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笑原从善如流地从马群顺走了一匹马,带着极不情愿的孙踏乔,紧赶慢赶,居然在第二天黄昏之前找到了一汉营,尹笑原一亮身份,营长腆了一脸笑将她俩迎了进去。
给尹笑原整理了伤口之后,吁了一口浊气,一时所有的知觉全集中在如同绞肠的肚子上。
“咕噜噜——”
饿得真难受,漆黑的眸瞪一眼尹笑原,自己明明在草原那呆的好好的,不躲不藏的,好吃好喝的招待,非被这人给拉了出来,让她以后怎么跟古依娜交代嘛!
饿了一天,神识总有些恍惚,漆黑的眸渐染了丝贪欲。
尹笑原不由打了个冷颤,忙捂着同样打鼓的肚子惊慌得后退几步。
孙踏乔那眼神前所未有得亮,总令尹笑原觉得自己像包子,就怕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就会扑上来。
幸好下人及时送上饭菜,保不定一会儿人人称神的卫国大将军就要失态于全军营了。
狼吞虎咽了一顿后,见漆黑的眸中戾气不减,似乎更甚,尹笑原正要找个机会远离,孙踏乔却一把拉住了尹笑原的袖子,深沉道:“尹笑原,你武功现在如何?”
“不,不如何!”尹笑原移开眼盯着地,又是一个冷颤。
孙踏乔嫌弃地甩开手里的袖子,平淡道:“不如何?我也就意思意思问问你,居然还真当我不知道呢!难不成被草原人打残了志气,连自己是个中高手都不敢承认了?!”
要说尹笑原武功低,孙踏乔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听闻尹笑原是从小兵做起,既然不厉害,早在入军营时,命该不好保的,如今成了将军,自不是偶然。
“我这叫谦虚!”察觉到漆黑眸中的不信,尹笑原白一眼孙踏乔,深棕的茶眸深含无奈。
孙踏乔神秘一笑,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穴法可以压抑人的内力?”
“哦?”尹笑原皱皱眉,思虑了一番才绽颜道,“此种穴法有是有,且各有不一。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尹笑原无意间探过孙踏乔,没有一丝内力,且小时的孙踏乔刁蛮又调皮,精贵得很,自不会想到孙踏乔或许会习武。
孙踏乔继续神秘一笑,道:“种法多不多,你可会解法?”
“我十年前出师,还未曾学过这个,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两个穴道,也许可以解。”
“哪两个?”漆黑的眸又是一亮,急切期盼得望向他。
尹笑原见状,痞赖得勾起嘴角,坏笑道:“要我告诉你可以,那你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孙踏乔一拍尹笑原欠揍的脑袋,恶狠狠道:“正经点!”
“是是是!华盖与关元,不过我只知道这是其中的两穴而已,切莫误点,不然,一不小心,很可能会伤了丹田。”见孙踏乔黑了脸,尹笑原笑眯眯地凑上去,乐道,“怎么?你对穴道有兴趣啊?我虽不精,但也略通,要不要我教你啊?教你可以,学费就不用了,以身相许就好了~”
孙踏乔一把推远了欠扁的娃娃脸,沉着脸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师傅从未教过她穴道,所以当初师傅消散了她的内力,点穴之处她不认识,可为什么师傅要消散她的内力呢?那十年里,她从未急切鲁莽过,可师傅偏偏就以她不够稳重而消散了她的内力,至今想来,还是令人郁闷!
一只好看的手在眼前晃了几晃,孙踏乔一回神,忙扯了丝笑道:“咳,你知不知道有谁在穴道上精通的?”
尹笑原状似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忽而醍醐灌顶般严肃道:“大夫啊,嗯,而且是会针灸的大夫。”
孙踏乔几欲晕倒,愤愤地揪起尹笑原的耳朵,恶道:“老实点!问你正经话呢!”
大夫会穴道不假,那是对于正常人的正常体质,可与武功之类搭架的穴道,大夫十有九个半是门外汉!
这尹笑原,故意耍人不成!
想到此,漆黑的眸又是一嗔。
“好好好,我老实我老实!明明会针灸的大夫就是精通穴道嘛!哪里错了?要真错了,我以身相许给你还不能弥补嘛!”
一口血似乎哽在了喉咙里,孙踏乔放了手里揪得通红的耳朵,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这番话不知说给了多少姑娘听,天天这以身相许的,许得过来嘛你?”
尹笑原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屁颠屁颠道:“哪有,这话也就对弯弯你一人说过!城里多少姑娘想以身相许,我都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此生我这以身相许的也就你一人!”
孙踏乔鼻孔朝天,极为不屑,怪腔怪调道:“呦嗬,也不知道是谁嚎~当初豪言壮语呦~还不知道是我呢,就什么‘姑娘认识在下嚎~可是想让在下以身相许嚎~’‘姑娘是清秀佳人嚎,且对在下如此了解,真不需要在下以身相许,嚎~’莫非这些话是鬼说的?!”
尹笑原低了头,自言自语道:“哪有嚎~”
“说我什么坏话呢?”远山眉怒得一竖。
尹笑原嬉皮笑脸地摆摆手,连声道没有,连忙起身告辞,真怕再待下来,八辈祖宗的里子都要被她扒一扒了。
剩下了一个人,孙踏乔直起的腰一塌,耷拉着脑袋瘫在了椅子里。
罢了罢了,看尹笑原这样,多半是不靠谱的。
还不如自己去找找点穴高手。
打定主意,孙踏乔提起笔,写了一溜话,收拾了银两,准备明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上路。
至于信,除了提及踏雪之外,还有一些极其重气的话,既然他搅坏了她的所有计划,那她临走之前也膈应膈应他,省得那人的脸皮越来越厚。
日上中天,被外头震耳的训练声给吵醒后,迷迷糊糊洗漱一番,吃了不知早中的饭,拎起包袱混混沌沌就出去了。
待彻底醒来时,孙踏乔已上了官道,活动了下脖子,周围无一人。
低头无辜地看了眼自己布满灰尘泥泞的精致靴子,一口闷气涌上了喉咙。
脚一跺,无语望一眼长路漫漫的前方,心生悲愤:丫的!怎么忘了顺匹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