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何二所料,在鸡小地狱内,几十名鬼卒手持钢叉,三人一组在仔细查看着身边的每一个恶魂,生怕遗漏下来什么。看样子,对方是不抓到我,誓不罢休了。
“上仙啊,要我说,您还是沿着边界往前走,我一个人回到大路,然后将等你的众人带过去比较稳妥。”何二好心的提着建议。
“可我不认识路啊。”我的路痴做派在这里又一次的暴露无余,急的何二是抓耳挠腮,偏偏就没有更好的对策。
何二犹豫了半晌儿,终于开口说道:“你就往前走吧,慢慢走就行,前面是灌药小地狱,再往前就是沸汤浇手小地狱也叫掌畔流液小地狱,你最多也就走到那里,然后在那个地方,我带人去找你,如何?”
“反正我也打得过他们,要不你走你的,我跟这群臭不要脸的大干一场,省的像个丧家犬一般,疲于奔命。”我挺反感被人追的,那种感觉很不好。
“我求求您了,您还嫌祸闯得不够大吗?等您办完了事儿,一拍屁股走人了,我跟何大还要在这里继续呆着呢。您就当是为我们兄弟俩着想,别再惹祸了,行吗?”何二生怕我冲动起来,找那群鬼卒去拼命,于是赶紧把他跟他兄弟拉下水,来打消我疯狂的念头。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有得选吗?我扑棱着大眼皮看着何二,然后无奈的点了点头。于是,咱们两人分开行动,临分别之际,我还不忘让何二将安然从鸡小地狱内解救出来,对方点头答应。
撇开何二那边不表,单说我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上面派来捉我的鬼差,走走停停,躲过那些鬼差后,再继续上路,直到离开了红色的土地,进入到黑色的土地内,我知道自己来到了灌药小地狱内了。
由于好奇,再加上身后负责追我的一干鬼差还停留在鸡小地狱内,我便悄悄的往中央地带靠了靠,打算看一看这个小地狱是如何惩罚恶魂的。
沿着边缘地带往里面也就是走了半个多时辰,我便看到了第一个被惩戒的恶魂。只见这名恶魂半跪在地上,双手被束缚在一根又粗又大的木棍上面,两名鬼卒一个用钢叉叉开恶魂的嘴巴,另一个在地上坑坑洼洼随处可见的药池内,碗出来一大瓢黑乎乎的液体,强行的灌入到恶魂的嘴巴里。最让我感到揪心的就在于那些坑洼的药池内,黑色的液体居然冒着气泡,咕嘟~咕嘟…想来温度不会很低,额,想一想都肝儿颤!
那黑乎乎的液体看上去绝对不好吃,否则恶魂被灌下液体之后,怎么会流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呢?我提鼻子闻了闻,一股中药汤子的味道,想来我是吃不惯这种味道的。
抱着“下雪自扫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的理念,我悄悄的退回到了来时的小路,开始朝着下一个小地狱进发。
路并不好走,再加上一个人赶路毕竟有些孤独,于是我是走上一会儿,便往小地狱那边靠拢靠拢,看一看鬼卒惩罚恶魂之后,再缩着脖子回到边界,继续赶路。
就在我离开这片黑色的土地,步入一片颜色发青的土地之际,打我对面有个恶魂哭喊着朝我跑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拿钢叉的鬼卒。
就见那名疲于奔命的恶魂,双手早已是溃烂不堪,手掌上面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此刻边跑边哭喊着,而身后的两名鬼卒更是穷追不舍。
也不知道这个恶魂是怎么想的,我看上去真的很善良吗?就见这名恶魂跑着跑着,哧溜下直接躲在了我的身后,不停的哀求道:“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吧!”
“来者何人,胆敢包庇恶魂?”两名鬼卒一前一后的赶到我的跟前,手中钢叉直指我的鼻子询问道。
我要是说自己是上仙儿的话,估计对方绝对不会相信,更会暴露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但什么都不解释的话,对方能饶得了我吗?
踌躇之间我看到了腰间的令牌,于是伸手将令牌抽了出来,举得高高的给对面两名鬼卒观瞧,“下官奉命来地狱内公干,相关人等不得阻挠。”
其实我就是随口胡诌,可没想到那两名鬼卒看到令牌后,纷纷放下手中的钢叉,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不知上仙驾到,有失远迎。只不过这名恶魂生前不顾廉耻,做下违背伦理道德之事,还望上仙大人明察。”
“哦?说来听听!”我特么都一个人走了好久了,无聊的就快要扭回身,去跟那些追我的鬼卒们干上一架,来排解心中的郁闷。此刻遇到一个违背伦理道德的恶魂,正好让这俩鬼卒讲出来,给我解解闷。
二月的北京,依旧很冷,仿佛冬天永远不会结束,行人们将自己裹在厚厚的大衣内,匆匆的赶着路,没人注意赵娜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街边,满眼迷茫的望着马路上奔流不息的机动车。
如果换在三线城市的农村里,一定会有好心的街坊邻居停下脚步询问这个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大冷天儿的站在小雨之中,别是想不开,回头在寻了短见。但在北京这种人清淡如水的都市内,人们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因为大家都很忙,忙工作、忙赚钱、忙着自己的梦想、忙着自己认为很靠谱的事情!
此刻的赵娜蹲在距离北影不远的街边,抽着烟,打着好久都打不通的手机,任由寒风夹杂着冬雨打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神情之中满是绝望。
四周围霓虹灯五彩斑斓,映衬在她消瘦而又苍白的脸颊上面,时而暗淡,时而深邃,时而光鲜,时而难以琢磨。
惟独不变的,只有她那静静痴痴的眼神,在凄冷的小雨中,在繁华的都市内,在灯红酒绿下,在暗影摩挲的都市浮华间,透着那么一股子都市内难得一见的纯净。
路边的烟蒂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逐渐的增加,赵娜依旧固执的反复拨着同一个号码,因为那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她为之付出了一切的希望。
终于,电话那边传来了她所期盼的声音,可仅仅是几分钟以后,声音就变为“嘟嘟”的盲音。赵娜苦笑着拢了拢自己早已湿透的长发,朝着马路上疾驰而来的汽车,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