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烟懊恼的唤着他的名,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他这张风华绝代的脸一点抵抗力的没有,只要他柔情一笑,她就完全迷失了自我,所有的心神都萦绕着他,甚至就想一直这样看着他就已经满足了。
凤瑾熠自然是很享受郁寒烟这样看着自己,那如水的眸子满满的痴情爱恋,只有这一刻他才知道,他与无瑕之间,失控的,沉沦的,不单单只是他。
“无瑕,我错了。”
凤瑾熠在她耳际小心翼翼的求饶,那低沉清冽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让郁寒烟心动不已,点点绯红悄悄地攀附在耳后根,惹得凤瑾熠眼中微微情动堕。
“错哪了?”
“我不该答应你,因为我根本就做不到。是”
凤瑾熠淡淡的一句话,有着太多的无奈,他多怕这样的自己会吓坏了无瑕,可是他管不住自己,无瑕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
“......”
郁寒烟情不自禁的抚上了他高贵矜持的容颜,她不喜欢看他蹙眉,那会让她心疼,他可知道他的一句做不到,对她来说有多沉重。
凤瑾熠的意思多明白啊,他是错了,不是错在对凤潇柔下手太狠,也不是错在对郁寒烟的言而无信,而是错在最根源的,他根本就不该答应无瑕会有分寸。
四人神色各异的看着别处,这两人能将他们无视至此,他们是一无所觉,可他们杵着觉得尴尬,凤潇璃无语的抬头看着某处,就算你们要互诉衷肠,也得看看场合,考虑一下围观群众的感受。
“咳......”
郁寒烟这才意识到周遭的状况,一把推开凤瑾熠,低头慌乱的理了理衣衫,娇嗔的瞪了凤瑾熠一眼,他怎么都不提醒她还有别人在,她是女孩子脸皮薄,当中与他搂搂抱抱的多有损形象。
“都太闲了?”
凤瑾熠神色一敛,威严自现,让凤潇璃几人都纷纷低头,这待遇真是差太多,四人相互推搡着,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倒是宁不言和苏秦两人有默契的后退一步,将凤潇璃给推了出去。
“没。”凤潇璃死死的瞪着没义气的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既然你们都无所事事,那就给本王去办几件事情。”
凤瑾熠对凤潇璃的辩驳充耳不闻,看来他对他们太过放松了,这么喜欢多事,那就好好地给他去办事,“邺南国的几个人在陌北境内逗留得太久了,给本王找点事情让他们滚。”
“......”
“凤潇云最近过的不错,这让本王很不开心,璃王看着办。”
“......”
“惠贵妃最近比较低调,让她出出风头。”
“......”
凤瑾熠说完便拉着郁寒烟,找了张还能坐的凳子让无瑕坐下,不管这三人什么反应,吩咐一旁哭天抢地的梦若霜将这残局给收拾了。
“我的小祖宗啊,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们都给砸坏了,可都是得王府掏银子的。王府就算再有钱,哪经得起你们这么浪费......”
梦若霜一边念叨着,一边心疼着。
“霜姨莫急,璃王财大气粗,将整个揽月楼都包下来了,他自然会赔你,等会儿让账房算算有多少损失,回头将账本送璃王府去。”
“......”
郁寒烟的一句话让凤潇璃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微乎其微的抽.动了一下,他竟无言以对,怎么又是他,他这个璃王到底招谁惹谁了,他今天就是纯属自己来找虐的,惹来一身伤不说,还得办苦差事,做小人,赔银子,简直就是流年不利。
凤潇璃讨饶的眼神祈求着郁寒烟,精致的五官浮现着若有似无的忧伤,小姑奶奶,就放过他吧,他下次一定就如皇叔祖说的乖乖站着挨打。
梦若霜一听郁寒烟这话,眼前一亮,柳腰一扭,赶紧找来账房伙计清点,有王妃这话,她可就放心了,可是这揽月楼一天没做生意,这损失算谁的,“王妃,那璃王今天包场的银子,要算吗?”
“照算。”
银铃般的轻笑响彻大堂,郁寒烟觉得这梦若霜真是太有趣了,喜欢银子,是个很不错的喜好。整个人都因梦若霜的话而笑得东倒西歪,肆无忌惮的倚靠在凤瑾熠怀里,真是不明白,凤瑾熠这么严肃的一人,怎么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凤潇璃今天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是赶着来看笑话的,怎么这会儿倒让人笑话了去。
宁不言和苏秦隐忍着笑意,都为凤潇璃鞠了一把同情泪。
“还不走,是要本王送你们吗?”
