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四目相对,姜天依面无表情的回了两个字。
正在开车的杨旭,顺口插了句话:“没想到小姜你还会医术,实在太厉害了。”
蔺景行修长的睫毛微微一闪,倾身靠近姜天依,杨旭从后视镜里看的臀部一紧,咳嗽着提醒:“老板,你冷么?”
“杨旭,你渴么?”
蔺景行手搭在靠背上,嫌弃的看了杨旭一眼,他嘿嘿一笑没说话。
“姜天依。”
“嗯。”
蔺景行连名带姓的叫了姜天依的名字,接着故作深沉的望着她:“能让我看看你的针么?”
姜天依没说话,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纤细的竹筒,递给了蔺景行。
他有些好奇的将竹筒拿在手心,接着瞧了瞧姜天依的袖子:“你怎么把它放在袖子里的?”
蔺景行试着将竹筒塞到袖子里,还没动两下就滑出来了。
杨旭不忍卒视自家老板智障行为,只能闭嘴装河蚌。
姜天依没回答蔺景行的问题,他自得其乐的将竹筒拧开,将十几根两寸多长细如牛毛的放在掌心。
“金银两种颜色,什么材质做的,很轻盈一折就断的样子。”
“金针,银针。”
姜天依言简意赅的解释让蔺景行有些惊讶,他将针重新放到竹筒两侧,掌心只留一根金针。
“真的是金子做的?”
蔺景行说这话,拿起金针轻轻一折——弯了。
“呃……你这个针,的确是金子,哈……哈哈。”
为了化解尴尬,蔺景行露出标准微笑,缓缓地将弯掉的针掰直,结果用力过猛又弯到了另一头。
姜天依默默的将竹筒拿了回来,重新放到袖子中。
蔺景行手中捏着金针,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只能靠在椅背上自我解围:“今天多谢你出手相助,改天我送你一套金针聊表心意。”
“不用。”
姜天依说了不用后,默默闭上眼睛,蔺景行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正在开车的杨旭手机忽然震动,他分心看了一眼,老板发来了一条微信。
国宝级影帝:“她,是不是生气了。。姜天依也会生气??!”
开车期间回微信是不好的行为,所以杨旭选择打开音响,一曲哀婉动人的古典音乐《梁祝》,流淌在沉寂的车厢中。
蔺景行放下手机,余光悄悄看向姜天依,对方依然阖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
“换一首欢快的。”
“老板想听什么?”
“《百鸟朝凤》。”
片刻后,欢快的唢呐声骤然而起,姜天依终于睁开眼睛,望着声源处。
“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吵,天依啊,你想换什么曲子。”
“《百鸟朝凤》,好听。”
说要这话,姜天依再次闭上眼睛,留下呆愣的蔺景行。
他沉默片刻后,戴上耳塞对杨旭说:“既然天依喜欢,就循环播放吧。”
唢呐声中,一行人回了庄园,蔺景行没和蔺雅棠提他回老宅的事儿,更没提蔺仲辰和徐雁秋联手做下的恶行。
接下来几天庄园生活风平浪静,蔺景行因祸得福,收到了许多剧组和代言邀请。
虽然不如他出意外前接到的资源好,但至少也有挑选余地了。
为了陪姐姐,蔺景行没急着签工作,老宅那边他的分红已经悄悄的恢复了。
相比起庄园的平静,蔺家最近风波不断,蔺贤亮更是头疼不已。
侄子蔺仲辰突然被老爷子送回老家跪祠堂,他还没来得及过问,一沓照片加银行流水送到了他的办公室。
蔺贤亮打开看了之后,气的手脚冰凉,当场将保温杯砸到了地上。
随着档案袋送来的,还有老爷子的话。
“他想要景行的命,就打断一条腿赔罪。”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脾气还跟年轻时一样雷厉风行,蔺贤亮气愤之余,又有些为难。
蔺景行是他疼爱多年的儿子,就算他现在叛逆,对他冷言冷语,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
去年意外发生时,蔺贤亮正在开会,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冲到了医院。
儿子满脸鲜血的样子,差点把蔺贤亮吓出心脏病来。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或许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但蔺贤亮怎么也没想到,背后主使者竟然是他一向温文尔雅的侄子和乖巧的徐雁秋。
愤怒之后,蔺贤亮呆坐在椅子上,宛若一座石像。
真的要像老爷子说的那样,打断徐雁秋的腿么?
