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鸦城和思霞城之间,顶点的位置。
救媳妇见不了弟弟,见弟弟最后一面,回来不一定能赶上见媳妇最后一面。
多么悲惨的男人,她枪法老师左安之。
李喜很向往他的生活似的,她不无邪恶的祝愿他梦想成真。
“你不觉得,很厉害么?”
田曼摇头,“没有点意思。”
“那你喜欢什么?我发现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很无聊的吧。”李喜一点没打算走,还赶走了接近田曼打招呼的人。
很恶劣的独占,他没有一点不适。
全场的人,白眼都要飞了。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跟她有的一比。
田曼理解到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这句话的意思,说不定她与李喜还真是同类。
要是李喜对她没有意思,她未必如今这般防着他。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很无聊的,你要是不站在这里,我身边帅哥无数的好不。”
“别想,你会吃亏的。”
又是这套言论,她就是听进去他的话,到现在错过了无数开荤的机会。
她想静静,李喜却一直在给她灌输各种大道理,其中多少经验之谈,她没敢问哪怕一句。
李喜怎么都行,与她无关。
不多一会儿,远远的一线上冒出许多人头,然后是气氛凝重的西戎部族族长,一伙人,走在起很拉风。
“领主大人。”
生病的安于部族族长弯腰,右手放在左胸上,捂着心脏敬礼是等级最高的。
田曼听得懂他们说话,就是愿意张子源当翻译,复述一边他们的话,算是她的一点恶趣味。
‘折磨’张子源上瘾了。都怪他太好欺负。
部族族长高矮胖瘦都有,唯一不变的红彤彤的酒糟鼻子,他们的装束都没有鼻子抢眼。
敬礼之后叽里呱啦表示歉意,然后赞美她一番,进献礼物,得到允许后落座。
落座的人多了,他们相互之间就开始对田曼评头论足。
“领主长得跟小孩一样,不会是派个假的来吧?”
“漠城领主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强大的战士是不会躲起来的,漠城领主一定是个胆小鬼。”
。。。
他们说笑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张子源听闻一阵开怀的笑声,停下了翻译,看向西戎部族的坐席。
领主还没说开席,他们已经喝上了。
“张子源,他们全到了么?”田曼看起来点都不气。
隔空点了个数,张子源转过身抱拳,
“回领主,都到齐了。”
“关城门。”
“是。”张子源一路过去,礼物向右,部族族长向左。
免去道歉和赞美这个环节的部族族长,大摇大摆的往席位上去,已然完全不把田曼当回事了。
不久前,才怕的要死,集体装病。
田曼摇摇头:这帮家伙整顿起来,超级麻烦。
李喜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以为是田曼对西戎部族的无礼,无能为力。
于是,他就站了起来。
西戎部族席位,声音断崖式下跌,一双双惊惶的大眼睛看着田曼,再看看李喜。
他们也不是一瞬间,就放下了所有戒备,只是这样表现,探探田曼能容忍他们到什么程度。
李喜起来看到他们的表情,拍巴掌,舞姬如云雾般飘来,在中心舞台汇集,彩色的舞衣张扬而活力。
人的目光在舞姬柔软的身段上留连,李喜趁机坐了下来。
“他们是真的怕你,我放心了。”还有点小失落。
田曼点点头,
“我倒是希望他们大胆一点,放肆一点。。。这些舞姬有点眼熟,李缺到了?”
“你怎么会记得这些。”李喜抱怨一句,点点头,
“这不重要吧。”
田曼转向他,招手,李喜探出了脑袋,
“我这城里的酒可不能这么白糟蹋,你找你叔整点药,每个坛子匀一些。”
“你不是吧。”
李喜笑容止不住,转身悄悄溜走。
田曼都没来得及说,没加药的给她打个记号什么的。
不一会,侍女端着酒菜各席位侍酒。
琴声悦耳,舞姬美艳,酒意正浓,一个西戎人抓住侍女的手,往怀里一带,就要当众行苟且之事。
无数双眼睛都看见了,不阻止,自身反倒也受了刺激,不受控制。
女子的尖叫声,震的人脑仁疼。
下一秒,预备救援的侍卫原地傻眼,这些侍女手腕一扭,挣脱制约,抄起端酒菜的厚木漆盘,拼命地打侵犯者的脑袋。
打出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哀鸣。
田曼看的很开心,她最理想的位置,唯不操心的吉祥物无二。
“领主,你安排的?”
