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堪越来越享受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似乎天下只有他最聪明似的,眼光也变得高了许多,当年一些望其项背的人,譬如刘谨等,现在都不过是碌碌之辈,平平无奇。Www..Com
刘堪正是带着这种心情,接见了辛文,又是一个商人。
“听说辛员外一向低调发财,怎么今日想起本太子来了?”刘堪还是做过一份调查的。
辛文确实低调,若是圈内人,说起辛文,无不翘起大拇指,当之无愧的老大,不只是很有钱,那是相当的有钱。但在圈外,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为何?不光是辛文低调,也与他做生意的方式有关,他从来不将大家族作为对手,而是选择郊外的一些小商小贩来捏,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市场,再慢慢地往城内发展,潜移默化,在人不知不觉的时候,将生意做大。等那些大家族惊醒过来时,他们已经被辛文包围起来了,堪堪自保而已。
也是这个原因,当陈听雨以一个初涉商场人的身份去见辛文时,辛文并没有猜测他的居心。陈听雨与他讨价还价,最终还以一个吐血的价钱将店铺拿了下来,那时的陈听雨可算是好好表现了一番,也让辛文十分欣赏,最终招至幕下。
“太子过奖了,草民愧不敢当。多日未来宫中伺候,还望太子恕罪。”多磕头少说话,生意人在意的是前,而官员更在意的是面子,为了利益,辛文自然知道投其所好。
“起来,起来,在本太子面前,就不必顾忌这些繁文缛节了。”刘堪笑道,一派和气的样子,无论他是否承认,刘堪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模仿他父亲刘谨的。
“多谢太子殿下!”刘堪想怎说便怎么说,是他的事,但辛文却不敢当真,依旧恭恭敬敬地磕了头,这才起身,起身之后,还不敢抬头,也不敢直其身子,低眉顺目的犹如一个刚进门的小媳妇。
刘堪越看越是顺眼,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来人,赐座!”
原来刘堪已经将偏厅内下面的椅子都撤了,并不是没有什么人来拜访他,而是他觉得如今没什么人配坐在他身前。
椅子搬过来了,辛文告罪坐上,不过只是挨了个椅子边,以示敬畏。
“不瞒太子殿下,草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辛文还是坐不住,又溜到了地上,仿佛地上比椅子上舒服许多。
“嗯!”刘堪点点头,示意辛文,他在洗耳恭听。
“最近欧阳家逼得紧…”辛文仔细地说着,愁眉苦脸,怨大仇深。
“好说!”刘堪听完,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也就是传个口谕的事,不过刘堪并没有急着答应,也没有拒绝,至于最终是做还是不做,要看辛文的表现了。
“多谢太子殿下!”辛文当真是兴高采烈,虽然没有蹦跳起来,但已笑得何不拢嘴了。
“哪里哪里,在商者和气生财,为官者为民请命,都不过在做自己分内的事情罢了。”刘堪目视辛文笑道。
“是是是,太子金玉良言,草民一定谨记。”辛文极为受教道。
刘堪觉得还是生意人好打交道,既没有权力方面的争斗,又极懂眼色,说话做事都省心。
“辛员外,你说如果有人背叛你,你会怎么办?”刘堪突然问道。
辛文先是一怔,继而想了片刻,才道:“不瞒太子,若是有人背叛草民,无论理由如何充分,草民心里都非常难过,而且会想方设法,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是吗?”刘堪脸上的笑,颇为玩味,似乎看透了辛文。
“这…当然要看代价如何,若是得不偿失,草民情愿放弃,再寻机会,即便寿终,也不会放弃。”辛文讪讪笑着,又补充道,一双眼睛怎么也不敢看刘堪。
刘堪听言哈哈大笑,道:“好,尔等总是说,以诚信为本,今日看来,不虚也!”说完又是一笑。
“太子取笑了。”辛文从一开始的主动开口求人,如今又做出自愧于心的事,将自己放置于弱势地位,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姿态,一种取信于刘堪的姿态,一种与刘堪合作的姿态。
刘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辛文再有钱,也不过是个无职无位的草民,这种差距本就相当明显。那辛文又何必强自撑着,现在不过是将这种差距表现出来罢了,还可以让刘堪放下警惕,何乐不为?
“若是本太子背叛了你呢?”刘堪戏谑地看着辛文。
不过辛文老实,恭恭敬敬地回答了:“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因为贫之于富,富之于官,不过鸡蛋之于石头,不堪一击。除非辛文有生之年的权力能超过太子,不然恐怕没有机会。”
“这么说来,辛员外是想造反了?”刘堪笑了,而且比之先前更大声。刘堪现在是太子,如不出意外,马上就要登基做皇上了,辛文若不是造反,又如何能高过他?不过,现在造反这种事情,谅有十个辛文,也没那个胆子。
“不敢…不敢…”辛文一面陪着笑脸,一面抹着头上的汗水。
这次见面各有所获,辛文的生意有救了,而刘堪得了一笔可观的财产,凭着这些又可以收买一些忠诚良将了。
当然这只是初次的接触,两人之间都还在试探期间,至于往后的合作,还需要双方的诚意。至少现在刘堪是不想放过这块到口的肥肉,若是辛文肯听话的话,刘堪甚至可以帮他解决掉厉饮白。在刘堪的眼里,厉饮白已是一个蛀虫,在蚕食着自家的米粮。
辛文告辞后,悄悄地出了东宫,刚出门不久,却无巧不巧地碰到了刘圩的轿子,擦肩而过,正往昺亲王府方向走去。
辛文正准备躬身行礼,犹豫了片刻,轿子便过去了。辛文并没有上轿,而是目送着刘圩的轿子不见了,又呆呆地想了许久,才上轿离开了。
“陈听雨现在怎么样了?”辛文突然从轿子内探出个头来,问着走在轿边的人道。
“还算老实,不过有人曾查过他一次,但不知道是什么人查的。”轿边的人道。
“嗯!以后京城的生意不用盯着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过段时间,把虎组的人给叫回来吧,京城就要发生大事了,还是早作准备的好。”辛文想了想道。
从来人都以为谈秘密的事情最好是在密室内进行,还要关上门,悄悄地说,但辛文的事情,是走到哪,说到哪,也没出过一次纰漏。其实秘密之所能成为秘密,关键还是要看听话的人,能保守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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