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辛苦了。”
“倭寇已被打退。”
“倭寇还有极强的实力,大家还是要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他们商量了半天也搞不清楚倭寇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只得吩咐众人紧守岗位,预防倭寇狗急跳墙。
就在这时,他们就听见了倭寇的呼喊。
“有请对面戚继光将军答话。”柳生胜运气喊出,声震十里,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他喊第三遍时,戚继光才由众家好汉陪同,来到阵前。
“这位就是戚继光将军吧。在下柳生胜,久仰将军威名。”柳生胜一拱手,众人见他身边只跟着四五个人,才略略放下心。
“不才就是,不知柳生先生有何指教?”
“我久仰中华武学,博大精深,久欲寻一高手,让在下好好领教一番。”
“难道阁下率领数千倭寇,侵犯我土,就是想和众家武林高手切磋一番?”
“这……”柳生胜无言以对,只是他现在还可以说什么。
“国与国之间,个人的得失愿望都是苍白渺小的,还望柳生先生能明白?”戚继光义正言辞的说道。
“而且各位深陷险境,今出阵邀战,怕不是只为切磋武学吧。”木青云淡淡说道。
“此间被围的除了在下,尚有宫本武藏之后、‘二天一流’掌门宫本风,我‘影之柳生’首领柳生虚,‘一刀流’掌门藤野苍行,‘甲贺派’上忍柳野喜多二,几人均为我东瀛武林之顶尖人物,我身后尚有数千忠勇武士,如果我等困兽一斗,我等故难幸免,但只怕在场众人也将所剩无几,现在我希望我们五人能够挑战中土高手,以五阵决胜负,若各位胜出,我保证我谷内二千武士,俱放下刀剑,任君处置,但若我等侥幸胜出,还请各位让开道路,放我等一马。”
“你等挑战中土武林高手,我自无话说,但是真要放脱尔等,让你等继续残杀我中土百姓,则实属在下不能办到。”戚继光未虑胜,先想输。
“此事我等已经想到,自是不愿戚将军为难。若我等侥幸胜出,得一生路,我等在此以武士的名义立誓,此生此世,不再身携刀剑,踏上中土,妄杀一名百姓。你看如何?”柳生胜随手撤出身边胁差,双手使力,“砰”,胁差从中而断。
“哼,我们如何相信你这东瀛人的话,假如你们败而不认,又或胜了离开此间,又不守誓言,再至中土,我等又能何为?再说如今你等已深陷死地,我等既不攻击,尔等也挨不过十天半月,尽皆饿死谷中。”
“哼。”此话一出,惹得东瀛几人尽皆恼怒异常,纷纷拔出手中刀剑,便欲上前厮杀。这边也是纷纷戒备,防止其突起发难。
“且慢。”柳生胜止住众人,不过明显可以发觉他呼吸的急促,显在强人怒气,双目喷出火一般的杀气,陡的拔出长刀,恨恨说道:“你可以侮辱在下,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手中长刀,”说着长刀一摆,“你且问它一问,它何时在一个无信无义,不守承诺的人手中。”
“柳生先生切莫着急,大家本都是江湖人士,最重承诺,我等自是相信先生,但此时乃战场鏖兵,实非江湖争斗。”木青云说的很是客气,但无疑他也不怎么同意以如此作为这场战役的解决方法。
“哼,那如此说来众位是不同意了?须知此间我等尚有二千余人,尽皆悍勇,人数上尚是占据优势,若我等不顾一切,死命冲杀,未始不能冲出谷去,即便我二千余人,尽死于此,但只怕在此的众人,也不会有多少人能留下性命,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难道将军及众位愿意见到此种情况?”柳生胜一指身后众倭寇,傲然说道。
“柳生先生既知如此,为何还要提出决斗呢?”木青云问道,柳生胜此言一出,众人均知所言非虚,让全歼此倭寇,绝非易事,而此间倭寇也断不会束手待毙,定然作垂死之挣扎。
“实不相瞒,”柳生胜长叹一声,“在此均为我东瀛之优秀武士,我实不愿看见这许多人尽皆死于此地,如此我东瀛势必沉沦,多年不振,故提出此法,希望可以将这些人尽数带回东瀛。”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君等不至东瀛,不解东瀛百姓生活,”柳生胜也是不胜唏嘘,“话不多言,总之我等也是无奈之举,否则谁愿意抛弃妻子,离开家乡,来此间作此令武士蒙羞之事。众位请速给出一答复,到底如何?”
众人均一齐望向戚继光,希望他能给拿出一个主意。
戚继光沉思良久,仍旧拿不定主意,这一方面已不是全然军事争斗,而且此间武林豪杰居多,他作为一朝廷军官,实难为这些人做主。当下踟蹰道:“不知可否给点时间,让我等好好商量。”
“可以,但最好不要太久,我等愿给各位两柱香的时间,之后若还不答允,我等便会积极筹谋突围了。”柳生胜此时已回复了一位上忍的宁静。
“好。”
“众位以为如何?”戚继光问道。
“对方依足江湖规矩,前来挑战,如若避战,岂不是让倭寇笑话。”群豪均是跃跃欲试。
“但此间却不仅仅是武林纠纷啊,更是两国之间,百姓生死的大事。”木青云挥挥手,让激奋的群豪稍稍安静些。
“而且倭寇精干提出此等提议,武功我等虽是不惧,但只怕他们还有什么诡计啊。”凌太虚思虑良久,终于说出。
“戚将军,你看以目前双方实力对比,若他们真要强行突围,不顾一切,我等全歼其有几成机会?”东方震急急问道。
“说实话,此间倭寇实力仍强,若他们真死命突围,我等实难全歼,最多只是大部消灭,而且需付出极大的代价,除非现在官军能及时调来,方有把握一举全歼。可是我也不知官军援军何时才会来到,或就不会来到。“
“单凭我等,无法彻底消灭他们?”
