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啊,你也知道哥要说啥。没事少跟男的呆一块,传出去不好听。”
邓平安这话说的有点别扭,他不爱管这些,看邓宝不在才说的。
“我出家了,这还有规矩?”田曼可怜兮兮的抽了下鼻子。
怎么哪哪都是规矩啊。
“总之你注意点,别让二哥说你。”邓平安说不过田曼,干脆把教育的责任往邓宝身上一甩了事。
翌日。
斗蛐蛐比赛,邓家人如约参赛。
乌枫也难得表现出了兴趣。
楼下人声鼎沸,楼上安安静静。田曼面前摆了把算盘,正在核对账本。放邓宝去玩,正事总得有人来做吧。
她没想到鱼子瑜会来找她。
偶尔抬头看一眼鱼子瑜,他总是很乖巧的坐在那里。
“你不去斗蛐蛐?”男的不都挺爱玩么。
“我不会,那些都是公子哥没事做的活动。”
田曼一挑眉,“司空大人叫你来的吧。”
“是。”鱼子瑜大大方方的一点头。
“他叫你来色诱我的么?”田曼哼了一声,低头看账本,一手拨动着算盘珠子。
还没等鱼子瑜耳朵上的红消减下来,她语气冷淡的开口,
“你看起来太小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回去跟司空大人说,我喜欢身高八尺以上器大活好身材长相一流的成熟男性,不能有体味,说话要好听。
目前就这些,回去说吧,晚上送我这来。”
鱼子瑜被雷的外焦里嫩,坐在椅子魂都快吓没了。她怎么就能跟点菜一样说这档子事!
说完半天没回声,田曼不悦的抬头,看到鱼子瑜白嫩的能掐出水的脸上特别红,表情是被吓到极致的那种。
“你状态不佳啊,别在这吹风了,回去休息吧。”
鱼子瑜还没什么表示,田曼目光落回账本上又道,“别耽误明天的行程。”
“明天是不是太早了点。”鱼子瑜终于回过神,看田曼的眼神又怕又怪。
“不早,跑路刚好合适。”
田曼说话鱼子瑜不懂,但是别人的事情也不好多问,想着司空浑给的任务被识破了,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惋惜。
楼里的小二收了田曼的钱,楼下比完一局就跑上来通报一次输赢。
“田道长,第一局邓二公子的黑夜叉把对方的三尺将咬成两半了!”
看小二眉飞色舞喜庆的不能再喜庆的样子,田曼只好拿出些钱给他表示同喜。
小二接了钱连连道谢,说了很多好话飞也似的下楼去看比赛了。
“道长,我先行一步。”鱼子瑜抱拳告别,田曼点点头就让他走了,接下来的还是不要让司空家的人知道比较好。
鱼子瑜不理解的看了她一眼,昨夜还为他弹琴今天就爱理不理。介于身份悬殊,他没表现出一丝异常离去。
下楼时差点被上来的人撞到,他一看此人一身着装非富即贵,楼上又只有田曼一人。两人拱手相互一礼,一个往楼上去,一个往楼下走。
没留怎得知道虚实。鱼子瑜出来门回望了一眼二楼,眼里有一丝哀怨。回去要被司空大人骂办事不力了。
上楼的一人是田曼手下商铺的掌柜,见面就道贺。
“田道长,恭喜恭喜。”
田曼瞥了他一眼,示意坐下。她以广源商会会长身份到此的消息出去后,这些商会之下的小店铺闻到腥味便开始行动。
一个还说明不了这些人看到了什么,对于这些人田曼也无需表现的在意。
真到了那个位置,她才是被捧着的那个。
垂眼看账本,这些今天能弄完,晚上还能出去喝个酒,接下来的路程直到回来她都不报希望了,对于玩乐。
楼下人声鼎沸,像是要掀了房顶;楼上宛如清幽小筑,田曼不说话没人敢出声。
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道贺的人,说了些好话便入座。
田曼隐约知晓了,这些人貌似是因为赵家生意被抢占后来探探门路。但是就这一点不足以让他们坚定投向。
看了一眼便难得在管,倒是小二不时喜气洋洋地往上跑,热火朝天地张罗这个不常见到地大人物地茶水。
跑了两次,他也看出有些不同寻常,这些大佬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日理万机,没有这么消磨光影地吧。新玩法?
在小二暗自排腹地时候,他又看到了楼下上来地人,惊地浑身一僵。
人上来便带着一阵清香,看着却是个一般帅气地男人。
他刮胡子田曼也不认得他,倒是小二跟其他人地反应让田曼起了一点兴趣。
小二有些慌张,抱着托盘对来人点头哈腰,路过田曼身边拿赏钱时悄悄说,
“田道长,这位是广源商会赵副会长地养子,南华山观主王迁王道长,算是你师兄。”说罢就缩着肩膀赔着笑脸下楼去了。
赵家公子连输两句,面上很挂不住,在旁人教唆下提出了五局三胜。邓宝几人也算战力不俗,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叫了许多人帮腔助阵。
局面显得很被动,邓平安哼了一声,站出去接受了比赛并将对面赵家公子好好嘲讽了一顿。避免了增加到七局四胜的可能。
“本公子找来的蛐蛐都是最好的,还比比不过你们这些野货。”赵公子咬着指甲咕哝道,一派桌子壮胆。气氛又热烈到了一个新高度。
楼上田曼对比赛延长很是不满,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说客师兄更是不爽。
知阳道长徒弟多她有所耳闻,但是也没必要遇见吧。
田曼出了一口气起身,“王师兄,师妹忙的没时间到观中拜见,怎得师兄亲自前来,有失远迎。
一路劳顿,师妹还有些事未加紧要办,师兄不如先去歇息一番,师妹忙完好好未师兄接风洗尘。”笑得花儿般灿烂,干净、纯粹、耀眼。
王迁俊秀得眉微微一皱,“南华观离此地不过两里路,师妹费心了。”
田曼咦了一下,脸上没有半点尴尬,她自己不想去连地方都没问一下,怠慢得理直气壮。
“师傅他老人家最看不得那些财大气粗便鱼肉乡里得豪族劣绅了,师兄是不知道,师妹到此地都看到了些什么,说出来都要气死人得。
还好事情已然办妥,广源商会乃是赵大人以死相逼师妹不得已才到此整顿,如今这般也不负赵大人嘱托,这么大年纪了还为后背操心,那些后人真不是个东西!”
