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很自然地回道:“这个安全点。”
“安全什么?”
“万一你摔床下去,以后我儿子出生长得歪瓜裂枣怎么办!”
花渐冬:“……”
她睡觉真的很老实,不会翻来翻去,更不会翻到地上去,请相信她好吗!
她试着抗议地想挣开他的手臂,但他的手就是铁做的,她怎么动,他都纹丝不动,她也不敢真的忤逆他,便逐渐放弃了挣扎,身子僵僵地缩在他怀里。
没有爱的相拥,真的有迷之尴尬的好吗!
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两分钟……
虽然她有点被女佣的心给同化了,两人重生后因为“不相识”产生了距离,且这距离还挺高挺长,但这毕竟是木木的怀抱,她曾经最最熟悉的地方。
她以为她会失眠一整夜,可慢慢地,她身子放软,意识开始模糊,并主动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至始至终没有动静好像早就睡着的谷子牧,直到此时,才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
谷子牧一听到动静就立马睁开了眼睛,然后翻身而起快步走到浴室里,就看见花渐冬正抱着马桶吐得厉害。
唐朝奉有告诉他,因为这次她又是受伤又是被气,还动了胎气,所以害喜的情况会比之前严重,但他没想到会这么痛苦,看她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他也不嫌弃地蹲在她身旁,抚摸她的背帮她顺气,顺便递纸巾递水杯,等花渐冬终于吐够了,她已经瘫在地上了。
谷子牧将她打横抱起,坐回床上,给她喝点水,再摸摸她的额头:“还有哪不舒服?”
花渐冬对他眨眨眼,可能他此时的温柔,让她想起曾经,脆弱的神经有些松软,她身子一歪,窝在他身上,爱娇地晃了下头:“累。”
“那再睡一会?我一会让厨娘煮点清淡的?”现在才早上五点半。
花渐冬点了一下头,谷子牧要让她躺下去,她不肯,揪着她的衣服:“躺下去难受,我不要躺,这样就好,你让我靠一会。”
他低头看着撇开双手,趴在他怀里,像个小熊的她,眼里闪过爱怜,摸摸她的头发允许了:“好!”
他喜欢她这样放开防备,全心依赖她的样子,她现在还没睡醒,加上一阵吐,神智更是不清醒,可越是这样,她现在的行为就越能证明是她心里最深的表现。
等她清醒后,她可能就又会变回去,或许他得想个办法。
……
等花渐冬再次醒来时,谷宅里多了一个人。
“这是我请来的五婶,以前照顾过我母亲,能力强,嘴严,所以我让她照顾你,谷伯毕竟是个男的,很多事情不清楚,还是让五婶来的好。”
于是,少了谷伯,花渐冬身边又多了个,看起来和蔼可亲,做起事情来霸道强势,但确实能够把她照顾得很好,并且让她有点畏惧的五婶!
……
两人同床共枕的事,在每天早上的晨吐,谷子牧的照顾,晚上睡觉的搂抱,和他有意无意的温柔和体贴,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过了几天,花渐冬已经能够主动地在睡觉的时候,滚到谷子牧的怀里了,这技能是以前就会的,现在不过是重新掌控了而已,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有了五婶,花渐冬的情况也逐渐好了起来,害喜也得到缓和,去医院复检加产检时,唐朝奉也给了好消息。
于是,花渐冬大声宣布,她已经好了,可以去上课了。
当然,她被谷子牧否决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还想把我关在家里?”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你别忘了你现在什么情况。”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怀孕嘛,医生都说我情况很好,也该适当的运动,我肚子也没那么快大起来,我算过了,刚好可以让我上完这个学期。”
谷子牧阴沉地看着她:“你能保证在学校不会跟人磕着碰着,你是不是忘了你脚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会小心的。”花渐冬比手指发誓,“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谷子牧则选择无视地转身要走。
“谷子牧!”花渐冬跟着转身,对着他的背大声喊道,连他的名字都直接喊了,“你不明白,有些事情,我必须现在做,也必须去做,我不能等的,你明不明白!”