李喜回来,手臂攀在田曼的座椅靠背上。
田曼往前挪了点位置,
“原本不是这样打算的,但不也听好,希望这些姑娘能早点从阴影中走出来。”
“阴影什么的我听不懂,再打要出人命是真的,那盘子好几斤能当盾牌使。”
“把她们都拉走。”
田曼当即下令,侍卫总长立即调动手下,打人的侍女被拖走、请走、呵斥走,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体面尽失的人。
“领主,反了天了,侍女竟敢殴打我等,请领主为我等做主,处死那群侍女!”
一人连滚带爬到田曼面前,响应者众多。
张子源抱拳恭敬道,
“我看见他们先动的手,将礼仪抛掷脑后,与牲口一般。请领主明察。”
地上那人鞋子上不知粘了什么滑物,这会儿还没爬起来,三脚着地,空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指着张子源的鼻子怒吼,
“张子源,你是不是男人,怎么为女子说话?!”
“张某自然是男儿,看不惯你们这般禽兽,还有脸残害受害者的性命。”
“你!”
“如此凶恶之徒,留下毁坏我漠城的名声,还不速速离去,需要我叫人打你们出去?”
张子源居高临下看着那人,好似看着一坨废物。
人说不过他,又起不来,转而向田曼卖惨求助,一把鼻涕一把泪,
“领主要为我等做主呀,我等读书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受此折辱,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
他哭不算,挨了打的西戎人,捂着头上的包,骂骂咧咧讨说法。
好好的接风宴席,搞得跟出殡一样。
张子源并不放过他们,
“没有功劳你也好意思提要求,如此厚颜无耻,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活这么大的。
不过我没兴趣了解你们的过往,只惊奇于你们竟然还有脸活着。”
意料之中的,张子源被群骂了,西戎话和云瑶话混杂,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已然生气到忽略田曼存在。
“够了,吵吵什么。”
田曼借此看清楚迁来大族的水平,修养真的不咋地。
新城的未来,危。
一西戎人大骂,“什么狗屁领主,半天打不出一个屁,娘们都不如。
假货,我们要件漠城领主!”
“你们不会想见她的。”田曼表情很乖,乱糟糟的场面,她点波动都没有。
原计划被侍女一盘子打散,那哪么容易想出怎么接。
不过问她,她能看热闹到结束。
纹丝不动。
但她是领主,所有人现在都把她当假货。
坚决抵制。
田曼露出一丝邪气的笑:他们竟然放着萌物不要,要见一个杀人魔。
要求真是刺激呢。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叫领主出来,我们要求见领主!”
“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这儿的女人都反了天了,看看,看看把我头打成什么样子了,都流血了!”
“我们要求煮食打我们的女人,不然没完!”
“煮!”
“煮!”
事态短时间,再次恶化。
外围的人,已然差遣手下去抓那些女子,女子惊恐的声音响一片。
大族手下霎时间以与侍卫们打成一片。
李喜眼里迷惑,不理解田曼点事不管的态度,向她伸出了宽厚的手掌,
“这打起来了,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休息。”
“谢了兄弟,不需要。”
田曼笑了,看向城门上升起的烟火。
‘噼啪’声,场中安静下来。
厮打在一起的人,最后停止动作,望天惊骇。
离田曼近的一个西戎人一脸不确定,指着田曼问,
“你可是漠城领主?”
张子源踢开拽歪他衣领的人,整理衣衫走近,给田曼复述了一遍。
田曼笑的人畜无害,
“你们认为的漠城领主是什么样子的,还是说,有什么行为才能赢得你的尊敬?”
“漠城领主杀人不眨眼,是苍天派来扰乱世间的恶。你要是漠城领主,你就杀了他。”
张子源是个没有感情的翻译机器。
田曼有点蒙圈,因该是这个意思么?西戎话每个部族的口音都不一样,说快了她不懂。
那问话的西戎人,以脱去了上衣,以猩猩的步伐,绕场一周,圈出了一块比武空地。
他把毛茸茸的胸膛拍的砰砰响,挑衅的抬起下巴,朝田曼做捞手,扯着嗓子喊话,
“你要是漠城领主,拿出实力来,当众战胜我!”