田曼狠狠了骂了一阵,还一个脏字没有,过后才一脸懵懂得看向王迁,“师兄来此地所谓何事?
瞧我这记性,道观里得师弟、师妹、徒孙什么得也是要御寒得衣物啊,这本该是我因该去道观拜天要做的事情啊,怎得拖到此时。
都是赵家那帮不肖子孙把赵大人给气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王迁一句话没插上,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田曼全部化解了,被压制得死死得。师傅这是收了个什么妖孽啊!
“师兄,师妹这忙完了便去道观,多谢师兄前来提醒才没让师妹失了师门礼仪。”田曼笑容灿烂得跟个人畜无害得小师妹一样,懵懂无知什么都不懂,没人提醒要办糊涂事的那种。
她身边围了一堆花在那里卖萌,可把一众商贾地头蛇吓的不轻。还以为是什么硬茬子,王迁不来不知道,竟然是个更厉害的软刀子!
这要被记恨上,一辈子都在她那里改不了观,还好今儿个来了,落后一批混脸熟那就是巴结了呀。
“田道长!。。。王道长。”还在啊。。。
小二兴奋的报告蛐蛐比赛的结果,他特意积累到一起才上来报喜,没想到王迁还没走,这个王道长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赵家公子输不起,要求五局三胜,但是邓公子还是一一句优势大获全胜了!恭喜田道长,贺喜田道长!”
田曼无语:你管一句险胜叫大获全胜?算了,好歹是赢了。
给了小二赏钱,田曼扫了眼一屋座上宾,这些才是真的奖品。这么多人都跑这边来了,赵副会长那边现在很难过吧。
果断点没有错。今次要是赢得事赵副会长,他会怎么做?大宴宾客!
虽然有点肉疼,展示一番财力好安人心呐。
邓平安三步并一步跑上楼来,“猜猜谁赢了?赵家那孙子。。。这谁啊?”
“南华山观主王迁,我师兄。这位是我俗家的三哥邓平安。”
王迁被田曼吵的心烦,怎么说她、从那个角度说她都觉得自己在多事,这会儿邓平安上来,态度安静友好,他便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道长啊,失敬失敬。我妹子忙没时间去道观上香,过一阵子又要走,更没时间了,我代她会时常去道观看看的。”邓平安一副笑呵呵老好人的样子。
两人一时聊的很投缘。王迁心里凝重:这倒是通过气的,难道他们早有准备不成。
田曼在做过介绍后便不再说话,邓平安的意思是他主动留下跟这个王迁周旋。虽然本久没打算带他去,被主动提及道有些难为这个哥哥了。
一想到邓平安还有事情没瞒着她,祸大于福,她就不能放下对邓平安的戒心。
或许因为跟乌枫在被他察觉到什么,田曼自问不后悔。万一有一天。。。
“那就麻烦哥哥了,天色晚了,道长可要留下赴宴?”
王迁冷眸一扫这些‘叛徒’面上森严了几分,要留他也留不下的,
“师妹,道观还有事情要处理,就此别过。”“好的,路上小心。”
这话说的有点重啊。田曼看王迁有一阵子无需相见觉着很轻松。
“各位,今天我哥哥斗蛐蛐赢了,本人甚是开心,邀各位醉仙楼一聚,不醉不归!”
赵家这次不止输了比赛,还输了人心。而这些人追逐利益,聚多了自然能把人才给拽过来。
百足之虫,该做的斗做了,剩下的交给时间处理。
醉仙楼也夜宴时,广源商会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同姓氏人在一个锅里吃饭,虽是个大产业,但内部早已奢靡成性。
赵大人年老后被排挤出权力中心,现在的广源商会就这个名字还值点钱。靠着一家独大的优势吃老本,进一笔出一笔根本不留下些什么。
过一阵子有是郡守大寿,连份能够攀比的礼物都没有。
如今看清楚广源商会内部腐朽的人以伺机离去,还在坚守的人脉都是老一辈的面子,过不了今次,怕是也没人会留下。
一片愁云笼罩在偌大的府邸上方。
“不如,刺杀。”
“他身边就养了个刺客,能成才是怪事。”赵副会长得到消息后一屁股陷进了椅子里,仿佛一瞬间老了。
堂中字画珍玩或许能让子孙挥霍一阵,但之后呢。
“不止一伙势力在帮田曼,如若不然,我赵家百年积累岂会一朝倾塌。”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扶手,赵副会长低着头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