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酒吧大门,有一辆的士车就那么停放在门口却没人来驱逐,花渐冬示意司机保镖等一下,转身看向跟在后头的宋蓉:“那个……宋学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宋蓉摇了摇头,终于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又低下头:“今天,谢谢!我自己回学校就行!”
“那行吧,”只是意思意思,也没打算真送的花渐冬说道,“那伙人今天应该不会再找你了,你下次自己小心点!”
她本来还想问关于一百万的事情,可是见宋蓉这样一副模样,她觉得也不好问人家**,所以最后只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再找我吧,反正同一个学校的,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能帮的我都会帮的。”
“谢谢!”宋蓉还是低着头,宛若一朵娇弱的小白花,楚楚可怜,或许会引起很多男人的保护欲吧,可花渐冬还是觉得她太弱了,明明身体健康,却硬是像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的模样,实在让花渐冬欣赏不起来。
所以她几乎是有点迫不及待地坐进计程车里,让司机保镖赶紧开车,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再多看宋蓉一眼,都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还在酒吧门口的宋蓉,冷冷盯着扬长而去的车尾,神色里哪还有一点脆弱的样子。
……
花渐冬的心情没有受任何影响,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但是守在主屋客厅的谷伯看见她时,却给她使了眼色:“大少爷找你呢,你……快上去吧。”
花渐冬没忽略他中间的停顿,加上他抽搐的眼睛在朝她眨着眼,就知道事情有点大条,她估摸着谷子牧可能知道了什么。
司机保镖一定跟他报备了。
果然,谷子牧并没有坐在大办公桌后面,而是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
周身,盘旋着低气压!
“大少爷?”花渐冬走过去,娇滴滴地叫了一声,“我回来了?”
当然,没人理她!
花渐冬笑嘻嘻地凑过去,歪着身子从他身后探身过去:“大少爷,你饿不饿呀,厨娘已经把晚饭做好了,要不我端到这来,我们晚上在这里吃?”
谷子牧一心只有外头的风景,仿佛根本不知道身边有个她的存在。
花渐冬也不气馁,她在谷子牧身边转过来跑过去,一会左边一会右边一会身后的,发现他始终无视他,就想站到他跟前。
所以硬是挤到他和玻璃门的中间仰头望着他,嘴里不停地说着话,跟在学院时礼貌端庄又恬静的模样,完全像两个人。
现在的她,非常聒噪!
从班里同学说到新交的朋友秦声,从学院里的大楼说到里面的各种设施,从学院里的钢琴说到家里的钢琴,最后还说起了音乐系的教授。
“他在国内外都很有名气,我已经跟他初步取得了联系,让他当这次盲音大赛的评审呢,一定可以给我们造势,做得好的话,将来还可以请他给红霏当指导,嘿嘿,我的工作室说不定就能跟他有合作,不愁以后没有资源找上门来,哈哈!”
说到这里她就得意了,挤在谷子牧和玻璃门之间也不觉得难受了,但也由于谷子牧不肯后退,拥挤之下她的手惯性地抓着他的衣领,没发现两人这样有多亲密的她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当然啦,他知道忙音大赛有谷家投资,嘿嘿,我跟他谈这事他就知道我跟谷家一定有什么联系,他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哦!”
谷子牧终于忍受不了低头去看她,看着这个几乎缩在自己胸前,喋喋不休的女人,突生一种被打败了的情绪。
“说了这么多,”他阴阴地开了口,打断了她的得意,“你怎么不说说,你在酒吧里的事情?”
“额!”花渐冬脸色一僵,她就知道,一定是司机保镖告了密。
“怎么不说了,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啊,我不就是……进去讨了两杯酒喝!”花渐冬眼珠子飘向了右边。
“哦?”谷子牧音调微微上扬,明显的怀疑。
花渐冬眼珠子飘向左边:“正好……遇到了一个学姐,就,就聊了两句。”
“是吗?”
“对啦。”花渐冬强迫自己理直气壮地抬眼瞪他,“我还特别把酒带回来给你……”
“喝”字没说出口,因为她想到了他手臂的烧伤还没全好,有伤口喝那么烈的酒好像不太好。
“回来给我什么,给我喝吗?呵,我还以为你是想当个女侠,特意跑进酒吧去救人,买酒只是为了打探消息?”
