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朱仙镇闻名于天下的原因还不仅仅于此,相传朱仙镇是由战国有名的侠客朱亥食邑和封地在此而得名。朱亥本是一位屠夫,因勇武过人,被信陵君聘为食客,在退秦、救赵、存魏的战役中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镇不在广,一人成名。
来到朱仙镇侯雄英不禁感慨万千,想到战国的侠客朱亥,不免心生敬意。于是说道:“朱仙镇因大侠朱亥而扬名,如今欧子阳在此隐姓埋名,这大概便是英雄惺惺相惜吧。”
“想不到侯大哥对历史也颇有见闻。小弟生在汴州,朱仙镇离汴州城也不过数十里的路程,所以才知道些关于大侠朱亥的事情。魏国信陵君德高望重、礼贤下士、广招门客,终而得到有胆有谋的侠客朱亥相助,最终成功窃符救赵,因此名垂史册。”
侯雄英不禁点了点头,赞许卫剑生的见多识广。接着道:“其实还有个人一样值得我们尊敬,那便是侯嬴。侯嬴献计与信陵君之后,算准信陵君到达晋鄙营地时便面朝北方而自刭。士为知己者死,此人与朱亥一样值得我们所崇拜。”
“侯大哥说的极是,不过小弟看来侯大哥与侯赢还是有的一比,侯大哥三番五次出手相助,次次都是九死一生,我卫剑生铭记在心。若有朝一日,侯大哥需要小弟帮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卫兄弟言重了,你有这份心意我侯雄英就心满意足。当下最主要的事情是找到欧子阳,我们得速速赶去。”说罢,侯雄英与卫剑生都加快了马的速度,急速前行。不久侯雄英他们便来到朱仙镇的大街上,继续前行一段距离,卫剑生来到一家“木版年画”的商铺时,停下了脚步。
“欧子阳一家就在此商铺之内,侯大哥可曾想到,一代铸剑名家之后,而今成了木版年画工匠。真是感叹时代变迁、沧海桑田。昔日的铸剑之王,为了生存隐姓埋名,从此不再铸剑。”
骑在马上的侯雄英,扫视着整个大街,之后将目光停留在木板年画的商铺上,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繁华热闹的街上,商铺林立,商品满目,行人不绝。虽嘈杂不堪,却是那么的温馨。侯雄英好是羡慕这样的生活,虽然人们会为了生活而讨价还价,偶尔还会为了生意发生一点小争执,但这并不能掩盖朱仙镇的安宁。
侯雄英害怕打破这种安宁,害怕自己的到来而改变眼前的一切。于是不禁长叹一声,硕大的手紧紧握住天龙剑的剑柄,他害怕会发生自己不想看到的场景,可是这些都不是他自己能够改变的事情。
侯雄英与卫剑生下了马,二人往木板年画商铺走去。还没到商铺,就见一个约莫知命之年,形体矫健、花白胡子的老者远远看着卫剑生他们。老者看到卫剑生,虽有些意外,却波澜不惊,不悲不喜。
“你终究还是来了,当初为你打造好剑的时候,便告诉过你从此不要再来打搅我们的生活。如今我开着这个木板年画作坊,勉强维持生计,不想再过问世事。你这样一来,恐怕我家的生活从此便再也找不到往昔的平静。”
老者淡然说道。侯雄英从老者的言行才知道他就是欧子阳,这位赫赫有名的锻剑师之后,如今变得那么渴望安宁。不求名垂千史,但求平凡安宁。其实这是每一个普通人的意愿,生逢乱世,一切富贵阔达,只不过过往云烟。
欧子阳虽然厌恶卫剑生再次来寻找他,却没有将内心的不满表现出来,不管是言语还是神情,都是那么的平静、温和,也许他早就料想会有那么一天。
侯雄英与卫剑生没有多言其他,因为一切的言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于是拿起手中的宝剑,双手抱拳,向欧子阳行了个江湖之礼。
欧子阳见到侯雄英手中的天龙剑之后,平静的表情立马变得惊心不安,差点站立不稳。
“这剑……这……”欧子阳将这话重复数遍,却始终未能将话表达清楚。
侯雄英与卫剑生见此情形,赶忙上前想将欧子阳扶住。不料欧子阳却将二人推开,直接从侯雄英手中拿过他的天龙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们二人随我来。”
说完,欧子阳便把商铺大门关上,领着侯雄英二人朝着商铺里面走去,不久便来到里面的一个大堂之中。
他们进入大堂之后,欧子阳便把天龙剑放在大堂中间的先祖灵位台上,然后磕头跪拜。看到欧子阳跪拜,侯雄英与卫剑生也跟着跪拜起来。
跪拜完之后,欧子阳拿起天龙剑,对着侯雄英他们说道:“不知此剑少侠是从何得来?”
