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刘大叔的牛车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她车上已经坐了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年轻妇人。这边其中一个婶子还和那妇人认识,见面都互相打了招呼,每人给了刘大叔二文钱就上了车,夏月给了刘大叔四文钱,他还不收,说什么小孩子不占地方就不收这个钱了。夏月也没多做推迟,毕竟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能省点就省下点。
坐在车上,一个车上多数都是妇女,女人多了八卦就多,其中有一个本村的妇人也跟夏月攀谈起来,她看着夏月背篓里晒干的药草,还有的切成了段,她就好奇的问到“月妹子,你这背篓里就是草药吗?”
夏月看了看那妇人,调动所有的记忆来回忆这人是谁,最终确定不认识她,心想现在大家也都知道她卖草药挣钱了,她也没必要隐瞒,就爽快的答到:“是啊,拿镇上去换点钱,好给小宝做件新衣服穿”
听夏月说可以卖钱,那妇人又仔细往夏月背篓里看了看,因为是晒干的,有些草药夏月还做过处理,所以她也没认出它们长在土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就陪着笑脸讨好的问夏月“月妹子,你看我家有两个娃正能吃的时候,家里都快被吃穷了,有空你也教教我认识这些草药呗,也好换两个零花钱。就当你心疼那两个孩子,帮帮我们呗”
夏月听了嘴角不禁抽了抽,腹诽到你家孩子吃的多管我啥事。嘴上确说:“大嫂子,你也知道那大山很危险,我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去山上采药的,我是运气好,才有命出来…”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要是不怕死那就去呗,我又不拦你。
“不能吧,你看你不都好好的回来了吗!”那妇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
夏月紧了紧怀里的小宝,做出后怕状说到“我也不瞒你了,前个进山我就遇到了一头狼,当时我正坐在那里休息,就感觉有什么瞪着我,转头一看那眼睛都会发绿光,当时腿都下软了。后来想到自己怀里带的吃食,想也没想就扔给了它,没想到它还真吃,我就趁它低头吃东西的时候,撒腿就跑,这才能回来的”说完,夏月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心想我这也不算说谎,确实遇到狼了,也吃我的饼了。又故意抖了一下身子说道“嫂子,不管你们谁想学我都会交你们的,不过要是在山上出了点啥事可别赖上我”其实说了这么多,这句话才是自己真正想说的。
刚才问话的那妇人呵呵笑了两声说到“我还是跟孩子他爹商量商量再说吧”支着耳朵听她和那妇人对话的几人也都狠识趣的没再提这事,各自找各自相熟的人聊天去了。再没人搭理夏月母子,反正话已说明夏月也乐的清净。相信这些话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村子。到时要是还有人要学,她也愿意教。
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帮小宝调了个舒服的位置,自己也胡思乱想起来。路辆边的花儿草儿迎风摇摆,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路人,背着东西往镇上慢慢走去。正看着花儿出神的夏月就听到一个车上的人跟路边走着的妇人搭话“这不是大花吗,你这是干啥去?咋不坐车去?”
路上走着的那个妇人,抬头看了一下车上的人回答到“婶子,我去卖荷包”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又低下了头。
车上的人又说“那你小心点啊”说完叹了一口气,也没再多说。
走了一段路,旁边的媳妇又和那人说起话来,只听她说“这就是刘氏那二儿子的媳妇田大花吧!”
又听一人回道“可不是吗,哎…也是个苦命人”
那人又说“听说她娘家很穷,是被刘氏买来给他二儿子做媳妇的,买来后就生了一个一女儿,再往后的两年里没再生养,在家里可受了不少她婆婆的磋磨了,后来刘氏为了给她那三儿子娶媳妇,说是要腾地方,就把她们夫妻俩分出去单过了。那刘氏也是心狠的,只给了一亩良田和两亩沙地,还有一个茅草屋,就被分出去了。”
旁边的人说“那沙地能种出粮食来就不错了,加上还要交粮,根本不够她们吃的吧”
那人附和的说“是啊,所以我才说她也是命苦,你不知道我就住她家隔壁,她那个婆婆隔三差五的还来闹一回,哪次都拿点东西走,真是造孽啊”
旁边的人问“那她男人呐?也不管管吗”
那人说“在镇上木工作坊里给人干活,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每次回来,她那娘都会跑去跟他要钱,那两口子也太老实,也都给了……”说到这里也不再往下说了,下面的话大家也可以想象的到。
听到这里夏月心里无尽感慨,怎么还有比自己命苦的啊。眼睛不自觉的往车后行过的路看去。她还真想看看那个田大花长什么样,是不是如她们所说的那样命苦。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到了到了”才把夏月从愣神中喊出来,抬头一看不远处,高高的城楼上,正中央挂着几个烫金大字《月弯镇》,城门口用木栅栏设着关卡,两个衙役一左一右的守在两边,检查着过往的行人。夏月自己嘀咕这是出啥事了,怎么还有检查的,上次来怎么没见着。车上的人也都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不知小宝是被吵醒的,还是睡饱了,揉着眼睛糯糯的喊了一声“娘”,转眼又看到那高高的城楼,高兴的说到“娘,咱们到了”
夏月笑着整理了一下小宝的衣服,说到“到了,到了……”又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小宝摸摸自己的小鼻子,嘿嘿只乐。
牛车来到城门口,刘大叔上前不知道跟那衙役说了什么,其中一个衙役走过来围着牛车转了一圈,然后摆摆手说到“走吧,走吧”,刘大叔谢过衙役,就驾着牛车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