说完还炫耀一般做了几个跳跃动作,秀了一波矫健的身姿。
田曼看的稀奇,再次看张子源确认话的真假。
张子源很有耐心地点头,文雅的样子,不似方才参与群架的小子。
二遍还是确定的回答,田曼起身解下披风给张子源,侍卫送来一支长枪。
田曼没有拒绝,拖枪进场。
看她带武器,那人立即叫奴仆将长刀拿给他。
拿了长刀后,那人非常谨慎的盯着田曼的动向,同时调整位置,用刀挡住身体要害位置,心脏。
田曼普通进场,单手将长枪翻手一圈,摆了个简单的姿势。
她穿的衣服很贵,不想被划烂或者溅上鲜血,
“你确定,要跟漠城领主打架?”
“少娘们唧唧的,是漠城领主,你就当众把我给杀了!”
“我成名之后,已经不杀无名之辈了,你报上名来。”
“吉克富!”
那人不耐烦的大吼,一刀从田曼眼前扫过。
田曼都没能说上一句‘谢谢,一定富。’第二刀以向脖颈劈来,跟劈砍树木是一样的。
再次闪过,田曼退后几步。
她是不是领主,今天也坐在了领主的位置上,如能杀掉她,挑战者一定会名声大噪,一跃成为边境有名的名将,到时一夜暴富不是梦。
拿命去拼,一点都不亏。
吉克富吼声震耳,刀法大开大合,加上不知多久没洗过澡,一身刺鼻的体臭味,田曼捂着鼻子,被打的智慧闪人。
“是个爷们就别躲!”
话音一落,刀锋以砸头之势落下!
田曼横枪打开这一刀,出去的却是她自己。
刀偏了一点,在石头的路面砸出一个坑,刀口也嘣了。
用枪身硬接,这会儿她已经被砍成两半。
沙场战将,恐怖如斯。
田曼脚下滑了两步,枪随身动,扭转过来就给了吉克富一刺。
吉克富身体自然反应,脑袋还没思考什么,听着风声,赤着左手挡住了脑袋。
‘刺溜’一声,顺滑无比。
枪尖从吉克富右边太阳穴出去,好似破壳而出的鸡崽,在探索世界。
田曼没有回头,手扶着枪身,向前走了几步,手掌抓到枪尾,将枪一下拽了出来。
吉克富眼珠爆出,一头栽倒在地,倒在了血泊里。
右边太阳穴喷泉一样。
围观的人暴发出一阵惊叫,和抽冷气的呼吸声。
田曼没走出很远,声音平静的有些无聊地问,
“还有下一个没?”
没有人回答她,她干站了几秒,打直手臂将枪交由侍卫,
“没有就好,人活一世不容易,我还是头次见非要我杀他的傻子。”
“领主大人万岁!”
不知谁叫了一声,呼啦啦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田曼身高没有优势,此刻,与天同高。
西戎部族扒伏在地,大族们也一样,虔诚如拜神一般。
漠城领主已经证明她的残忍,他们不服不行,面朝大地的脸,许多出现了又怕有兴奋的笑容。
疯狂的很。
吉克富太阳穴的泉小了下去,安静地一堆肉。
田曼感谢他们的‘诅咒’,她才不是当皇帝的料,除非有自动批折子机器、利益平衡机器、后宫安定符、在位一辈子无天灾**,少一个她都不干。
然而除了批折子的人,其它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张子源,我衣服上沾上血点子了?”
