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眼中爆发出凌厉的杀意。
那死士脸色阴沉,明知道云离不是一个会任人摆布之人。
只是既然她做了选择,就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死士望着云离,渐渐开始收紧扣着懿儿脖子的手。
“娘亲……”懿儿脸色憋红了,艰难地唤道。
云离强压着心底的怒意,顿住脚步收回了手,将手中的短刀丢到地上。
“住手,你到底想怎么样?”云离沉声道。
死士见状这才稍稍松了松手,他瞥了眼地上的短刀。
“云妃娘娘,我既然来此,就决不能空手而归,你在他们两人之间做了选择,那就肯定得死一个。”死士淡淡说道。
一侧的锦竹苍白着脸,她连忙来到云离的身侧,对着那死士急急道:“你放了小公子,要杀,就杀我。”
死士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云妃娘娘想救懿公子,那就亲手将你的侍女杀了。”他阴沉沉道。
云离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一股滔天的怒意由心而生。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是紧紧攥着的双拳昭示着她的隐忍。
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
可是懿儿在他的手中,她万不敢拿懿儿的性命来赌。
“想好了吗?”死士有些不耐道。
下一刻,锦竹颤抖着手捡起短刀,往云离的手中一塞。
“娘娘,杀了锦竹,锦竹不怕死。”锦竹双目通红,狼狈不已,话语间却带着倔强和坚持。
冰凉的刀柄让云离一颗心纷乱如麻。
她看着锦竹,对上那双视死如归的眸子。
云离定定地看着锦竹,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她沉了沉心绪,谁说非要死一个?她就不信,以她的速度和手段,救不下他们二人。
云离握着短刀的手猛地一紧。
她看了锦竹一眼,同时伸手将她猛地往死士那边推去。
死士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推开锦竹。
就在死士晃神之际,云离跃过锦竹,手起刀落,直直扎入死士的脖子。
短刀破颈而出,腥红的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
死士瞪圆了眼睛,对上云离泛着嗜血的眸子,从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将死的模样。
他从未想过,云离能在逆势之下奋起反击。
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命会丢在一个女子的手中,至死,都是死不瞑目。
云离抱起懿儿,将他搂在怀里,眼底血色尽数敛去。
“怕吗?”
懿儿摇了摇头,“有娘亲在,懿儿什么都不怕。”
云离长吁了口气,高度紧张之后,就是一阵疲累之感袭来。
她放下懿儿,转过身看向锦竹。
却见锦竹垂着头,双手缴着衣襟。
“没事了,走吧。”云离对着锦竹道。
锦竹抬起头,泪眼婆娑,“娘娘,都是锦竹没用,被他们给抓了,这才让娘娘落入两难之地。”
云离微微一笑,“都过去了,索性你们都没事。”
话音刚落,却是变故忽生。
“娘娘小心!”
锦竹猛地推开云离。
云离一个踉跄,眼前却是寒光闪过,映着日光,直直刺入了锦竹的胸膛。
云离脑子陡然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脚踹飞来人。
同时抽出身后死士脖间的短刀,重重地送入那人滚烫的胸膛。
“锦竹!”杀了那人,云离迅速来到锦竹身侧。
只见锦竹那绯色宫衫已经被鲜血染红,胸前刺目一片。
锦竹看着胸前的剑,脸上带着滔天的恐惧,她浑身颤抖着,眼泪滚落而下。
“娘娘……好,好痛……”
锦竹脚下一软,顿时朝后倒去。
云离当即抱住锦竹,温热的血,不断侵蚀着她的胸前,手臂。
血,怎么样都止不住……
云离只觉浑身冰凉,冷的瑟瑟发抖。
“娘娘,我,我是不是要死了……”锦竹脸色惨白,唇上血色尽失。
云离怔在原地,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锦竹忽然笑了,笑的泪流满面,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云离,口中呢喃道:“娘娘,来生再见了。”
云离伸手,然还未碰上锦竹的手,锦竹已咽了气,双手重重落下。
云离的手悬在半空中,颤抖不止。
“锦,锦竹……”她的声音沙哑而颓丧,一双眼睛布满血丝。
那一刻,她的脑中忽然就响起了当初白芝所说的话。
她说,“我会让你在乎的人一个个地死在你的面前,让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容洵,白芝,此仇不共戴天,就算是穷尽一生,也要亲自手刃。
“夫人……”阿南赶至之际,只瞧见云离跪倒在地,抱着锦竹的尸体久久不语。
那双微垂的眼底,却是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连同四周的温度,都好像降至冰点,冷的不像话。
阿南垂首,重重道:“属下来迟了。”
“将锦竹安葬之后,我们去陈州府。”云离起身,解下披风盖上锦竹。
墨衣染了血,却看不分明,唯有云离知晓,身上黏腻温热的感觉,是在提醒她,锦竹的仇,一定要报。
五云镇是一个局,可发下榜文抓拿连环杀人狂的人,却是陈州府府尹。
一直躲避却仍是避不开容洵的死士。
反倒处处受制于人,被动不已。
云离自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要回国都,就要光明正大地回去。
懿儿是未来国主,容洵这样做,就是谋逆造反,其罪当诛。
饶是血祸当场,却依旧没有改变那风和日丽。
天地不仁,锦竹因她而死,她若不反抗,还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丢了命。
云离不敢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始反击。
安葬了锦竹之后,云离抱起懿儿与阿南策马直奔陈州府。
只是却没有见到离涯。
离涯说在陈州府碰头,眼下却不见人,这让云离心下的不安越发强烈。
若说五云镇是一个局,那么离涯的离开必定也是设计当中的。
他会遇上什么谁也说不准。
云离总是有些担心他。
陈州府虽地处边境不远,但作为边陲最大的州府,却是繁华热闹。
半点没有出现过什么连环杀人狂的样子。
百姓脸上的神色不会作假,他们压根没有半点不安的样子,依旧过着他们的生活。
街道两侧的摊贩叫卖声声,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常。
这便也笃定了云离心底对着这件事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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