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将军府的宴客厅里摆了一桌满汉全席,景王被请上上座,婢女们将美酒佳肴流水式的送上来。
凌将军亲自向景王介绍各式珍稀菜肴,凌将军属下的几个副将向景王表达着崇拜之情,并不停地向他敬酒,凌将军也亲自敬酒。
凌婳月则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用着餐,来来去去,景王有几分醉意,他不时看向凌婳月,心里竟有些许担心起来。
凌婳月此举,大有将他困于将军府之意,而桌上都是凌将军府门下用兵如神的将士,眼下他是脱不了身了。
用餐到半饱之后,又有美艳的舞姬上来献舞,跳的是水袖云舞,由苑香亲自领舞,苑香白纱遮面,手腕脚踝上的银铃随着舞步叮呤作响,自成舞曲伴奏,水袖云云,时而如行云流水,大气婉转,时而如白云出岫,仙雾萦绕。
轻歌曼舞后,秦越特有的乐器丝竹管弦之音此起彼伏,高潮处,又响起清脆悠远的编钟之音,苑香在舞姬们中央随着音曲迅速旋转,水袖随着她的身姿回旋,流风回雪,宛若游龙。
景王看着美妙的歌舞,端起面前的玉杯,轻抿了一口,不由皱起眉头,这场宴席,不管是从食物酒水,还是歌姬舞曲,都堪称奢华完美,而将军府建筑风格简约庄严,他更早就听闻凌将军此人行事低调务实,只怕这一切都是他们准备好的,短短两个时辰,将军府不可能准备好这些,那就只能说明,这一些早有预谋。
他看向凌婳月,却见凌婳月已坐到一座古筝面前,他怔了一下,心道,她心思玲珑,冰雪聪明,难不成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只听“锃!”的一声由远而近,其他乐器渐停,古筝的声音由慢而快,由轻而重,只见凌婳月十指娴熟地在古筝上拨动,一首曲子大气磅礴,沉静婉转,却能勾起人的丝丝情绪,引人入盛。
渐渐的,景王只觉头晕的厉害,却醉眼朦胧地看着凌婳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听有人说道:“景王怕是醉了,快扶他回房休息。”
宴席完毕之后,已经日落西山。
李老先生匆匆来到凌婳月面前,“主子,兵部尚书领了两万士兵将将军府包围了,另外还有两千禁军。”
凌婳月眼中浮起潋滟华光,“禁军是谁领兵?”
“一个五品校慰,今日轮到他当值,他领着两千禁军在城中巡逻,见兵部的人包围了将军府,便赶来了。”
凌婳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这次,杨明辉是按兵不动了。”
李老先生眼睛却亮了亮,饶有兴趣地说道:“有人看到秦国公府的秦五公子出门了。”
凌婳月的眼睛亮了亮,“很好,咱们去看看。”李老先生随着凌婳月往将军府的大门去。
夜幕降临,夜色渐渐凝重。
他们走到将军府门口,凌将军带着人站大门内,在门紧锁,门外火光照耀,四周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大门外,兵部尚书严大人领着众将士站在门前,他们已经在此等候一个多时宸了,早在景王发现一切都是凌婳月早早安排的时候,他便已经领兵恭侯在此了。
严大人向身边的少将示意了下,少将上前去喊话,“凌将军,末将数十声,若你再不开门,末将只能强攻了,一,二……”
凌将军看着凌婳月,“女儿,你说。”
凌婳月凝了凝眸,面容里染了一丝霜色,“活捉兵部尚书和秦五公子,四品以上的兵部将士和来的禁军头领,全部斩杀。”
“十!”刚落音,大门“轰轰”打开,凌将军领着三十个来人个走出来,个个穿着军甲,左手持着长剑放在腰间,右手按在剑柄上。
众人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来,三十人如雄狮临天而降,凌将军站在最前面,穿着五爪蟒袍,一身酒气,刚刚从宴会上下来,但却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军威。
门打开,又关上,凌婳月站在门内,一脸平静,李老先生陪在她的身边。
严大人先是一怔,完全没想到这些年隐退的凌将军会有如此气势,他暗吸了口气,挺身声,喊道:“凌笑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持凌风国的景王,你是想引起两国战争,危害国家吗?”
