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种不同的飞剑全部停在了半空中,无论四周的天兵怎样驱动,这些飞剑就是没有在落下去。
陆玖的脸上,写着“新貌”二字的墨纸从陆玖的脸上掉落下来,而此刻陆玖的脸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她静静地看着天空之中静止的飞剑,慢慢抬起了手,而飞剑们便随着陆玖手臂的抬起而再次向后倒退。
人群之中捂着耳朵的狄子规看到这一幕,眼睛睁得很大,然后他笑了。
狄子规的真身狂笑起来,把他身边负责梳理卷宗的书童吓了一跳,狄子规拿起书童手上的卷宗,将它们全部撒到空中,狄子规眼中出现欣喜,他按着呆若木鸡的书童的肩膀,然后快步走向门外。
书童看着狄子规莫名其妙的举动,他把地上散落的卷宗全部从新捡了起来,然后朝着伙房高喊着,“老爷有喜,今日小宴。”
“不,不,不。”狄子规突然从门外跑了回来,又按着书童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都兜不住,他对着书童刚刚地方向喊道,“今日大喜,给我大宴,开仓放粮,哈哈哈!”
书童一听立马对着狄子规行礼恭喜,狄子规把书童拉了起来,“先生找我有事,你就先把这些给纪子长送过去,让他准备好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今天就要。”
“今天?”书童挑了挑眉毛,“可是,老师,您不是说这钱不急么?”
“那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你快去,回头把纪子长一起叫过来吃饭,啊!哈哈哈!”狄子规拍了拍书童的背,然后朝着这个府邸之中最高的那座楼奔去。
书童看着狄子规的高兴劲,大概是不知哪里的分身又有好消息了。
狄子规蹲在人群之中,看着那个如同帝王一样的少女,他的这张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跟刚刚一样,好像是受惊的小兔子那样怯怯巍巍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是她?”一个天兵看到了陆玖之后咽了口唾沫。
“你认识这个女人?”另一名天兵询问着。
这个天兵点了点头,“我从外城来的时候见到了墙上的通缉令,画上的女子就是她,一模一样。”
“原来是通缉犯,能被通缉之人都有过人之处,那就更要灭杀了。”
当陆玖的面貌完全出现时,所有的天兵同时开始将剑阵的力量加大,他们感知的到,对方的力量不过练气,哪怕有一些过人之处,可是他们一群操控剑阵的筑基修士要是连她都解决不了,那还不如去死呢。
铮!
声音如同深山之中的古寺里的洪荒古钟,随着天兵们力量的加大,飞剑产生的共鸣让整个白石广场开始微微晃动起来,陆玖之上的无数飞剑像是被丢入一颗石子的湖面的涟漪,不再化为一剑刺向陆玖,它们均匀的四散开来,分布在陆玖的周围,然后两两纠缠着,要将中间的陆玖斩碎。
陆玖面色毫无变化,哪怕她的手因为刚刚天兵加持在剑阵之上的力量加大而向下退了。
“跪下。”陆玖面不改色对着从正面射来的飞剑说道,随着陆玖这句话的响起这些分散开来的飞剑先是在空中摇晃几下,然后齐刷刷地掉落在地面之上,用剑柄对着陆玖。
操控这部分飞剑的天兵们嘴中一口鲜血喷出,然后不停地向后倒退。
“稳住心神,不要让剑阵吞噬你!其余三剑力量凝聚,不要分散,将贼人斩杀!”看起来像是这些天兵的主心骨的一人对着这些天兵们吼道,随着他的吼叫,那些倒退的天兵开始重整步调,将呼吸调整回来,继续勾动被陆玖两个字而跪下的飞剑。
而位于这些剑气变作的飞剑之中的陆玖只是看着面前跪拜的飞剑后又瞥了眼从另外三个方向斩来的飞剑,陆玖抵着头顶飞剑的手一握,然后就这么一落,头顶的飞剑便被陆玖这样用着将四周的那些天兵控制的飞剑悉数挡在外面。
“讨伐,”又是两个字,陆玖看着面前的飞剑,这些跪拜的飞剑正要重新被天兵沟通上,然而随着陆玖的话音落下,这些飞剑就像整备森严的军队,猛地飞过陆玖,和那些从其余方向斩向陆玖的飞剑击在一起。
看起来真的就像是讨伐对它们的帝王不敬的逆贼那样。
“元婴......。”
墨来揉着被陆玖揍得乌青的眼睛,看着这些飞剑,皱着眉头猜测道,“不对,是知规境的飞剑,不然不需要玖玖动手命令。”
“啧啧。”墨来笑着感叹着,“每一把都是知规的飞剑,学艺不精的明晓境都很难抵抗,可惜了,他们这些家伙遇到了玖玖,剑主的传人。”
铮铮声不绝于耳,那些控制着陆玖面前飞剑的天兵们已经昏倒,两次被剑阵反噬,他们没有被利剑撕裂都是陆玖手下留情的原因,而其余的天兵则陷入了僵局之中,那些被陆玖使用的飞剑他们还没办法将其变回剑气,因为现在他们必须全神贯注对抗陆玖控制的飞剑,无法把那些昏迷的天兵身上的盔甲卸下,更无法阻止剑阵继续吸收他们体内的灵气。
他们和陆玖就这样僵住了,陆玖瞥了眼那些昏迷的天兵,睫毛微微一颤。
“现在还不行。”墨来微笑道,他对着神海的上空挥了挥手,大概是觉得陆玖看下来的话就是这么看的,“如果你不想他们去攻击其余人的话,这些可不是什么天兵,只是用来充数的棋子,他们可不会有白玉京天兵的什么‘纪律’。”
墨来指着雷电牢笼,“等他解决了那个讨厌的家伙才行。”
陆玖点了点头,“他们最后会怎样?”