“唉,我等确是无法,一来众位英雄不谙军阵,二来我等人手也少,虽各位武功超群,若真要彻底消灭这伙倭寇,只怕我等也所剩无几了。”他知道,为国牺牲是军人的使命,却不是这些武林人士的使命,他们有着自己的人生,今日围杀倭寇,也只是为了黎民百姓,不忿倭寇所作所为,若真让他们尽皆为此牺牲性命,他们不会不有考虑的。
“那大家怎么看呢?”东方震转首众人。
众人也陷入沉思之中,他们不是懦夫,为国为民,一奋举刀,甚至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但是倭寇已被包围,瓮中捉鳖,此时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只怕群豪均是不得不做详细的思量,而柳生胜所言并不是不可尝试的举动,再说如果不应战,只怕外人还会说我中土武林怕了他小小的东瀛武士,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一旦不迎战,真到无法收拾之时,他们也是有些不愿,这无关侠义,而是一种常情,同时狠骂那些当官为将的,让他们无法彻底击杀这群倭寇,还得进行什么江湖决斗。
“如此,我等不应战,岂不叫倭寇耻笑,我等纵横江湖,岂肯如此。”铁继忠早看那些东瀛武林高手而手痒,恨不得现在就打上一场。
“可是如果倭寇不守承诺,败了而不肯束手就擒,怎么办?”凌太虚隐隐有些疑惑,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这些倭寇究竟如何,此倒是不可不防。
“这个无妨,一来东瀛武士素重承诺,常为一言而切腹自杀等,二来时间越拖的长,对我等越是有利,他们没有补给,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我等还可能得到援军,他们不会不知道,故此不必担心。”
“那众位就是战了。”戚继光说道,“但不知派出那几人出战。”
“这个自是‘七大世家’的几位高手,或是少林武当掌门,又或是袁遗鹤等几位大侠了。”大家登时哄闹不止,能亲眼目睹这场中土与东瀛之战,是江湖人物难得的福分,再说久闻东瀛武学大异中土,多有奇招,其趣不同,自是不能不看,怎不叫这些武林人士欢欣,再说不用决战,自是好事,谁不愿意多活一会儿,而且战场决胜也不是他们喜欢看到的。
“我等先不用着急,我们几位武功均在伯仲之间,谁上场均是可以,不妨先看看倭寇的排布,再说我们也不得不防倭寇乘机逃窜,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所以还得请戚将军做好准备,不给倭寇以可乘之机。”木青云果然思虑缜密,做事谨慎。
“木场主思虑深远,我这就去准备,两柱香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自可上前比斗。”戚继光说着就开始调兵遣将,以防倭寇有突然之举。而众家好汉自是都来到阵前。
“柳生先生,我等愿意接受你的提议,不知怎么个比法?”木青云朗声说道,字字清晰,就如在众人耳边说的一般,柳生胜等均是一惊,心下暗自戒备。
“我等就在这阵前决胜,但这毕竟不同于一般的江湖较技,双方各出奇招,暗器毒药等皆可使用,只要能伤及对手就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就是说,双方是不死不休了,不用顾忌什么江湖道义?”
“各位也可如此理解,但是只能是一对一的公平比斗,生死无涉。”
木青云回头望向众英雄,众英雄均是心中憋着火,均是点头不已。
“如此很好,那我们就这样决定。”
“不知中土英雄先派出何人迎战?”柳生胜问道,此时藤野苍行已率先走出阵来,横刀而立。
木青云等正欲商量由谁出战,不料张亿却已是上前。
“各位,在下鹰堡张亿。”说完双目直视柳生胜,彷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之间柳生胜眉头隐隐一皱,不过登时不现,“第一战难道是由这位少侠出战?”
“哼哼,中原武林高手辈出,在下不过只是个小角色,当此两国大战,怎有我插手的机会,不过是想问一问柳生先生,听闻东瀛忍者武士多有至中土湖南等地活动者,不知所图为何?”言辞咄咄。
“这……哈哈,我东瀛武林人士多慕中土武学,所以多有在中原武林行走者,可有不妥?”柳生胜淡淡说道。
“哼哼,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张亿冷笑。
“那张堡主所指为何?”
“曾有人见过我鹰堡张迅,其死似乎与东瀛不无关系。”
“这可能是两人比武较技,出手难免死伤,何须大惊小怪。”
“可如果真的是二人比武较技,为何不具名上贴,江湖上也一无消息?”
“张堡主,我东瀛武林人多士众,每人的行为都要在下作出解释,只怕实为不可能吧,难道中土武林所有人事,堡主都会过问?再说现在乃两国死斗,张堡主奈何如此纠缠不清,难道意欲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等此间事了,我等有的是时间,倒是我再与张堡主将此事查明言清可好?”柳生胜显然不耐烦了,不过这番话却也是让张亿觉得无可辩驳。
“可……”张亿还待再说,却已被木青云打断。
“亿儿,先回来,待此间事了,我等再与其详查。”
木青云一言未毕,就见武当掌教苍松道长越众而出。
“老道苍松,前来领教阁下高招。”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原来是武当掌教,失敬了,在下东瀛‘一刀流’掌门藤野苍行,久闻武当乃中原武林泰山北斗,太极剑、九宫八卦剑深得内家真传,请。”
短短数语,已显示了他对中原武林的了解,可是自己等对于他们却是知之甚少啊,“道长,小心谨慎。”木青云叮嘱道。
苍松道长一稽首,抽出长剑,脚下不丁不八,随手摆个剑招,竟是斜斜指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