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等候多时了,就该知道老臣今日的来意,凤临正已经被擒,皇上的千甲金骑和北定王的凤銮军正在城外和苏将军的平城军交战。”
“皇宫皇城全都在我等控制之下,谁还能赶来救驾,皇上留下禅位诏书,云王愿奉皇上为太上皇,侍奉终老。”
凤漠郕一脸讥讽的看着楚国公,又看看一旁神色冷峻的凤潇云,开口道。
“这也是你的意思?撄”
“父皇……”
凤潇云心中道德之心尚存,并没有真的泯灭人性,丧尽天良,对着凤漠郕还是有些顾念父子之情,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偿。
“你来晚了,传位诏书在郁三小姐的手中,你要就跟她拿吧。”
凤漠郕冷漠的斜睨着凤潇云和楚国公,将一切都推到了郁寒烟的身上。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皇位给了又如何,云王和楚国公率兵控制了全局,她手上的诏书等同作废,只怕连宣读的机会都没有。
郁寒烟冷若冰霜的看着云王和楚国公,那眼底的冰冷让人心惊,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来人,给我把这个女人拿下。”
楚国公一声厉喝,几名玉衡军作势就要动手。
“国公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郁寒烟眼中波光流转,出口的话尽显傲然。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这么跟老夫说话,拿下。”楚国公根本不把郁寒烟当回事。
几名玉衡军上前,可连郁寒烟的衣角都没碰到,只见淡粉色的身影上下飘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尖端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滑落,八名玉衡军全部倒地。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众人都还没看清楚她是如何出手的,就已然结束了。
清丽脱俗的玉颜之上一片肃杀之气,清冷的幽光射向楚国公和云王,一时间玉衡军居然无人敢再上前去。
楚国公和云王大骇,没想到郁寒烟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两人都有些惊吓,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这时,纪锁云正好压着凤临正进来了,而玄机阁的暮瑾钟也响了起来。
“嘡!嘡!嘡……”
沉重而悠远的钟声响彻了整个皇宫皇城。
让御书房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谁敲响了暮瑾钟?暮瑾钟意味着什么?是皇位易主,是朝堂变迁。暮瑾钟已经多少年不曾响起了。
凤漠郕看着手心延伸到指尖的红线,苦笑连连,局势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这个女人就是最大的变数,他一道圣旨宣召她入宫,却是给了她最大的机会来下手。
他早该料到的,郁寒烟惊才绝艳,又有北定王做后盾,绝不是他能算计得了的,瞧瞧她的身手,就算没有北定王,只怕也没有几人能奈何得了她吧。
“皇上还是不要多废话了,传位诏书再写就有了,云王顺应天命,大势所趋,凤临正都让我等拿下了,皇上就不要垂死挣扎了。”
“父皇还是写吧。”云王神色一凝,无视自己心底的点点恻隐之心。
凤临正雪白的衣袍上染了血,那刺目的猩红让凤漠郕担忧,只见他桀骜不驯的将头扭向一边,就算是被打败了又如何,身为邯王世子的尊严所不损分毫。
“纪堂主当年能随孟老前辈为陌北国驻守远昭城,大仁大义,令人敬佩,今日却要背叛雪域,助纣为虐,纪堂主如何对得起雪域,对得起孟老前辈。”
郁寒烟看着纪锁云说道,没想到苏岩居然能凭苏秦的雪隐令请来纪锁云助阵,这大概是最大的意外。
“纪某只知道,杀女之仇不共戴天,今日纪某定要为爱女报仇,以为绯月在天之灵。”
纪锁云扣着凤临正的命脉,企图威胁郁寒烟。
“凤临正不是你至幽宫的人吗?纪某就不信你这个主子就能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属下血溅当场。只要皇上写下禅位诏书,我就放了他。”
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说得一愣,全都看着郁寒烟,至幽宫?纪锁云的话里话外无不说明了郁寒烟才是至幽宫宫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郁寒烟眼中冷芒尽显,嘴角上扬,清丽的面容上刻画着残忍的弧度。
“用一个凤临正换取一个天下,很划算。”
“哼~你以为你还有命能走出这里吗!”