“此剑乃是卫剑生兄弟所赠!”侯雄英回答道。
“果然没错,你爹果然是得到了天龙剑。不过却为何将如此贵重的宝剑赠送给这位公子,要知道你爹为了得到这把天龙剑,必定花费不少心血。”欧子阳接着说道。
“实不相瞒,我爹他已经去世了。”卫剑生伤感道,回忆往事,不免悲极而泣。
“原来如此。想不到卫剑来苦心寻找天龙火凤,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欧子阳说道,表情既伤感又无奈。
“天龙火凤,天龙莫非就是天龙剑,火凤却未曾听说,难道也是把剑么?”侯雄英问道。
“说的一点都没错,隋朝末年,天下大乱。高祖李渊攻破长安城后,由于当时局势不稳,长安城内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高祖害怕宝藏被他人夺去,便秘密将宝藏运回晋阳城,并秘密埋藏起来。”欧子阳说道。
“晋阳宝藏难道与天龙火凤有关系?”侯雄英问道。
“确实如此,其实我是战国闽越有名锻剑高手欧冶子的后人之一。据先祖欧神剑相传,当时高祖攻破长安之后,便派人前往建安郡找寻欧冶子的后人。当时先祖欧神剑乃是欧冶子后人之一,并得到铸剑工艺的真传,能够打造绝世宝剑。”
“原来欧子阳前辈果真是一代铸剑大师欧冶子之后,晚辈佩服至极。”侯雄英说完,便与卫剑生一道参拜欧子阳。
欧子阳连忙将侯雄英二人扶起,接着又道:“先祖欧神剑带着子孙一家人来到长安城,高祖便立马叫先祖开始铸剑。先祖欧神剑以为来长安城只是铸剑那么简单,其实远非如此。不久之后便接到高祖的命令,要先祖欧神剑按照高祖所画的图纸打造两把绝世宝剑。”
“一把天龙剑,另一把必然是火凤剑。”卫剑生说道。
“贤侄说的不错,确实是这两把宝剑。起初先祖欧神剑以为这两把剑不过是用玄铁打造而成的绝世利剑而已,直到有一天,先祖欧神剑无意中发现这两把剑与晋阳宝藏有关,才知道事情的危险性性。”
“既然是高祖招纳过来铸剑的,为何还有危险?”侯雄英不解道。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不要说是高祖招纳过来,就算是至亲骨肉又能怎样?那年的玄武门之变,太宗不是杀了哥哥李建成和弟弟李元吉么。正所谓帝王无亲、霸王无情。”
“好一个帝王无亲、霸王无情!后来呢,后来欧神剑怎么样了?”卫剑问道。
“好在先祖欧神剑有先见之明,先通过打点疏通关系,然后将他的子孙秘密送出长安城,并警告他的子孙后代,出城以后隐姓埋名,不得从事铸剑这个职业。”
欧子阳说完,很是无奈,不禁长叹一声道:“可惜我违背了祖训,才导致你们能够将我找到,这也许就是命吧。好在在你们来此之前,我已将子孙他们都安排去了福州,也就是武德年间的建安郡,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前辈,我想问下欧神剑后来怎么样了,晋阳宝藏与天龙火凤这两把宝剑到底有什么关系?”侯雄英问道。
“后来的事情,我当然不知道了。当时欧神剑把他的子孙也就是我的先人送出长安城后,从此再没有他的消息。是生是死,毫无音讯。关于晋阳宝藏的事情,先人代代相传下来,我也只知道想要开启宝藏,就必须这得到这两把宝剑。不过江湖之中有传闻,宝剑铸成之后,高祖分别将天龙、火凤交给了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保管。玄武门之后,这两把宝剑也随之销声匿迹。”
“原来大师也不知道宝藏与天龙火凤只之间的秘密。如今江湖之中各大门派都在打探晋阳宝藏的消息,人人都在追寻天龙火凤的下落。特别是日月神教,四处搜查前辈您的踪迹,我怕有一天终究会找到这里,所以还请前辈也前往岭南道或者南方其他地方先躲藏一下。”侯雄英诚恳的说道。
“哈哈哈……”欧子阳狂笑道:“我已是知命之年,儿孙都安排妥当。我一个风雪残年的老人,还怕什么日月神教。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怎么舍得离开此地?”
欧子阳说完,又拿起天龙剑看了又看道:“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目睹先祖所锻造的宝剑,已是心满意足。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见到火凤剑。天龙火凤,谁与争锋。”语罢,欧子阳便舞起天龙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