田曼没有回头,自然不知道真的沾血了没有,她可喜欢这件白衣服了。
张子源脸色白惨惨的看着她走来,一动都不敢动,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比哭都难看。
“你。。”
田曼看张子源还是见不得血腥,觉得自己因该安慰他一下。
话还没说出口,背后一阵风袭来。
她能躲开,张子源肯定躲不开,转身打算硬挡下这一击,眼角捕捉到一个跑过的身影。
耳边金石撞击之声刺耳。
李喜与刺客战作一团,粘着打,两边运动速度都非常快。
“喜哥,我来帮你!”李随提了两把短柄锤,其它李家子弟几乎同时反应过来,拿着武器一窝蜂就招呼过去。
一看就经常打群架。
没武器的也抢了侍卫的,往那边冲。
几十杆长枪星点,带着刚劲的寒风扑面而来。
刺客连忙向后退去,扭头就跑,眨眼就消失在了烟雾里。
顷刻间,全城地毯式翻找刺客。
安保的侍卫还在增加中,他们紧张起来了,就没田曼什么事情了。
“李喜,我欠你一条命。”
田曼看李喜完全没伤着,笑着拍了一下他肩膀。
李喜从紧张中慢慢松下一口气,方才那一下,要不是他一直看着田曼,人就没了。
还好,一点都没伤着。
老放在外边,危险就不会断,不是个事呀。她还想出城去打仗,明明连战将一刀都接不住。
李喜将长枪边上一丢,李随怔了一下,伸手接住。
张口正要说话,李喜一个熊抱,抱住了田曼。
密不透风,田曼觉得要窒息了,挣扎着,李喜才松开可以透气的一点空隙。
“兄弟,别跟个基佬一样。
就算你是,也别当众表现出来。”
田曼此刻穿的是男装,她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纸!
从拜伏姿势起身的大族子弟,发出一阵唏嘘。
西戎部族的若干壮汉震惊,无数的侍卫、侍女侧目,路边的狗子定在了原地,树上的乌鸦歪头瞧着。
李喜才不管别人怎么看,田曼把他都要吓死了,抱一下怎么了,他都嫌亏。
两手抓着田曼的肩膀,喉结上下动了下,抿嘴的同时,脸上一热,
盛满星光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田曼,
“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见色起意了。为当初犯的蠢我再次向你道歉。
方才那一下,万一伤到你,我的心会很疼。
你试着接受我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是真心喜欢你。”
说完,证明一般抓着田曼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
一双眼,等待着不能确定的回答。
田曼避开他殷切的眼睛,重重地眨了一下缓解过来,她还真特么心动了。
李喜玩真的,他的家世背景也足够能打,久经花海的年轻体格,技术肯定很好,此人的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怎么看都是优质男,但是关她屁事。
邓豪这个身份,一定要让英年早逝的大哥,保住节操。就算保不住,他也该先与清霜离婚的呀。
而田曼这个身份,还跟左巍纠缠不休,没彻底脱离出来,她才没有心情谈恋爱。
不能耽误李喜不是。
这么年纪轻轻的,需求肯定很大。
自己家有青楼,确定互相占有的恋人关系,太划不来了,没谈两天肯定崩。
这么想着,她已经确定了答案,推开李喜,
“兄弟,你这是在为难我。”
李喜的脸色,瞬间阴森可怖,“你的心是铁做的么?
我要怎么做,给你什么,你会接受我?
你告诉我。”
不能生气,再气都不能发火。不能输。
田曼仔细地想了一下,
“多念书、多练武、专心事业,天天开心。
等你到了那个位置,把证明你身份的玉拿给我看。就行了。”
那么久,最终奖励,足够盖掉他的初始目的。
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你哄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李喜默念了一遍,就看穿了计谋。
“你说你生的这么聪明作甚。”
田曼爽朗一笑,还了他一个熊抱。
好好的告白,硬被她搞成了社会主义兄弟情收场。
今天的漠城内部,也是铁板一块呢。
李喜情绪稳定,那么就可以收拾他们了。
田曼松开李喜,扫了一眼场内大族子弟和西戎部族众人。
笑开了颜,
“各位受到惊吓了,我设宴飞红楼请各位好好吃一顿。
该开心的时候就开心,不要为一点小事败兴。”
“领主说的对!”
“领主万岁!”