谷子牧顿住,再慢慢地转过身来,夹着怒意的眼睛看着花渐冬。
花渐冬这次没躲,直视着谷子牧,还微微昂起下巴,气焰比他还大。
在那刻,花渐冬的眼睛,就像两团火,谷子牧有点恍惚,他的脑子里切成了另一个画面,那是他将“花渐冬”囚禁那时,她也曾这么又生气又倔强地看着他,让他把她放了,不能这么关着她。
关着她?
心瞬间失跳了几秒,谷子牧迅速转身再次背对着她,那一刻,他竟然想将眼前这个“张小花”也囚禁起来,为避免自己真失控地去做这种事,他声音冷酷地回道:“如果你在学院里受任何一点伤,那就别怪我……把你拖回家来。”
几乎最后一个字刚落,他就离开了房间,花渐冬怔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是放行了?
她该高兴的,可更多的是担忧,这么快就妥协的谷子牧,真的没问题吗,刚刚听他的声音有点不对,是真的生气了?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抱歉了木木,这件事,她真的必须去完成,还是亲自完成。
不止是她的命,还有花家的东西,那是她这个花家人,应该做的。
而且,她不能任由自己只是个女佣,不然,她如何配得上谷子牧,虽然多几个文凭也不一定配得上他,可至少,能离他更近一些,说不定,在他们之间的阻碍也能少一些。
……
再次回到学院,花渐冬发现,虽然看见她的人还是会对她窃窃私语,但眼里的恶意已经很少了,还有人对她带着歉意的笑了下。
花渐冬想了会,才想起那是在楼梯口拦截她的学姐之一,虽然不是她出的脚害她受伤,但确实也在。
花渐冬耸耸肩,不是很所谓,直接进了音乐鉴赏课堂。
但在进教室前,她再次被堵住,是那天在楼梯口拦住她的主要两个人物,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让她受伤的女生。
正想着她们又要干什么,生怕又搞出什么事来让谷子牧把她拖回家,所以花渐冬十二万分的戒备着,谁知,那两人同时朝她弯下九十度腰:“对不起,请原谅我们!”
花渐冬:“……”
好不容易把两个脸色苍白、神情惶恐的女人打发了,花渐冬带着无奈的心情进了教室。
一坐下,秦声就凑了过来:“你终于来了啊,好多人都在猜,你是不是心灰意冷了再也不来了。”
“这点事就心灰意冷,我也太脆弱了吧?”花渐冬打开又厚又大的课本,“再说,现在不是都解决了吗?”
“那你不想问问,宋蓉现在怎么样了?”
花渐冬不怎么在意,闻言随后问道:“那她怎么样了?”
“她啊,从原本的小白莲,变成了人人讨厌的臭老鼠,可她比你臭脸皮多了,照样天天来学校,也不知她图的什么。”秦声又乐又气恼,乐的时候她觉得多年的仇报了一点,气恼的是还要继续在学校看见她。
“那说明,她其实是个内心比较强大的人。”花渐冬中肯的评价,她委实不用对一个手下败将落井下石。
秦声啧啧道:“那是厚脸皮吧。”
正说着,教授进来了,开始上课了。
时间一晃过去,连着两节课结束,大家伸懒腰收拾课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秦声要接个电话,先一步出了教室,下节没课的花渐冬就慢慢来。
然后,那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大概三十来岁的知性女教授就走了下来,到花渐冬身边时停了下来,以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少奶奶,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这是我的手机号和办公室地址,保证随叫随到。”
花渐冬瞪着那塞在自己手中的纸条,眉角的青筋不由得跳动了几下。
她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我知道了,教、授!”
后面那两字,被她特意加重了音调。
女教授只是对她笑笑,迈着黑色的高跟鞋走了。
花渐冬用脑袋磕了磕桌子,她就知道谷子牧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地来学院的,果然,马上就安插了人手看着她了。
算了,能让他安心就好,她不觉得多双眼睛会怎么样,反正她做什么,谷子牧也差不多都知道。
“小花,你怎么了?”
花渐冬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发现刚刚出去接电话的秦声又回来了,忙笑道:“没,发个呆而已。”
秦声目光怪异,发个呆就要用脑袋撞桌子?
个人爱好秦声也不好说什么,就先进入正事:“是这样的小花,那个公孙学长,想找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