纪锁云冷哼,整个皇宫都在他们掌控之下,就算郁寒烟武功再厉害,寡不敌众,还能抵得上成千上万的玉衡军吗。
……………………
凌霄殿
凌霄殿内聚集了一众朝臣,大家原本都是在璃王的婚宴之上,只是暮瑾钟的声音,让他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全都纷纷赶至凌霄殿,从瑾玄门到凌霄殿路上一片狼藉,双方交战的痕迹随处可见。
众人都是明白人,不用猜就知道发生了何事,朝堂风云多变,这陌北怕是要变天了。
只是不知道这皇位到底何去何从?是皇上意属的璃王,亦或是今日举兵逼宫的云王?
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后的日子怕是又不好过了。
“谁敲响了暮瑾钟?”
“不知道啊,这是要变天了,怎么不见皇上?怎么连郁相也不在?”
“唉……”
凤潇璃站在最前面,看着地下议论纷纷的一帮朝臣,眉宇深锁,抿唇不语。
心中却在翻腾,云王逼宫谋反,他是知道的,但有皇叔祖在,他的皇叔祖就算拼尽整个北定王府之力,也绝不会让皇爷爷留下的江山被血染。
只是这皇位?
他跟着皇叔祖多年,到底也不懂他心中所想,到底他们兄弟几人中谁才是他中意的皇位人选。
就在这时,一个颀长俊逸的身影出现在凌霄殿门口,昂扬的身躯遮住了倾城的日光,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只见郁寒轻一袭白衣,恍若嫡仙,那股子清朗优雅淋漓尽致,当真是俊美无寿,公子如玉。
郁相没出现,郁大公子倒是出现了,当郁寒轻踱步入内,众人才看清楚他手中的印信,繁复的花纹清晰可见,那雕琢深刻的痕迹让人觉得刺目,如玉墨染,百鸟朝凤,是相印。
郁寒轻站在最前面的位置,百官之首的位置,负手而立。
他的这一举动昭示了什么,相印在手,那他便是百官之首的丞相,可是能封相的可只有皇上,丞相换人做了,那预示着皇位已经定下来了吗。
“郁大公子手握相印,可有圣旨,皇上何在?”
“皇上?这与本相何干?如果云王成功了,那便是云王,如果云王失败了,那可能是恒王也或许是璃王。”
郁寒轻面无表情的说道,自他从父亲手中结果相印的这一刻,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他就注定了只是郁寒轻,不需再隐藏什么。
他这个清寒公子沉寂得够久了,如今他不再有无后顾之忧了,烟儿说,留得住的才是大哥,而他会一直是。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人狂傲得很,自称本相。可却也让人气愤,这叫什么话,要是云王上位,还会认你一个丞相吗?
郁寒轻肆意得笑着,对着众大臣脸上怪异的神色无动于衷,这些个不中用的老东西,就知道阿谀奉承,趋炎附势,对这朝堂局势真是半点都看不明白,连搅混了这一池水的人是谁都搞不清楚。
云王谋反,就算真能成其事,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弑父杀君,身后免不了一世骂名。
“圣旨遗诏自然会有人前来宣读,各位大人等着便是,皇位之争,那是皇上的家事,不是我们这些外臣可以左右的,璃王,您说呢?”
“郁相所言极是。”
凤潇璃点头赞同,一双桃花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绪,精致的面容无所畏惧。
一句郁相,便承认了郁寒轻的身份和地位。能将郁寒轻请上朝堂,除了皇叔祖还能是谁的手笔。
“郁相?没有御笔亲提,如何为相?”
说话的大臣是云王一派的人,对郁寒轻和璃王反驳道。
“是啊,纵然清寒公子名满天下,文武双全,可没有圣旨,你终究不是丞相。”
“嗯嗯,此言有理。”
有不少大臣都纷纷出声附和。
璃王看着郁寒轻忍不住挑眉,皇叔祖让郁寒轻站出来稳住凌霄殿内的一帮大臣,可这清寒公子却成了引起矛盾的开端,是最有争议的存在。
“圣旨?等新皇继位,各位大人自然会看到圣旨,至于现在相印在手,我便是当朝丞相。”
郁寒轻凌厉的目光扫过说话的几位大臣。
“愿意侍奉新皇的给本相一边候着,一会儿便有圣旨前来,想要滋扰生事的尽管来,黄泉路涂遥远,可早些上路。”
一席话让殿中的大臣一个个都没了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紧张不已。
众人这才正视眼前这个白衣翩翩的清寒公子,他们都只听闻了清寒公子的才名,只闻他的儒雅,可从来不知,清雅出尘的他另有如此迫人的气势,堪比帝王。
凌霄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中剑拔弩张的僵持,沉稳有力声音弥漫在凌霄殿内。
“先皇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