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谷子牧问,此时的他看起来似乎已经恢复平静。
“额,除了脖子,并没有其他伤痕,而她那脖子是被人直接用手指掐出来的,看来那人手指的力量很大,按那种力度应该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我不明白那人为何中途放了你家佣人。”
谷子牧眼帘一掀:“你的意思是,他不该放了她?”
“咳咳咳!”唐朝奉使劲咳着,他是被谷子牧吓到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把我发现的告诉你。”
“还有呢。”
“她的咽喉有点受损,这几天吞咽可能会有点难受,声音也会沙哑,不过没关系,过几天就会好,记得不要吃刺激性的东西。不过……”唐朝奉因为接下来的话,默默地退了一步,“她昏过去,并不只是因为这个……”
谷子牧眼一厉:“你不是说,除了脖子,没有其他伤痕了吗?”话落,他一顿,声音更冷,“难道有内伤?”
“不,不是!”唐朝奉赶紧否定,“是,额……是这个,你还是自己看吧!”
谷子牧接过手一看,愣了:“阳性?”
“对,她,怀孕一个月了,所以她近来才胃口不大好,可能跟之前生气受惊的原因有关系,害喜有点提早,不过还在正常的范围里,饮食方面多注意下,一些凉性食品就不要吃了,而且这次受伤,让她有点动了胎气,虽然影响不大,但也要多注意休息,过两天再过来医院复诊一下……”
身为医生的习惯,他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嘱咐的事后,忽然顿住。
因为他想起让他害怕的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谷大少爷明显对这个张小花很在意,但听张小花之前说,他们俩是没有那个关系的,所以张小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
他偷偷地瞧了眼谷子牧,见他低头看着检查报告,一声不吭,面色深沉,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还是答案太过惊人,他还没反应过来?
“其实呢,这个……”
“她现在人在哪里?”
“啊?”唐朝奉原本还想替那张小花说几句好话,冷不防谷子牧出声询问,他迟疑地回答,“她在病房里,应该快醒了……诶,等等我啊!”
眼见谷子牧快步走出他办公室,唐朝奉急急地追在后面:“你可别生气啊,有话好好说知道吗,人家是孕妇,经不起你吓,要是出个好歹,我告诉你,我这里不收的。”
谷子牧根本不想理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唐朝奉,但到病房前时,他还是停了下来:“她可以出院了吗?”
“可以!”后知后觉回答完后,唐朝奉意识到不妥,“你想干嘛?你不会是想带回家去凌虐她吧,那你还不如把她留在这!”
谷子牧头痛地瞥了眼音量很大的唐朝奉:“医生都像你这样吗?”
“我哪样?有责任,医术好,又长得帅?”
“不,是聒噪、音高、脑洞大!”
说完,谷子牧就径自进了病房,留下唐朝奉在那里大眼瞪着自己的鼻子!
音高是什么鬼,说他嗓门大?
不对,他哪里聒噪了,他这是有职业道德,这叫叮咛,混蛋!
……
谷子牧进了病房后,发现花渐冬已经睁开眼睛了,只是眼里还茫茫然的,应该是刚刚醒来,有很大可能,就是被唐朝奉给吵醒的。
“大少爷……咳咳!”花渐冬看见谷子牧后就唤了一声,却发现她的喉咙更难受了,还有点发不出声。
谷子牧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你喉咙受伤了,先别说话。”
声音虽然淡淡,可明显有意轻柔了许多。
花渐冬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到了医院。她再把目光转回谷子牧脸上,想看他现在怎么样,发现神色平静,没有动怒的征兆。
刚醒来,她还有点蒙,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形。
倒是谷子牧看她面上依然带着倦色,说道:“再睡一会。”
花渐冬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道:“我、想、回、家。”
谷子牧只想了一下,就起身,弯腰,先是拨弄她有些凌乱地覆在眼睛上的发丝:“好,我带你回家。”
然后,一手在她脑后,一手穿过她的大腿下方,一使劲就将她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她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搂着他的脖子,将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特别是刚才,他对她说要带她回家时,似有什么,触动了他的心脏。
这种感觉,只有当初的花渐冬才能给予,总让他的心装得满满的,像个孩子一样觉得快乐。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能选择牢牢抓着她不放,直到他找到答案。
他稳稳地抱着她,不理会在门口看呆了的唐朝奉,带着张小花回家了。
哦,还有他们的孩子。
唐朝奉一直到他们的身影离开了视线才收回目光,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他担心的已经不是谷子牧会对“张小花”怎么样了,他是在想,生命中只有花渐冬的谷子牧,为什么会对另一个女人那么地……温柔?