应声无数。
本来想走的西戎诸位族长,都犹豫起来:要是还是那么凶的女人,不要也罢。
互相看看,到底没一个人说不去。
于是就都被洪流裹挟,进了飞红楼。
飞红楼的姑娘,那是个顶个的温柔妩媚。
抚慰饱经战火摧残战士的身心。
温柔乡的边界,田曼带着一帮没见过世面,看着女人流口水的小子。
“少年们,欲要成事,必先自宫。”
田曼的话,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少年郎们一齐向她转来懵懂、又惊慌的脸。
一个少年怯生生的开口,
“领主大人,我们没谈过,不知道怎么让人答应我们的要求。”
看着少年们青涩的脸庞,田曼只想转身溜之大吉。
带新手,她最怕的工作之一。
但是身为领主,她还是压制住了心理障碍,
“没事,慢慢来,不着急。”呵呵。
手把手教导你们,我还不如去回去泡个脚,歇着。
人生以如此困难,带个毛线的职场幼崽。
打了个哈欠,田曼看到张子源从眼前走过,“子源。”
张子源浑身一抖,硬着头皮走到了田曼面前,
“找到邓平安,但是没看见田振。”
“没找到就算了。”
田曼温和的看了一圈萌新们,目光落到张子源身上,在灯红酒绿之中,张子源的气质是如此出尘。
张子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想把活计推给他,想累死他乍地呀。
“子源。”
田曼起身,一手拍在张子源肩膀上,“我的钱你随便花,人就拜托你来带了。”
“带他们又不是你做的,大包大揽之后只会推给我。
我一个人又能花多少钱,你想弄死我直说。”
“给你安排媳妇你不要,怪我咯。”
“不是这个问题。”张子源要炸了,他调来调去,最后都会回到田曼身边,帮她处理各种问题。
要说不是她故意的,他都不信。
田曼左手扶右肘,右手捏下巴,做出一副痛改前非地样子,沉重地点点头,
“你要是又副官半点积极,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了。
果然是单身实力派,你不加班谁加班。”
张子源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给她堆到了门口角落,
“西戎部族会收编,不合作的你来杀,反正你喜欢杀生。
章培与周家小姐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另外三十九个也安排上对吧。”
田曼小声补充道,
“尽量让他们自己选中意的,还有。。。”
“我不知道你跟骆山冲什么情况,但是”
有人路过,张子源回头看了一眼,微垂首,在田曼耳边低声道,
“骆族长,你还是准备好手刃他吧,我见过他。”
“白影阁?”田曼不可置信地比了个口型,张子源点点头,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田曼心情复杂,以前已经纠结过张雅山和张天师这对父子,结果表示,这两个都是邓公的人,与她无关。
骆山冲一心想着左巍,他爹骆阳跟白影阁有什么交集,也与她无关。
她就是稀罕骆三爷提供的资助,骆家其它人就算了,师弟也不喜欢师姐,强留堵心,不如放他远去。
带骆家回来新城,虽然没达到二哈换狼王的目的,但也一路救了不少逃兵乱的百姓,也不亏。
“源崽,你真是太好了。”
“别叫的那么恶心,你就是嫌我命长才这么折磨我。”
张子源一脸嫌弃,顺便退后了两步,
“这没你什么事情了,早点回去休息。
没事不要乱接你做不完活。”
田曼点点头,很开森的挥手与他告别,又被刀了眼。
一袭红衣的李缺向她走来,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不耐烦,
“楼上请,鸦城和独孤月的事情。”
脚步都没停留一步,似一阵风刮过。
邓豪的兄弟,邓公的徒弟,李大人的庶出子,青石会青龙堂堂主,这些都不敌他,云瑶全境连锁青楼幕后东家的身份。
其实还是李大人的。
田曼本也打算往鸦城去,好奇心就重了点,噔噔噔就跟着上楼了。
雅间暖阁,铜香炉上一丝淡淡的烟气,多一分呛人,少一分无香,正正恰到好处。
捧着热茶暖手,田曼乖的象似在听睡前故事。
李缺打量了他几眼,“你如此形态,不会有什么害处么?”
“有啊。”
“什么?”
田曼眼睛转了几圈,神秘道,“我真能变成男人你信不?”
“不管我事。独孤月对我李家做的事情,我会让他用命来还。”
李缺说话时一直看着田曼。
田曼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她可不想绞进去那些事件,会死的。
但是李缺既然找到自己,那么就本着职业精神,微笑吧,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么?”
“你出发去鸦城,我也一起去。”
“仅仅只是带你过去?”直白的告诉自己,他想要独孤月的命。
堂主的死活,对自己来说关系不大,但他要是记仇怎么办?