陆玖问道,可她知道会怎样,充数的棋子当原本的那些回来之后,这些就没用了,可是陆玖还是会问,因为她是陆玖,不是墨来,她算不到太远的事情,所以她会有着一份侥幸,一份天真。
墨来邪笑着,大拇指倒立着从脖子这边滑到另一边,将陆玖的侥幸打碎。
......
雷电牢笼之中,帝顺的身子像是一个鼻涕虫一样,每走动一步便会留下大量的水渍,帝顺甩了甩手,一道水柱连着雷霆和他自己的手,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雷霆并没有顺着帝顺的那道水柱把帝顺点个外焦里嫩。
任不羁鼻子微微一动,很难闻的气味,那不是水柱,那是甘油。
“谢谢任兄没有像刚刚一样直接打上来,我其实很想让你打上来。”帝顺指着自己的腹部,那是任不羁刚刚踹的地方,帝顺将上面的布片撕掉,露出了他的肚子,结实的四块腹肌,完美的身材,然而那皮肤之下,是一片红。
帝顺指着这片红,苦笑道,“作为没有天赋的家伙,哪怕靠着资源勉强到了元婴,可依旧是个废物,被你这样一踢我就有些受不住了,而让你付出的代价却只有一个靴子。”
帝顺指着任不羁丢掉的那个已经化为烟的靴子,自嘲一笑,“不过往好了想,至少让你另一只也用不了了,所以应该是一双靴子,我还是有点用的。”
帝顺扫着四周的雷霆,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任不羁,他耸了耸肩,“我说任兄,你这么打了过来,让我准备好的人质都没了,这点我实在是没有料到,但是你到现在只和我大眼瞪小眼很无聊的,你不想对着我的脸打一拳么?再说了,这样一直把这个雷霆做的笼子放在这里你不觉得累么?灵气消耗的很快的,你又不是元婴,现在只有一个金丹,能留住多少灵气呢?”
任不羁盯着帝顺,嘴巴咕哝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然后他瞥了眼背后的陆玖,又将其咽了下去。
“想骂我?”帝顺笑呵呵地说道,看着那张脸,任不羁握紧了拳头,他是真的想把对方的嘴撕烂,这个混蛋。
帝顺手指一捻,一滴乌黑的水珠被他捏在指尖,帝顺的表情突然变得冷酷,像是北方的极地一样,死亡的气息出现在任不羁的心中。
乌黑的水珠从帝顺的指尖瞬息而至,任不羁堪堪躲过,但是还是被这滴水珠将左袖的衣袍洞穿,紧接着任不羁的左袖像是出现无数细小的黑蛇一样的线,这些线朝着任不羁的身体有趣。
任不羁左手一握,火焰夹杂着金色光芒将左袖割掉,露出任不羁的左臂,而那些黑线遇到任不羁的火焰居然扑了上去将其吞噬,它们随着那化为灰烬的衣袖掉到地面而消失不见。
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帝顺一击落空,手指掐诀,将那滴水珠反着射向任不羁的眉心,后者右手出现强盛的金光,挡在水滴和眉心之间迎着那水滴而去。
帝顺眉头微皱,双手捏的诀再变,水滴从中间分出两份,一份继续射向任不羁的右手,而另一份则调转方向,刺向任不羁下半身。
就在水滴要触碰到任不羁的一瞬间,任不羁笑了,那果决的目光和帝顺对视在了一起。
帝顺的面色大变,他脚踏地面,让自己倒飞出去,然而,地面之中,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帝顺的脚将他甩到了地上,帝顺怒吼着,脚腕处出现一缕缕黑烟,可是那只手并没有松开,反而加大了力道。
“该死!”帝顺大骂一声,将自己的脚腕切开,同时控制着水滴变攻为守,把任不羁困在那里,帝顺手拍地面,让自己起来,并对着自己的脚腕的四周点了几下,把血止住,帝顺盯紧从地面之中伸出的手,怎么可能!?这可是有着剑阵的白玉京的白石广场,他有这样的实力何必和自己这样互相看着。
那只手将帝顺割掉的脚腕丢掉,露出被融化的血肉模糊的手心,随后这只手在地面上摸了摸,然后一个人从里面破土而出,一个全身上下满是剑伤的人,和任不羁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暗金的瞳孔像是野兽一样盯着帝顺,然后他舔了舔自己腐烂的手心。
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