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出了房,连带地把门关得震天响。
花渐冬摇摇头,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生气,都要跟门不过去。
转而看向剩下的她人,花渐冬笑问:“我要换衣服,能麻烦你们出去一下吗?”
哪还有人敢厚着脸皮继续待着啊,一个个满脸不忿地出去了。
花渐冬吐出一口浊气,连着两天,她闻到的不是一屋子的臭味,就是一屋子呛鼻、比臭味还难忍的香味,她都想吐了。
拍拍胸口,压下那股反胃,再对着肚子小声说道:“唉,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别着急,我们母子俩很快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这事,你得怪你爸,拖拖拉拉的,到现在还不来,他不会就等着在酒席上公然抢亲吧?”
嗯,越想越有可能!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开两个大袋子,里面是一套红色的裙子,红色的鞋子,和一些装饰品,很简单,并不算什么新娘礼服,就只是一套红裙子而已。
也是,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不过是一个酒席而已,其实她也挺想不明白的,那个鼠哥怎么会看上她?
带着嫌恶的心情,她换上了那套红裙。
红裙的款式有点古老,质量也不是特别好,想来也是,那群女人怎么会为她费心,连那双红色小高跟穿在脚上也膈应得很。
但花渐冬似乎天生适合红色,她皮肤白皙,很能衬得出红色,加上容貌秀美,看似乖巧,眉宇间又带着傲气,那股子尊贵,硬是让她在红色中多出了美艳之感,让人一而再地忍不住把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却又觉得亮得有些刺眼。
重新打开房门时,自然惊艳了一众人,哪怕是最寻常的衣裳,单单润了点颜色,就撑了一副水墨画,她坚决不肯上妆,反正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婚宴,这些女人又看她不顺眼,既然她不愿意,也就直接打包压着上车了。
他们来到一个茶餐厅,里头的桌子都已经被包下了,花渐冬被有些粗鲁地拽进去,就看到偌大的餐厅里,摆了不少张桌子,显得很拥挤,再加上来了不少人,刚进去,就先被那喧哗声给吓着了。
这是请了多少小弟啊!
而且大部分都是混混,没那么多规矩,酒桌上又是吆喝又是划拳的,还没开始呢就都喝上了,在看到花渐冬时,起哄声都快震破天花板了,还有人直接用碗敲的。
如果这些是自己人,今天是她和谷子牧的婚礼,或许她会觉得热闹,毕竟爱屋及乌嘛。
但并不是!
所以花渐冬除了烦躁,就只有厌恶。
她被推搡着来到里头,也就是主桌的位置,那里有个穿着红色西装的男人,有点矮,也有点瘦,看起来像猴子一样,虽算不上丑,但也不好看,笑起来,嘴巴都快咧到耳边,且逞凶斗狠久了,身上的流氓味很重,还带有一点狠意。
所以别看人家个小身材小,看他喝酒的豪气,拍桌的大气,身旁人对他的服气,就知道不能以外貌去评价一个人。
花渐冬猜,他估计就是鼠哥了,因为她那个提前过来的继父郭武雄,就坐在他旁边,除此之外,那主桌上还坐了两个女人,年纪不小,至少也有四五十了,长得有几分相似,估计是姐妹。
也可能是鼠哥的长辈……不会是他的姑姑或者小姨或者……老娘吧?
心里吐槽的同时,她也被推到鼠哥跟前,鼠哥扶住她,笑呵呵地打量着她,似乎很满意,就连她抽走自己的手避开他的碰触,他也不恼,拉开身边的座位要让她坐下。
花渐冬当然不会客气,可坐下后,却对上了那两个中年妇女。
这两个不知是鼠哥的娘还是姨的女人,也将她打量了一遍,却是双双嫌弃的眼神和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小花,”鼠哥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稍稍弯腰靠在她耳边给她介绍,“这位是我妈,以后就是你婆婆了,我妈旁边这位是我姨,来,先给她们敬杯茶。”
花渐冬一边侧着身子避开鼠哥的靠近,一边抬眼看着那两老女人,呵呵冷笑:要她敬茶?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花渐冬坐着不动,也不吭声,不过大家只会以为她拘谨,鼠哥体谅地要再对她说点什么,鼠哥他妈就哼哼冷笑:“啊树,你找的这女人行不行啊,我看她这么瘦,这以后能生吗?”
怎么不能生了?花渐冬心里忿忿,腹诽着:现在肚子里不正有一个了吗?当然了,我能生,你儿子能不能就不知道了!!
“长得瘦多养养就是了。”鼠哥为自己将来的媳妇说话,“我听说了,小花很难干,以后有她在,就能伺候您了不是吗!”
花渐冬一听这话,总算明白了鼠哥为什么会“娶”她了。
其实也不算娶,两人今天也算不上结婚,不过是请大家吃喝一顿,公布一下,算是定下名分而已,至于为什么是她,原因不过是她是个乡下的,能干的,还长得好看,最适合留在家里,既能生孩子留后代,还能当佣人伺候一家老小,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是啊是啊,”郭武雄也站起身来说好话,“不是我自夸啊,老子这女儿啊,从小就能干,洗衣做饭做家务都是一把手,而且从小就节俭,也不会像现在那些女生乱来,有她做你媳妇啊,你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
花渐冬听得嘴角直抽,不好意思啊,除了不会乱来以外,她没有一项是合格的喂!
鼠哥他妈瞥了花渐冬一眼,又是哼道:“我看她这样啊,指不定谁伺候谁呢。”
“诶,这不是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今天这么多人,肯定害羞的啦,”郭武雄跟之前的凶悍模样不同,言笑间都带着谄媚,连口音里的“啦”都出来了,“再说了,老子这女儿可是头一回啊,真正的黄花大闺女。”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