凤瑾熠看着不识趣的几人,就会在这里碍眼,看着心烦,又想到那日韶华殿内,冷靖丞觊觎着郁寒烟的眼神,让他极其不舒服,“三天内,我要看到邺南国太子离京。”
“是,王爷。”苏秦愁苦这一张脸,为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tang情总轮到他,不过想想惠贵妃,想想云王,他这算是轻松的了。
凤潇璃和苏秦走得飞快,逃也似的离开了,宁不言却直直的杵在那里没有随他们离开。
待两人走后,宁不言才缓步上前,眼中的幽光泄露了他心中的悲伤,自韶华殿宫宴归来,他就日日难安,他已经快让当日大殿之上宫九歌的一席话折磨的快要疯癫了,整个人终日恍惚,不知所谓。
他的冷心,他们之间原本就有太多的阻碍,冷心的自卑,冷心的身份,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需要努力的,有时候他宁愿自己不要出生在宁家,就真的只是北定王府的影卫罢了,也就不会有所谓的门当户对的问题,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门户之见了。
如今冷心的婚约已经被提及,或许那丫头到现在还不知道,可纸包不住火,她时时都跟在郁寒烟的身边,宫九歌又是郁寒烟的人,这事儿早晚都会发现的。他怕,他怕会真的失去她。
宁不言双腿屈膝,“嗵”一声,直直的跪在郁寒烟身前,这一跪无关尊严,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没有缺憾,只是为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王妃。”
“宁公子这是做什么,寒烟当不起宁公子如此大礼。”
郁寒烟不明所以的看着宁不言,又抬头仰望着身边的凤瑾熠,她和宁不言素来没有什么交集,并不如苏秦,凤潇璃这般熟稔,他如此这般,倒叫她一头雾水。
凤瑾熠对宁不言的心情倒是有几分了然,安抚的拍着郁寒烟的肩膀,给了一抹稍安的浅笑,执起郁寒烟的柔荑画下了两个字:冷心。
郁寒烟惊讶,可是冷心是王府的人,宁不言是不是求错人了,他哪里做得起冷心的主。
“宁公子,冷心是北定王府的人,如果你能排除万难,许冷心一个可以保障的未来,我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宁不言苦笑着摇头:“王妃,不言这一生只愿为冷心一人,只是冷心身负婚约,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冷心的心里始终都有芥蒂,不言恳请王妃取消冷心的婚约。”
“我?宁公子都把我说糊涂了,能做的起冷心的主的是王爷,不是我。”
郁寒烟难以理解,这是什么跟什么,这人是不是关心则乱,急糊涂了,怎么求人求到她这里来了。
“冷心就是晋安城守将江尚丰之女江妙若。”
宁不言一句话道出了事情的始末,郁寒烟有点猝不防及,夜未过门的妻子,居然是冷心。这就能解释了为何眼前这人这么不依不饶的请求着她了。
“宫九歌是您的人,不言求王妃成全。”
郁寒烟看着宁不言,眼底的痛楚如此明显,俊颜之上是对冷心的执着,可是他却忽略了,能够成全的,从来不是她。
“宁公子起来吧,这事你不该来求我。”郁寒烟如玉的容颜一片冷然,但还是给了宁不言肯定的回答,“这世间只有冷心,再无江妙若,过不去的只是你自己。”
郁寒烟的话一针见血,说得宁不言哑口无言,双手紧紧的攥着拳,苦涩的笑意跃然嘴边,郁三小姐眼明如镜,一句话都当他无所遁形,是啊,他是介意着,打心眼里介意着冷心与宫九歌的婚约,他嫉妒,嫉妒与冷心有婚约的为何不是自己,而是宫九歌,他求而不得,可宫九歌呢,怕是弃之如履。
郁寒烟和凤瑾熠漫无目的的徘徊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郁寒烟巧笑嫣然,拉着凤瑾熠堂而皇之的追逐,嬉闹。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没有纷争,没有算计,有的是彼此相依相偎的真情,是两人之间毫无间隙的深爱。
而就在两人调笑间,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与他们擦肩而过,京城之中认识凤瑾熠的人少之又少,郁寒烟此刻又是一身男装,那人并未对他们多加关注,而是一心赶着自己的路,背着包袱,疾步走进了前面的客栈。
郁寒烟和凤瑾熠互看一眼,原本的欢愉一扫而空,两人都陷入了沉思,这个人在此时出现在京城,定是来者不善,看来又要折腾出什么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