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娴见着林清嘉应和着答应她的话,一时间心中微暖。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们若是胆敢骗我,我就是豁出这条命来,也绝对不会让你们离开这里!”楚生没了法子,若是要救丫儿和孩子的性命,也只能够选择相信沈静娴和林清嘉两人所说。
“楚生!你当真不听娘的话了吗?你这是送死啊!”见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沈静娴和林清嘉两人的提议,当下便呵斥道,眸光警惕的瞪了一眼沈静娴和林清嘉,其中警告之意明显:“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们外人来插手此事!”
瞧着楚生的娘亲分外抵触他们的模样,沈静娴不由得抬步上前眸光柔和地道:“伯母,我同夫君并非存了其他心思想要害你们。丫儿夫人怀了身孕,伯母依旧随身照料着,想必伯母也很是喜欢丫儿姑娘和她腹中的孩子,也曾期待过孩子出世唤楚生爹爹,唤伯母祖母的模样,难道伯母您就因为一点点的阻力就放弃了这么好的儿媳和孙子吗?”
“娘……”听着沈静娴如此说着,站在一旁的糙汉子不禁红了眼眶,祈求着自己的娘亲。
楚生的娘亲闻言,面色似有松动,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又硬气了起来,态度强硬,挡开了楚生扶着她的手,尖声道:“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楚家只留下了楚生这么一根独苗,若水楚生有什么不测,谁又担待的起,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底下的楚生他爹?!”
百年来,只要是出了碧溪村的村民们,无一例外的惨死在村头,如今这个罪咒又应验到了丫儿的身上,楚生的娘亲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
林清嘉见状两两争执不下,清淡的眸光淡淡的额扫过楚生娘亲的面上,声音清凉的道:“想必伯母是误会了夫人的意思,夫人的意思是说,若是您和兄台与外界有联系可请他们来村子里将我们送出去,待我与夫人二人回到了府上,定会派最好的大夫前来为丫儿夫人诊治,若是两位不放心,可以让一个人跟随我们回府上……”
顿了顿,林清嘉又接着道:“当然,若是伯母仍旧认为这是天意如此的话,那我们误打误撞的来到了碧溪村,知道了伯母的家事,难道不也是一种天意吗?又或者当真是丫儿姑娘和令孙的命不该绝,让我们前来施救呢?”
林清嘉声音淡淡,说出的话确实恍若带着魔力一般,蛊惑人心,让原本心烦意乱的楚生和犹豫不决楚生娘亲顿时平静了下来,林清嘉的话恍若一抹亮光,打开了蒙在两人心头的黑暗。
“可是……”话未说完,从房内传来一阵虚弱的女声,打断了楚生娘亲想要说出来的话。
“娘……楚生哥……”从听着这声音来开,这人的身子当真是虚弱至极,若不是林清嘉耳目敏感,几乎听不清楚那人口中模糊不清的话音。
“娘,丫儿醒了!”楚生听到丫儿的声音传来,黝黑的面上不由得闪过一抹喜色,大踏步子朝着房门内走去。
林清嘉和沈静娴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声音应当就是丫儿本人了。
见着自家儿子如此激动的模样,楚生的娘亲无声的叹了口气,步子虚浮的走到了林清嘉和沈静娴的面前,那张浑浊的眸子定定的盯着林清嘉瞧着,林清嘉默然,同样回望着她。
“公子当真是有法子救救丫儿她们娘俩儿吗?不是我这老婆子心狠不愿救她们娘俩儿,而是百年来从来没有擅自出了村子还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的,丫儿她能够平淡的过了这么多时日,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楚声的娘亲满面愁容,她在暗中警告着林清嘉和沈静娴两人莫要插手他们的事情,即便是他们两人将大夫请来了,她断定丫儿娘俩的性命也不保了……
林清嘉面上一闪而过的嘲讽,不知道是应该嘲笑这些信奉怪力乱神之语的碧溪村村民,还是应该记恨导致这一切根源的背后之人,纵然是不信天意,但是林清嘉还是相信因果轮回的,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想法,人世多折磨坎坷,自己种下的因就要承受带来的果。