……
花渐冬觉得,她好像突然之间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王!
谷子牧带她回谷宅后,就把她送回了他的房间,让她躺在他的床上。
这不太符合常理,除了她被下药,他“误以为”她是花渐冬时的那天晚上,在这床上趟过外,哪怕结婚,她都没再碰过这张床,康慧明住在谷宅那天,她要就近看管,也都只能睡在沙发上。
现在脖子受了伤,他没拿出恶魔脸来逼问她怎么回事,还带她回了他的房间?
她一定还在梦间没有醒过来。
而这还只是开端,谷子牧不知道跟管家说了什么,此时的管家已经在这房间里忙前忙后,忙了好长时间了。
先是检查房间各个地方,说哪里需要修改不安全,说那桌角太尖锐,不小心磕到碰到不好,说那窗帘有点过时,要换个新鲜的,看着让人心情愉快的,说窗户要打开透透风,一直开空调对身体也不好……等等等等!
花渐冬觉得渴,想下床倒杯水,管家忙从房间的一边飞速地跑过来:“少奶奶别动,我来,我来就好。”
花渐冬惊愣地维持着要下床的姿势,要知道,谷子牧的房间很大的,完全可以分隔成房间跟客厅的,管家看着有点年纪了,速度居然还可以那么快!
谷伯很快就把水倒来了,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
在谷伯的注视下,花渐冬不太自在地喝了一口后,要放在旁边床头柜上,谷伯都要马上接过去放好。
“少奶奶,还有别的吩咐吗?”
花渐冬怔怔地摇摇头:“没、没有了。”
于是谷伯又去操心了,说什么地毯也要换,要厚一点的,就算摔倒也没事的。
花渐冬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脚,虽然还有点疤,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至于会摔跤吧?
但这是谷子牧的房间,显然是谷子牧让谷伯来折腾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坐了一会,她再次想要下床。
“小心点啊!”谷伯再次飞奔过来,“少奶奶,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花渐冬脑后划下黑线,用哑哑的声音说道:“谷伯,虽然我脖子受伤,可我脚上的伤好了呀,我走得动。”
“可你身体虚啊!”谷伯就是不让,“就该多休息。”
“可我……可我想去卫生间啊!”她尿急。
谷伯呆了下,马上又从善如流:“那您小心点,来,我扶着您。”
然后真的扶着花渐冬下床,还想扶着她到浴室,花渐冬实在有点受不了,她又不是瓷娃娃,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她忍不住甩开谷伯的手:“我自己去就行了。”
“哎呀少奶奶,”谷伯紧张地惊叫,“你不能这么大动作的,您刚刚动了胎气,现在做什么都得小心。”
“小心什么呀,我好得……”花渐冬愣住,呆了好几秒,才机械地转过头来,“谷伯,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胎气?”
“咦,少奶奶你还不知道?”谷伯也有点诧异,“您怀孕了啊,刚一个月呢,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要小心保护起来。”
花渐冬整个人都静止了,呆呆地像个木偶。
好一会,她动了,惊而又惊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怀孕了?
怀孕了?
孕了?
了?
这怎么可能,一次就……中奖了?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在她还是花渐冬的时候,因为她刚要接受部分花家的事业,正在学习和起步的阶段,她觉得有了孩子的话会不太好,怕没时间去好好照顾,生孩子就得负责任,要是觉得自己不能好好对待,那就别生。
再加上,一直被谷子牧娇宠着的她,始终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孩子怎么能生孩子呢?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