凌笑天肃穆道:“本将军乃是一品镇国将军,你堂堂一个二品尚书,也敢带兵围攻本将军府,以下犯上,将他拿下。”
严尚书往后退了三步,大声喊道:“凌将军劫持景王,罪当问斩,抓住他。”
他一声令下,将士领着士兵冲了上去,剑十一领着三十人杀入大军,直取四品以上兵部将士人头,捉拿严大人。
这些人都是凤魂卫中一等一的高手,有几人还是修罗刃的顶尖高手,在同伴的掩护下,剑十一直向严大人。
严大人大声喊道:“杀了他们。”无数兵部士兵往前挡去,将军府的三十人却犹入无人之境,将军府的石阶上,很快染满了鲜血,大门两边的石狮上也溅满了血迹。
秦五公子还没有到将军府外,便听到击杀的声音,空气里传来浓烈的血腥味,他眉头一皱,只觉背后来了一阵劲风,他翻身下马,避开一道长剑,翻身往前去,王千清带着两个修罗刃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将军府内,凌婳月静静地立着,听着门外的刀剑之声,而景王此刻却在房间里睡得正香,卧室里点着清香,香里加了令人沉睡的迷香。
不到小半个时辰,杀戮停止,严大人被抓,将士被杀,还剩下一万九千多士兵,群龙无首,节节后退。
凌笑天上前一步,大声向众士兵说道:“严大人所说之事子虚乌龙,明日本将军自会去向皇上禀明,诸位士兵请回。”
凌笑天虽然退隐多年,但声望仍在,再加上严大人被俘,凌将军说自己会亲自去的陛下说明,剑十等人又像死神一样堵在他们的面前,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快走!”士兵们均落荒而逃。
等士兵逃跑了之后,凌将军吩咐下人将门外的血迹打理得干干净净,已是深夜,格外安静,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王千清将秦五公子押到凌婳月的面前,秦五公子已经晕过去了,但浑身是伤,伤口上正流着血,王千清带去了两人,也被秦五公子斩杀了一人,他和另一名杀手也都受了几处伤,可见秦五公子身手了得。
凌婳月吩咐道:“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废了他的武功,押到大理寺的地牢中。”
将军府的地牢里,严大人四肢被铁链禁锢在墙壁上,他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抬头看去,便见凌婳月从石阶上走下来,他厉声喊道:“德妃娘娘,识相的就快放了我,否则这件事传出去了,将军府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凌婳月来到牢房外,“枉你当了十几年兵部尚书,怎么还这么糊涂,你以为本宫放了你,你就有机会活命吗?”
严尚书疑惑地看着凌婳月,“妖妃,放了本宫。”
“好啊。”凌婳月向狱卒挥了挥手,狱卒向前来,打开牢门,将严大人四肢上的铁链打开,凌婳月看着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浅笑着说道:“严大人,请吧。”
严大人看着开着的牢门和台阶,先是一愣,马上便卯足了劲,朝外面跑去。
他刚跑到石阶上,便听到凌婳月的声音,“贤妃娘娘一听严大人被将军府活捉了,便连夜派人赶往严府去缉拿原户部尚书卢大人的外甥的弟弟的妻子,严淑凡小姐了。”
严大人瞬间僵硬,凌婳月继续说道:“为贤妃娘娘办事的人,一旦事情超出意料,哪一个有好下场?”
凌婳月转过身来,看着严大人僵直的背影,一一说道:“户部尚书的卢大人,太医院的太医提点王太医,她的小姑子映妃娘娘等等……”
严大人转过身来,“你……”他没想到这些连他都不清楚的事,凌婳月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严来将军府一直在蛰伏。
“原大人不用管本宫是怎么知道的,只要严大人冷静地想想,为什么他们会派你来,而不是禁军统领杨大人自己来?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严大人的脸色慢慢变得铁青,“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他们要是有十足的把握,会让你来将军府找兵符吗?”
严大人只觉晴天霹雳,看着凌婳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凌婳月一脸一清二楚的样子,贤妃之所以一直对将军府有所顾忌,是因为将军府有兵符,兵符可以调动所有的士兵,包括禁军,也包括南疆秦国公手中的百万大军。
本来贤妃等人的计谋也算是天衣无缝,他们只是没有算到,自己是凤主,手握凤魂卫,而将景王劫入军府,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攻打将军府的理由,引蛇出洞。
严大人一步一步走回来,“就算你知道这些,单凭将军府现在的几人,又如何扭转乾坤?我留在这里,左右也是个死。”
“大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以为你还有活路吗?”
严大人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凌婳月,你活捉本官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让你来见一位故人。”
一个人走进地牢,从台阶上走下来。
严大人看着他,眸子张大,像见了鬼似的,但马上又冷静下来,“卢大人,你没有死?”
凌婳月向他们道:“本宫就不打扰两位叙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