不知百年前的碧溪村村民知道他们的子子孙孙因为他们犯下的罪行世世代代承受着“罪咒”的苦果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伯母,您也知道凡是出了村子的村民都会莫名惨死,但是如今我们并没有让楚生离开村子,所以您不必担忧他的性命。我与夫人也只是恳请您和楚生联系外界之人将我们送出村子,作为回报我们会派最好的大夫为丫儿夫人诊治,若是能够成功,丫儿姑娘安然安然无恙,您又多了一个孙子,这对于您来说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伯母为何不去尝试一下呢?况且,伯母不觉得碧溪村因为先人的人员从承受了太多,如今的确需要改变了……天意吗?当真是可笑。”
林清嘉面上一闪而过的嘲讽,瞧着心思不定犹豫再三的楚生娘亲,心生反感之意。无论如何,虽然说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却不惜舍弃了自己的儿媳和孙子的性命来圈住楚生的脚步,林清嘉只能暗叹一声愚昧,不知多少人像楚生和丫儿这样平白丢了性命受了冤屈。
楚生的娘亲闻言,沧桑的面上慢是震惊,恍然是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竟然能够开口说出这边顶撞仙人的话,顿时间面上阴沉如水,冷哼一声:“无论是真是假,这么多年来村子里碰触了这条禁忌的人皆是莫名惨死,我不能让我的楚生冒险,既然你们提出了这个条件,我也就答应你们的提议,我会委托外人随着你们去府上,等着你们派人回来为丫儿诊治,罢了,如今我这个娘亲也尽力了,至于是否留得下她们母子的性命,就听天由命了!”
楚生的娘亲眸光在沈静娴和林清嘉面上打了个转儿,转身走回了房内。
沈静娴和林清嘉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有些诧异一时间还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先前信誓旦旦的楚生娘亲为何突然改了口。
“我进去看看,姑娘就暂且在这里候着。”林清嘉眉眼扫过紧闭的门窗,对着身边的沈静娴低声道。
“公子,为何我不能随你进去瞧瞧丫儿?”沈静娴想跟着林清嘉一道进去,她一人待在门外觉得着实害怕,面色不由得白了白,拉着了林清嘉的衣袖。
“丫儿得的是寒热之症,极易容易感染,你如今可是怀了身孕,进去岂不惹人怀疑?姑娘莫要怕,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在门外大声唤我的名字便是,我听到了声响定会赶出来救姑娘。”林清嘉瞧着沈静娴满色不安的模样,知道她是被秋月的追杀蒙上了阴影,心中害怕,不由得开口安慰道,她必须要进去查探一番丫儿的病症,否则他们离开不了这里。
须臾,沈静娴才松开了紧紧拉着林清嘉衣袖的手,低哼喃喃道:“可是……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言罢,低垂着眉眼,连着耳根子都红了,眸光定定地盯着脚尖儿,丝毫不敢看林清嘉的眼睛。
“额……是在下的错,这等事情都忘记了告诉姑娘。”林清嘉不由得扶额苦笑一声,思量了片刻,自己不可能将林清嘉这个名字告诉她的,便随口道:“在下命容,单子一个若,姑娘唤我容若便可。”
“容若,容若,容若……”沈静娴低声喃喃的唤了几声林清嘉的“名字”,复抬起眸子露出浅浅的笑容,看向了林清嘉雌雄莫辨的眉眼道:“当真是个好名字。”
林清嘉嘴角抽了抽,默然的点点头,走进了楚生家紧闭的房门内。
房门之外,沈静娴恍若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低声唤着林清嘉的名字,嘴角边带着连她都未察觉到的一丝笑意……
房门内,林清嘉关上了门走了进来。
扑面而来的是窜入鼻尖里一股苦涩怪异的草药味儿,弥漫在整个灰暗的房内,林清嘉微微瞥眉,环顾着房内的环境,看来楚生的家境并不是很好,连着房内的摆设都是一些陈旧的物件儿,更别提有足够的银子给丫儿治病了。
况且,即便迈过了银子这道坎儿,楚生也不一定有勇气去离开碧溪村为丫儿和他的孩子找外来的大夫进村一只,只因为碧溪村的村民不禁被禁锢在原地困难,还因为外人难以发现碧溪村这个不起眼的村庄,若是有外人误打误撞的进来了,想要出去也是难上加难。
起先听到沈静娴说起这碧溪村的时候,林清嘉颇为诧异,以倾云帝那般霸道善妒的性子,他竟然会不知道有这么个村子潜伏在灵犀山不远处?林清嘉不禁摇了摇头,碧溪村之所以世世代代都经受着被禁锢自由的折磨,可见这股势力手眼通天,竟然能够瞒天过海忽悠住了倾云帝,他们难道真的只是想要碧溪村的村民们收到惩罚这么简单吗?