田曼觉得有点冷飕飕的。
“我对你很失望,自然不会指望你能帮我。拿钱办事,捎上我这只队伍就行。”
“只带单程,我不负责把你带回来。
介于你在挑战神仙,我这边建议你立好遗嘱。”田曼轻描淡写,一双眼以看破生死。
李缺长久地看着田曼,
“你对你兄长的死,就一点都不介怀么?”
“对不起,我不记得他。”田曼放下茶杯,踹起手,“冯家承认是他们动的手,你会为邓豪报仇而杀害冯天晴么?”
李缺不屑的‘切’了一声,“竟把我想成那种下作的人,你我如今还是没法好好说话。”
“你对邓豪的感情。。”田曼十根指头交叉,枕着下巴,
“不建议的话,我愿称你为大嫂。”
李缺停下倒茶的手,一双眸子冰凉如蛇。
田曼打了一个寒颤,
“没有冒犯的意思。人数、定金、出发时间跟我说一下,我该回去了。”
“三百骑兵,一千匹马,三天后出发。”
“我明天就走,你来的急么?”田曼有点松气的感觉。
心里不想带上对方,最好还是按照内心的感觉来。
李缺没想到要这么快走,他不赞成田曼冒失的做法,
“贪多嚼不烂,你今天才收复了西戎人的十几个部族,益教化,不益在人心不稳的时候离开。
新迁来的大族,最近几天,正是你在他们心中树立威信的时候。
你还想长久坐着你领主的位置,最近留在新城定民心较好。
到处跑,会让人以为你,一去不归。”
“呀呦,这不是李堂主能跟我说的话呀。为了让我等你两天?
怎么听起来像是要留下,十天半个月的样子。”
李喜横了她一眼,
“是李喜拜托我留下你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接不接受随你心意。”
“你这个叔叔当的真,随便。”
对田曼的评价,李缺无动于衷,
“鸦城那边有你一支军队,正在被右贤王围攻。你觉得左安之过去有多大可能?”
“你果然还在想留下我。
左安之过去的可能七成,你满意了。我留下来帮你对方靖王手下,冯家?”
田曼坐直了,搓手踹进袖子。
“冯家对我族落进下石,他们自有人收拾,不过我得到了一个蛮有意思的消息。”
李缺拿出一个什么字都没有的信封,推到田曼面前。
田曼打开一看,烦恼又增加了,
“靖王打算用赵惠对方邓公?白瞎一个女人,邓公才不会去救她呢。
话说,赵惠怎么在。。”
惋惜了一通,田曼想通了:左巍。
跟靖王密切,他失势之后,赵惠就被靖王利用来建立功勋了。
赵惠,她来这世界,初始母亲大人。
虽然亲口告诉她,断绝母子关系什么的。
那女人很弱,放着不管,在邓公和靖王的争夺之间,很容易就死翘翘的。
“你也知道了,我也建议你,亲情不常有,且行且珍惜。”
李缺看她良心还有剩余没喂狗的部分,干脆就直说了,像田曼这种傲娇的有目标不定的家伙,他不强调,说的话一准出门就被忘光。
田曼笑了一下,
“看的出来,你蛮重视家庭的,真不理解,你这么暖的话,怎么会三十多还单身。”
“身不由己。”
李缺没有再说,告诉田曼不会被嘲笑,但还是会失去一个中年男人的尊严。
大夫说他的病,不会活过这个冬天。
可是田曼帮李喜治疗,李大人顺叫他也一起治疗,就那么容易的好了。他根本没脸说。
“好了,你该回去了。”
李缺看田曼不动,出口赶人。
田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按照李喜的想法,我最好是永远都不出城。你个成年人总不会被他的意愿带跑吧。
明天把定金送来,加今天三天,后一天一早出发。”
“你母亲怎么办?”
“我。。。”
田曼看着李缺的脸,她为什么要与他解释呢?
“再见。”
转身就走,没有犹豫。
救赵惠要往西南回去,她的目标是西北。
一个南一个北,骑马只能跑一边。
她现在的处境,跟左安之是一样一样的。纠结啊,良知还是理智?
到鸦城与左安之和阿姐合兵,收割右贤王的头颅,中间遇到西戎王连他干掉,然后雷州的左贤王。
从雷州的地界去西戎腹地,那边的情况她都调查好了,就差带兵过去。
这个时候,去救赵惠?
