可知其间过节了?”
“这样,小子就有些明白了。想必这些死士也是你们蒲家人手吧。我却是不明白,为何史家如此世家,在自家的势力范围内,自家的人手不用,反而用远在福州的蒲家来做此事。可否为小子解惑,做个明白鬼?”徐吉仍然探寻的问道。
“哈哈!你想挑拨两家的关系,还是嫩了些,我们两家合作由来已久,其中的纠缠可是你能想象的,如此做事,自能撇清自家的干系。万一事败,推给金人,自家未动一兵一卒,不会授人把柄。大家族如何做得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出去世人也是不会相信的。如今可是明白?”那蒲鹰渊想来心情不错,很是合作的解释道。
“岂不是狼狈为奸,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徐吉不屑的说道。
“如何行事岂是你这将死之人所能评判的?”蒲鹰渊讥笑的说:“那你就安心上路吧。”
“贺沁,应你所求,此人交你处置。手脚麻利些,我们赶紧离开,以免迟则生变。”蒲鹰渊如是说道。
到此时他们没发现郭亮一行的异常,主要是众人皆是蒙面。也能理解此事,都是干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为自己家人安全着想,当然看到自己面目的人越少越好。
徐吉悄悄给了郭亮一个按计划行事的眼神,自己就在贺沁手下的押解,到了不远处。
“且慢,徐吉自知今日难逃一死,我想到那处背风朝阳之地,即使长眠此处,也好有个好一点的栖息地。”就在贺沁想要动手的时候,徐吉呵住他说。
“哈哈!你倒是讲究。且随了你的遗愿。”贺沁倒也不以为意,遂答应了徐吉的要求。
就在四人刚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后,反绑着的徐吉,悄悄的掏出匕首割散了绳子。本就是活结,一抖就开。趁三人不注意,回身解决了身旁二人,轻微的惨叫声让贺沁瞬间反应过来。
来不及通知蒲鹰渊,就匆忙的与徐吉战作一团。贺沁身手了得,往来十几回合,二人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也是徐吉受伤未愈,否则偷袭之下,岂有他还手之力。怪不得其他,徐吉全身心都用在了一把匕首之上,而此时贺沁亦是掏出了腰刀,彼此斗牛一般转着圈,寻找对方的破绽。
徐吉身法凌乱,毫无规律的忽左忽右,就像一个拳击手在打擂台一样。此法贺沁哪里见过,不一会就让徐吉晃的心烦意燥,大骂道:“你这小子,能不能别晃了,让某家眼花。”
“那我让你束手就擒,你可愿意?”徐吉不以为意的反问道。
“自是不能。”贺沁并未多想,直言道。
“那你又凭何要求我放弃优势,任你宰割?”徐吉呛道。
“你......”此举让贺沁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直接向徐吉挥刀砍来。
贺沁此举,让徐吉暗自高兴。要的就是你失去理智,乱了节奏。徐吉凭着身形灵巧的躲避之后,反手就用匕首划过其大腿。
一击即中,鲜血流出,让贺沁更是大恨,咬牙切齿的怒喝着,一击猛虎扑食,像极了暴怒的狗熊。
越是如此,徐吉越是不急。每次相错后,总会给其身上留一刀伤痕。徐吉自知本就受伤,体力不足,只有快速的消耗其体力,放干其鲜血,才能有机会一击必杀。
此时的贺沁已然知晓了徐吉的用意,反倒不再跟徐吉缠斗,竟然向着海边跑去,一边还大喊着警戒,然而此时靠岸的小船已经被郭亮控制。要挟着蒲管家上到大船,正在忙着捆绑一众船员,哪里顾得上他。
徐吉经过昨日战斗的地方,捡起两块礁石。心里还乐呵呵的喃喃自语道:“上次给了你一下,不长记性。今日就送你下地狱。”
礁石带着风声飞向贺沁,听得动静,他就努力的控制身形险险的避过攻击。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这无赖小儿,某跟你拼了。说着又往回冲刺。
徐吉并不慌乱,还用手癫了癫礁石,眼见贺沁靠近,用尽全身力气,一石头砸了过去,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其躲避不开,砸在了胸前。趁势徐吉飞奔冲刺,一脚踢掉其手中腰刀,顺势将匕首插入了其胸膛,用力搅了两下方才罢休。
贺沁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徐吉亦是瘫坐地上,大口的喘气。身上的伤口崩裂,血水染红了包扎的布片。疼的徐吉时而抽出一下,好不凄惨!
待歇息一会,回想整个过程,仍然让徐吉后怕不已。只要稍有差池,徐吉自己就得交代于此了。同时受到扔石头的启发,徐吉此时是多么想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暗器防身啊。
“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神器。有时间我一定得研究一番,没有也得自己做点防身的用,人力有穷时,受伤生病之时,没有利器防身可是不行的。”徐吉如是想到。
倒是船上的事情相当顺利,郭亮以蒲鹰渊为人质,快速的控制了整条商船。然后郭亮派了小船接上徐吉。
此时已经是第五日,巡视船队却没有来接徐吉等人。于是众人决定靠岸,补给养伤要紧。
就在徐吉离去半日之后,一队十几艘的商队来到此岛,登岸查探一番后,众人眉头紧皱。
“终是来晚一步,我那侄儿,想是被抓走了。”王源有些痛心疾首的说。
“少爷聪慧,吉人自有天相。你且看这些尸体,可有官兵的?”李三查看一番后问道。
“奥?这就说明他们走的并不急切,想是并无危险,受伤是肯定的。如此当然是就近休养疗伤。”王源眼睛一亮,随即一众就转向沿海一带驶去。
且说徐吉一行人,径直靠岸,故意向下游行了一段,以防身后仍有追兵。在远离岸边的地方,抛锚停船,众人并未下船,而是让陆仁贾带领一位军士前去请大夫,因为徐吉害怕船上的收手反复,以防不测,只好如此行事。
靠岸之处,应属盐城一带。陆仁贾带着一个蹩脚大夫匆匆而来。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去岁江东、淮甸先是水灾淹死人畜无数,后又瘟疫横行,致使十户九空。虽然当地县衙赈灾,张俊招募流民入伍,却也让此地人烟稀少,这蹩脚大夫还是年老不愿离家方才找到。
至于军事上的,那就是去岁十一月金都元帅布萨忠义与赫舍里至宁分兵从淮水清河口进攻楚州。都统治刘宝弃城而逃,若非魏胜此时仍带领民间义士与金人对抗,楚州或以丢失。十日前的消息是,楚州已经有一半落入金人手中,此行若是继续北上巡视,有被金人伏击的可能。
众人听得如此消息,心中更是一凉。徐吉想的更多一层。若是他们都知晓此事的话,或者此行巡视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随后徐吉又想到,辛弃疾让其到楚州暗中联络魏胜,并将密信交给他的任务,让徐吉直犯嘀咕。
“这是派我去前线啊!”徐吉有些感叹的说。
就在这时,船上梢工传来警戒,只见不远处行来一队商船。徐吉远远的看着徐记的旗帜,内心热流涌动,赶紧唤人打旗语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