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宁的死,把这件原本就很扑朔迷离的事,更抹上了一层浓厚的阴影,也让我更加看不清方向。
散会以后,我迈着沉痛的步子回到办公室,回想起昨天下班前,还活泼开朗的崔宁,转眼间就如流星般陨落,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对于崔宁的死,我嗅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谋杀的味道。
我突然转念又一想,如果敌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么陈科长离开反而是一件好事,但我就要格外小心,毕竟他们像影子一样存在着,一旦被他们盯上,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在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就接到了凌所长的电话,他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挂断电话之后,我在心里画了个疑问,在这个非常时期,凌所长为什么会想到要见我?
我暗暗在心里想,到他办公室以后,一言一行都要十分慎重,虽然不知道他找我谈话的目的,但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到了凌所长办公室后,他正在看窗外的风景,见到我来了,便很客气的邀我坐下。
等我坐好后,他突然问:“听人讲,你和陈科长的私交似乎不错。”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为了掩饰我的慌乱,我忙微笑着说:“我这个人是个好好先生,和所里的人私交都很好。”
凌所长立刻看了我一眼,异样的眼光中夹杂着很复杂的内容,他跟着又说:“对于我开除陈科长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听后忙笑着说:“您没有开除她啊,她是自己辞职的。”
凌所长从嘴角里挤出一丝笑容,接着又问:“对了,华洛儿前段时间还和我讲过,说你们之前就认识。”
听到华洛儿这三个字,我心里猛地一个激灵,我不知道华洛儿具体都和他说过什么,更不知道凌所长对华洛儿了解多少,我于是便打太极,一本正经又不失恭敬的说:“能结识像华洛儿这样优秀的女性,是我的荣幸。”
凌所长跟着又接连问了我几个问题,而我都是回答得似是而非,他终于终止了同我的聊天,在我走出他办公室之前,凌所长又说:“田鑫,所里最近的空气混进了杂质,你如果嗅到什么,及时汇报给我。”
我忙回答说:“一定的凌所长。”
我跟着便匆匆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在大脑里把刚刚同凌所长对话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的过,生怕自己一时失言,暴露了自己。
当我确认自己确实滴水不漏的时候,又开始思考凌所长找我谈话的目的,他找我到底是因为感觉我和陈科长的关系更近一点,还是因为华洛儿对他说了什么?
这件事我越想越乱,索性暂时先搁浅了。
下午上班以后,我先是到单位打了个照面,跟着借口家里有事,偷偷跑去精神病院。
当我对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说自己想见石天勇的时候,原本面带微笑的医护人员立刻换上了一副极其无奈的面孔,喃喃的说道:“他逃院了。”
我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逃院?”
医护人员用很坚定的语气说:“对,就是逃院,他是我们这一个极其特殊的病人,只要他想逃,就能逃走,我们所有的束缚带对他都不管用,我多么希望他这次逃走后,就再也别回来。”
我忙问:“什么意思?他逃走后还会回来?”
医护人员苦笑着说:“这是让我们所有人最头疼的事,他这简直是在侮辱人。”
我给这位医护人员留了我自己的联系方式,并对他说,石天勇一旦回来,就立刻通知我,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找他谈。
离开医院没多久,我又接到了婉茹的电话,她并不管现在是不是上班时间,硬要我去她家,听她演奏一首钢琴曲。
我不想让婉茹扫兴,就直接去了她家。
婉茹家是一座三层的别墅,整个三层楼是她的一个专属演奏厅,大厅中摆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我到了三楼以后,发现她把三楼布置的有模有样,钢琴周围摆满了鲜花,四周还摆了几根灯柱,而婉茹就站在这些花丛中间,穿着一件紫色的裙子,很像是一个精灵。
婉茹看到我后,显得十分兴奋,笑的像朵花一样。
她先是起身把大厅内的窗帘都拉了下来,大厅内顿时变得十分昏暗。
她跟着又把摆在钢琴面前的几根灯柱都陆续打开,我这才发现,这几根灯柱颜色各异,照在白色的钢琴上,形成了一道很特别的风景。
做完准备工作后,婉茹很庄重的坐到钢琴面前,歪着脑袋问我道:“田鑫,我可以开始了么?”