如果当初景行运气再差一些,玻璃直接砸在他头上,他现在已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想到这里,蔺贤亮愤怒的握紧拳头,恨不得亲手打断蔺仲辰和徐雁秋这两个白眼儿狼的腿。
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他。
沉寂许久之后,蔺贤亮将照片和银行流水收了起来,拿出手机给徐蓉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徐蓉柔美中带着一丝媚意的声音响起:“贤哥,工作忙么,我煲了汤,中午让司机送给你。”
“不用了,让徐雁秋回世嘉锦苑一趟,我有事要和他说。”
听到蔺贤亮连名带姓的叫徐雁秋的名字,徐蓉声音有一起紧张,她不安的问道:“贤哥,雁秋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别有什么顾虑。”
“回去再说。”
蔺贤亮听到徐蓉的声音,头疼的挂断了电话。
徐蓉神情慌乱的在客厅中踱步,等心绪稍稍平静后,这才打电话给徐雁秋。
“雁秋啊,你快回来吧,你蔺爸爸刚才似乎有些生气,让你立即回世嘉小区这边。”
“妈,别着急,你有没有打听是什么事?”
徐雁秋神色微凛之后,淡定自若的询问起情况。
“我不知道……雁秋,是不是你之前花钱雇什么水军的事儿,被发现了?”
之前徐雁秋支了一大笔钱,徐蓉不太放心查了下动向,发现这些钱被拿来买什么热搜和水军了。
“不要慌,妈,我这就回去,如果爸爸先到,你除了哭之外不要多说话。”
徐雁秋说完之后挂了电话,转头拨了蔺仲辰的号后,发现对方关机中。
种种怀疑爬上心头,徐雁秋驱车回到世嘉锦苑,到了之后看到蔺贤亮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
他深呼吸之后,调整表情上了楼,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徐蓉红着眼圈将他引进来,蔺贤亮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如水。
徐雁秋进门后,先小心翼翼的喊了声爸,蔺贤亮抓起档案袋朝他脚下砸去。
“混账东西,你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徐蓉吓了一跳,含泪望着蔺贤亮:“贤哥,你别生气,雁秋是个好孩子,是我这个做妈的不称职。”
徐雁秋一时间摸不准蔺贤亮到底在发什么火,他神情落寞的看了蔺贤亮一眼,接着弯腰打开档案袋。
在看到那些照片还有聊天记录的一瞬间,徐雁秋脑袋一片空白,手指一抖照片如雪花一般散落地板上。
徐蓉看到地上照片,神色茫然的问到:“这是什么,贤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徐雁秋,你对景行到底有多大仇恨,恨到雇凶杀人的地步!”
蔺贤亮严词厉色的斥责,吓的徐蓉脸色惨白,膝盖一软靠着沙发坐到了地上。
“这一定是误会,雁秋,你快解释啊。”
她丰满的胸脯起伏不定,一副快要晕厥样子。
徐雁秋站在那里,惨然一笑,两手抱着脑袋,一脸痛苦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太想得到蔺家的认可,这才会答应仲辰替他找人办事。可仲辰他,他怎么会……”
说到这里,徐雁秋弯腰,艰难的将地上的照片捡起来,抬起头神色凄惶的望着蔺贤亮。
“爸,都是我的错,您要是生气,就让我一命还一命。”
蔺贤亮冷冷的望着徐雁秋,只说了一句话:“你真的不知情?”
他已经不敢相信这个,一直表现的十分乖巧隐忍的孩子,甚至觉得他可怕。
“我知道,您不会相信我。我这条贱命,自然不比三哥珍贵,可我也只有这条贱命。”
徐雁秋失魂落魄的说完这话后,突然转身跑到厨房,徐蓉尖叫着站起来:“雁秋,你要做什么,你不要想不开啊。”
蔺贤亮倏然站了起来,下一刻徐雁秋手里拿着水果刀冲了进来,他将刀尖冲着自己胸口,眼神中透着疯狂和绝望。
“爸,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给三哥抵命。”
徐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的去抢徐雁秋手中刀,但她一个中年妇女,哪里能敌得过正当年的小伙子。
她转头向蔺贤亮跪下,涕泪横流的喊到:“贤哥,求求你,劝劝雁秋吧。如果办错事的人是景行,你舍得逼死他么,你真的将雁秋当自己的亲骨肉么?”
徐蓉声如杜鹃啼血,蔺贤亮大喝到:“放下刀子,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景行还没死,轮不到你抵命!”
他的话,让徐雁秋露出脆弱茫然之色,他无力的跪到地上喃喃道:“我该怎么赎罪……为什么偏偏是我,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没人教养的杂种。”
徐雁秋像傻子一样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