划不来,救了赵惠之后呢?鸦城被右贤王攻破,左安之和安静殉情,西戎王得到右贤王的帮忙,打到京城去,云瑶卒。
左贤王干翻西北死守的谢一心,云瑶再卒。
然后西戎调转回头,把她的漠城和初始化都没达标,正在窝里斗的‘赤龙国’干掉。
通杀全场,一统江山,西戎王鲜于鸿明成为最后赢家。
田曼哭晕,穿了个寂寞。
放下没动一口的酒杯,田曼走出飞红楼,楼外警戒严密,里边的人难以逃走。
没她这么贴心的软禁了,身边女人搂着,小酒喝着。
上去马车,李缺一席话,她不知道回去哪里。
府邸很大,没人等她回去。
没人。
去找鸭子。。
该死的李喜,说那么多干嘛,最后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天高、地远、她一个人。
“领主大人,你这是回去了,还是等张公子?”车夫卖夜宵回来,看见田曼坐在他的位置,仰着脑袋看天,吓得他夜宵差点掉了。
车夫点头哈腰,双手送出夜袭,问她吃不吃,眼里满是不舍,又巴结,特别纠结的眼神。
“你自己吃,我不饿。”
田曼顿了一下,觉得哪里不对,
“我经常等张子源么?”
“我给领主驾车好一阵子了,你两个同近同出,跟亲兄弟一样。”车夫看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绕弯子。
田曼忽然觉得,张子源留在身边太久了。
明明已经把他踢出去好几次,他怎么老能回来呢?
“去买点热食。”
“好勒。”车夫接过钱,跑去买吃的。
“你还在这里,等我么?”
回头一看,是李喜,身边跟着的一帮人,站的远远的。
田曼笑了一下,没几分血色,
“我正巧在这儿。明天见。”
“我送你回去。”李喜就跟牛皮糖一样,一副甩不掉的样子。
田曼看着他不说话,谁能拒绝这么一个热情的小伙子。
很暖和的样子。
李喜眼睛牢牢地看着她的脸,方才那是。。
他两步上前,温和不失礼貌,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站住。”
田曼低声呵停李喜,身体大幅度歪着看他身后,那些跟班小子,果然打算自己驾车跑路。
她反而笑了,
“李喜,敢不敢把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李喜确实又只手在身后,打手势上跟班走完。
被识破手端,李喜也没什么反应,大大方方走到田曼跟前,
“当面拆穿,你真不想我去你那陪你呀?
你家里也没人,看起来冷清都可以养鬼了。”
田曼不觉得怎么,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早习惯了,多谢你这么有奉献精神。公子身价很高吧?”
“你真是点都不矜持,我很担心你这样出去会吃亏,感情方面都是。。你知道的。”
她穿男装还是女转,李喜她都一个样子,完全不会介意。
田曼有一瞬间,感觉交到了同龄的朋友。
与李喜接触随性,没压力。
但是大晚上往家里带,完全没必要。
“知道了。”
“李公子在这儿呀,在下有礼了。”张子源喝的脸红红的出来,门口就与一帮徒弟拱手告别。
田曼打量一下他理车的距离,一乐,
“占那么远,我能吃了你呀。
上车,回去了。”
张子源不太敢上车,忌惮地看着浑身散发恐怖气息的李喜。
车夫抱着熟食纸包跑来,“大人,东西买来了。”看到李喜弯腰鞠了一躬,然后眉开眼笑看着张子源,
“张公子,领主大人等你呢,你快上车去,别吹凉了。”
李喜周身危险的气息,如火上浇油窜山去火苗,远处的守卫纷纷侧目。
看到是李家少族长,才没提着武器过来盘问。
“李喜,再见。”
田曼跟个没事人一样笑了下,张子源没敢再看李喜,接过车夫的纸包上了车。
“这么急着躲我么。”
李喜话音平静如初。
田曼没听懂,下意识扭头看发声体,下一秒就又被抱住了,结结实实的,但这次没有要勒死她的意思。
“晚安。”
李喜抱了一下,转身回去了他们的车辆离开。
车夫呆呆立在车边:。。。
“回府。”田曼催了一句。
“哦,好好。”车夫这才上车,驾驶车辆往府邸方向去。
夜幕的掩盖下,一户门扇半开,血淌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