林清嘉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既然沈静娴都能够知道一些关于碧溪村的事情,就说明那股势力并未切断关于碧溪村消息的来源,林清嘉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冷芒:竟敢这般名目仗胆的放出消息毫不惧怕有人来查,就说明背后之人有足够的底气将事情压下去,在碧溪村内只手遮天。
“娘……可是有人来了?”挂着几块洗的发黄的纱幕边,从榻上传来丫儿虚弱的声音,她声音嘶哑的几乎令人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让人觉得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从床榻上传来的声音打乱了林清嘉的思绪,林清嘉眸光微闪,在楚生和他娘亲的注视下,神色淡然的走到了丫儿的跟前。
“丫儿,这就是从村外来的客人。”思量着,楚生的娘亲低声在丫儿介绍道。
楚生守在丫儿的床榻前,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攥着丫儿的手腕,眉眼间满是担忧,糙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
“夫人,您好。在下与夫人因偶然进入了村子里,遇到了您的夫君和伯母,听闻夫人患了寒热之症,在下略懂医术,不如让在下为夫人您瞧瞧?”
林清嘉上前打量了丫儿片刻,瞧着病榻上的丫儿眉眼间没有了神采,原本白嫩的肌肤一阵发黄,消瘦的恍若一副骨头架子一般,发丝凌乱的束在了脑后,又因着她怀有身孕的缘故,肚子大的出奇,高高的耸起,她如今的模样瞧着着实诡异,若不是她的眼睛偶尔转动着,林清嘉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丫儿这个状况令人见到了不由得头皮发麻。
竟然这么严重,看来不只是简单的寒热之症,想必那庸医也是治不好没辙了,为了糊弄楚生家的银子这才随口胡诌了几句,扯道了寒热之症上,开了几幅治疗寒热之症的方子。林清嘉打量着丫儿如今的状况,不禁摇了摇头,丫儿这个状况着实棘手,又加上庸医害人,吃的方子全都是无用的,即便是没有一丝害处对丫儿的身子损伤也极大,丫儿怀着身孕,开方子必须要谨慎。
“从村外来的?”病榻之上的丫儿闻言,喃喃着道,忽然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声音颇为激动地道:“公子当真是从村外来的?”
“丫儿,小心身子。”楚生见着丫儿如此激动的模样,生怕她从榻上摔下来,不禁担忧的将丫儿扶起来依在了榻上,这样或许会好受些。
林清嘉先前也听到楚生的娘说过丫儿是因为偷偷出了村子这才受到罪咒的惩罚,得了令人束手无策的寒热之症。见着楚生的娘亲在丫儿跟前提及她是从村子外面来的,林清嘉明显的察觉到丫儿的眸子亮了一瞬,神色颇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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