我忙笑着说:“快开始演奏吧,我的耳朵已经迫不及待了。”
婉茹脆生生的笑了几声,笑声像驼铃一般悦耳动听,接着她便开始在钢琴面前,如行云流水般的舞动她的指。
婉茹的演奏既激情澎湃,又温润细腻,听起来十分享受,她所演奏的乐曲也是十分动听。
乐曲的前半部分透着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力量;中间则好似有千军万马在战斗;曲子的最后则好像是胜利的凯歌一般。
我十分享受的听完了这首长达六分钟的乐曲,实在是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我不禁感叹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这么波澜壮阔,实在是太动听了。”
婉茹却满脸狐疑的说:“这就是你点的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啊!你不是说你听过么?”
因为肖邦的这首曲子比较出名,所以我当时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听婉茹这样说,顿觉十分尴尬。
为了化解这份尴尬,我连忙说:“我当然知道是英雄波兰舞曲,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感叹罢了。”
好在婉茹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兴奋的说道:“怎么样,我演奏的还可以吧?”
我忙说:“什么叫还可以,简直就是太好听了,一遍根本都听不够,要不你再给我弹一遍。”
婉茹噘嘴道:“不要,弹这首曲子好累的。”
婉茹接着又说:“后天我就要在乐团演奏这首乐曲了,好激动,到时候你一定要去看,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忙说:“好好好,你放心,不管多忙,我都一定会去看的。”
婉茹立刻说:“那就说好了哦,后天上午九点,我要在演奏厅里看到你。”
为了配合婉茹的这次演出,离开婉茹家后,我特意到商场买了一套西服。
两天之后的早上,我换上新买的西服,将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先是同毛佳宝和李沉宇一同去了单位,等快到9点时,便匆匆离开单位,赶去我们市的人民大剧院,那是婉茹今天要表演的地方。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眼见就要赶到人民剧院,突然接到毛佳宝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毛佳宝一副哭腔道:“鑫哥,我和李沉宇被辞退了!”
我听后,连忙喊道:“什么?这是谁说的?”
毛佳宝说:“刘兵,陈科长走后,他被提拔为人事科科长了,他说我和李沉宇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就把我们给辞了。”
我听后,恨得牙根直痒,此时出租车提醒我说:“老弟,人民剧院到了。”
我咬了咬牙,说道:“我临时有点事,你现在赶紧带我回‘睿康’研究所。”
等我匆匆赶到所里后,立刻去找刘兵理论,结果非但没有为毛佳宝和李沉宇保住工作,还被刘兵给骂个狗血喷头,气得我差点吐血。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带李沉宇和毛佳宝回到家里,两个人由于都被辞了工作,表现得都有点沮丧,我忙安慰他们说:“你们放心,我一定很快会为你们找到新工作的。”
可话虽然这样说,我自己的心里却没底。
我们几个人一直在家待到中午,吃过午饭后,毛佳宝和李沉宇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看电视,张有明和一天前就被我从医院接回来的吴斌在卧室睡觉。
我把屋子收拾好后,连忙给婉茹打了一个电话,打算和她道个歉,可婉茹却没有接我的电话,我心想,婉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这时我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尖叫声,我忙跑过去看,只见李沉宇和毛佳宝的脸色都很难看。
毛佳宝看我来了,连忙用指了指电视,我立刻去看电视,只听当地电台的午间新闻报道:“今天上午在我市的人民剧院,一个海归的美女钢琴家在演奏乐曲时,突然遭到一个变态狂的攻击,受伤严重,被送到医院紧急救治,那名变态狂现在已经被控制……”
那名美女钢琴家,正是汪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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