花渐冬呵呵笑了起来:“什么啊,说得跟上讲的似得……”一对上他凌厉的眼睛,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沮丧地垂下头:“我知道错了。”
不为自己找借口了,早点认错,说不定还能讨点宽恕。
谷子牧却冷哼:“虽然没到公布的时候,可你是谷家主母是事实,你的安危凌驾于所有一切,你竟然还让自己往危险的地方跑,怎么,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太得意忘形了?”
他说的话有点难听,而且严厉,可花渐冬却注意到了“主母”两字。
他现在是家主,说是谷家明面上最大的也不为过,当家主母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他可以娶十个八个,只要他不承认,就谁也没有当主母的资格。
她原以为,他娶她,也不过是应付着那群谷家人,却原来,他给她摆到了那么高的位置吗?
如果是真的“张小花”,或许不会明白主母的真正含义,可她身为花家出来的大小姐,她太清楚了,这几乎等于,有朝一日他若公布了她的身份,她将享受极高的荣耀和权利。
当然,也明白了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责任和义务。
她突然有点明白他送她去学校的原因了,或许彼此之间不在意,可他人在意,谷家的主母连最起码的大学文凭都没有,会成为他人攻击谷家的诟病。
她还以为,他是看她想对付赵颖秋,所以给她提供一些机会,让她成长,是为了她成立的那个工作室有更好的发展。
确实是这样,却不止是因为这样。
她此时,无法再为自己辩驳什么:“我、错了,真错了。”可怜兮兮地揪了揪他的衣服,“我再也不会了!”
他低头睨她,不说话。
见他这样,她有点急了,然而不知是心境的原因,还是一直被挤压在玻璃门上的关系,她突然难受地一把推开谷子牧,冲向了浴室里。
谷子牧奇怪地追进去,却见她趴在马桶边上大吐起来。
“怎么回事?”谷子牧走进去站在她身旁,拧了毛巾给她。
花渐冬吐爽了,接过毛巾擦了擦,然后惯性地又把毛巾递回去,让谷子牧清洗毛巾,然后摇头:“不知道,可能……吓到了吧?”
她没有胃痛,也没太大的不适,就是突然地一阵反胃,现在吐出来又觉得什么事都没了。
谷子牧洗毛巾洗到一半才发觉自己做这事是不是太自然了点,就像当初对待花渐冬一般,他将毛巾放在一边,见“张小花”很自然地把手举向他,只略一迟疑,就伸手握住,然后拉她起来。
“我让司机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啦。”花渐冬摸摸肚子,到洗漱台边漱漱口,再往外走,“我没事啦,吐完就好了,大概真被吓到了吧?”又或者酒吧里的味道她不喜欢,所以一直憋到现在才发作?
反正她觉得自己现在挺好,吐完后神清气爽的。
她不愿意找医生,他也就不勉强,刚才的质问也不好再继续,叫来管家吩咐准备晚饭。
晚饭就吃得很安静,花渐冬一点没受之前呕吐的影响,照常吃,还吃得多了一点。
谷子牧见她真的没事,也就没再提去医院的事。
饭后,各自散开,花渐冬走一走消消食后回琴室整理资料,顺便练练琴,可不知是不是最近太累,寻常待到十点十一点她都不觉得困,今天八点多她就觉得眼皮沉重。
当谷子牧从书房出来,顺道过来琴室看看时,发现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真要算起来,虽然白天天气还有点热,可已经是初秋了,晚上的时候还是有点凉意的,就这样连一条毯子都不该,容易着凉,谷子牧找到了她呕吐的原因了,大概是肚子着凉了?
他走到沙发边,低头俯视她良久都不见她醒过来,最后无声叹息,认命地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动了一下,但也只是挪动着在他怀里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动作不能更自然,就像曾经做过数百遍。
谷子牧目光暗沉,最终什么动作都没,抱牢她走出琴室……
花渐冬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自己房里,扰扰头,记忆有点断片,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来的,然后还有点不清醒地起身去洗漱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