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成强行要宋行“处决”唐知仁,把他除了名。但董事长挽留了他。恰在此时,唐知仁接到儿子的电话:5月2日,将举办女儿的满月酒会,问老爸能否回去。偏巧,白墨也接到古城女市长的请柬,盛邀她出席古塔千年的盛典。是一个神秘人物向女市长引荐的。如珍和青花以经纪人和摄影助理身份陪同前往。唐知仁歉疚地对白墨说,他去年收到女市长的顾问聘书,因为不能分身而婉辞了。这次,回家庆贺孙女的满月,也将实现与古塔的千年之缘。白墨说,她已经预定了四张机票,5月1日凌晨登机启程。
恢宏的浦东机场,唐知仁与白墨她们汇合了。三个美女,衣着鲜亮,争奇斗艳,吸引了很多旅客的眼球。唐知仁戏称“唐老鸭与三朵夏花”。青花神情略显拘谨,说平生头一回坐飞机。不知为什么,她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片,不停地喃喃诵读:“奇葩,另类,萌萌哒,高颜值,花千骨,闺蜜,宅男,闷骚,逗比······”唐知仁问她,你在做什么功课?她还在接连念叨:“女汉子,蛋疼,网红,发烧友,神经大条,偶的神啊······”白墨在旁笑得花枝乱颤。青花正经地说:“是如珍姐叫我背的,说出门可以变成时尚达人。”如珍呢,笑而不语地挽起唐知仁的臂弯,娉娉婷婷地步入了登机大厅。航班准时起飞了,青花感到耳鸣的不适。但她仍在用功地诵读功课:“高富美,矮穷挫,渣男,伪娘,重口味,侧面杀手·······”让白墨实在听不下去了,笑着猛灌她橙汁和咖啡,又拉她观赏窗外翻卷的云海,方才转移了她的默读“控”。历经短短的航程,班机平安地抵达了北国的古城。
这是一座新近落成的机场,外形恰似一朵绽放的莲花。女市长已派了人来接机。见面后,迎接的年轻人风度翩翩,热情地伸手向唐知仁问候:“唐老师,您好。”唐知仁猛地想起:他就是去年坐绿皮车被人疑似间谍的帅哥。后来才知道,他竟是在申城攻读博士的高材生。更为令人惊诧的是,这位帅哥向白墨说:他是代表母亲,也就是女市长来接迎首席摄影师的。白墨恍然大悟:他就是那位引荐她的神秘人物。在驾车驶往市区的途中,谜底被揭开了:他叫殷刚,看过“美丽世界”摄影展,为她拍摄的作品所折服,也记住了她的芳名。看到这对俊男靓女谈的那么热络亲近,如珍对唐知仁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轿车径直驶入了古邑的广宁寺。古塔巍峨屹立,披上了节日的盛装。“千年之禧”的典礼即将在这里举行。偌大的广场挤满了观众。殷刚把唐知仁他们带到了主席台前,向女市长作了介绍。女市长满面春风,直呼唐知仁“江南才子”,笑嗔他回了上海老家,忘了第二故乡。她对白墨和助手的美貌尤为惊艳,欢欣地向贵宾隆重推荐,称他们是远道而来的佳客。白墨双颊飞起了两朵红云,急忙从包里掏出最新式的胶片相机,以低头装镜头掩饰自己的羞涩。如珍矜持地点头示意。而青花则满面涨得通红,躲到了唐知仁的身后,痴痴地问:“这是不是有点‘牛叉’?”惹得“唐老鸭”差点笑出了声。
庄严隆重的宝塔千年之禧盛典,跨越时空,以独特的方式,演绎了历史与文明的栩栩风采,也定格在了白墨的数码宝匣里:
方丈率众僧,恭迎塔内秘藏千年的金罩,内存三色舍利,引得游人与香客都顶礼膜拜。随之是满族舞蹈,姑娘们头戴配饰,足蹬木屐,伴之以太平鼓的节奏,环绕古塔婀娜起舞。被称作艺术“奇葩”的“二人转”、地秧歌和高跷队载歌载舞,以狂野的原始形态,展示了各自的绝技,看得宾客如痴如醉。古城著名书画家,浓彩重墨,当众献艺。京评杂技,粉墨亮相,赢得观众忘形的喝彩。为了庆贺古塔的千岁寿诞,广宁寺摆了长龙般的素宴,色味俱佳,嘉宾无不啧啧称道。席间,女市长特地走来,以茶代酒,向唐知仁和白墨他们道谢,叮咛大家多逗留几天,观赏古城的名胜风光。看到白墨鬓发被香汗濡湿,女市长掏出纸巾,疼爱地为她拭去晶亮的汗珠。青花情不自禁地蹦出“妈妈宝”的网络新词,引起了一阵欢乐的笑声。
午后,唐知仁嘱咐殷刚陪同白墨她们游览市区,独自回了儿子的新居。月嫂抱出了婴儿。孙女刚吃了奶。还在吮吸红红的嘴唇。仿佛听得爷爷亲切的呼唤,她忽地睁开了双眸,长长的睫毛下,乌亮的瞳仁注视着头发花白的唐知仁,似乎在说:“爷爷,您好。”霎间,唐知仁眼里噙满了泪,心头泛起炽热的浪花。他喜笑颜开,笨拙地掏出精美的礼品:这是知义爷爷送的银镯子;这是白墨姨送的金铃铛;这是如珍姨送的红包;这是青花姨送的婴儿衣衫;这是爷爷给你买的棒棒糖,拨浪鼓和虎头鞋······
这天下午,唐知仁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的“小女神”:她的笑,她的啼哭,她的呵欠,她的睡态······都让他心醉神迷。手机响了,如珍说来车接他了,要造访他的“王府”,唐知仁才恋恋不舍地下了楼。
殷刚驾驶的奥迪,平稳地汇入了车流。白墨告诉他,下午,殷刚带她们瞻仰了烈士陵园:血与火凝铸的古城,历经战争的洗礼才涅槃获得了新生。她们浏览了大厦林立的新城,热切感受到了这片热土的崛起。她们游历了风光旖旎的千佛洞,北魏开凿的石窟,领略了古人先祖的智慧和灿烂文明。如珍也感叹古城的新潮。青花则是连说了三个“点赞”。车驶到了老城的“白楼”。唐知仁指着那座沧桑的老公房说,这就是我的“豪宅”。
穿过黑澹澹的门洞,沿着两侧贴满广告纸的扶梯,走进唐知仁蛰居的陋室,如珍她们都唏嘘不已。满屋都是老旧家具,天花板被烟熏的发黄,只有书,才能表明主人的身份。她们不能相信,这逼仄祸居竟是可敬的老教授的家。就在卷了皮的书桌前,他撰写了长篇小说:《花殇》;他担纲执导的《但愿人长久》TV荣膺过全国的金奖;垂垂暮年又回了上海老家,迸发出日久弥坚的光和热。登上了车,唐知仁赧颜地笑道:“吓坏了吧?”白墨含泪沉默不语。青花含糊地说了个“泪奔”两个字,不知什么意思。如珍则紧紧挽住他的臂弯。
天宇,绽放了礼花。流光溢彩的古城夜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街道中央,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柜。两侧,烟火缭绕,是闻名全国的海鲜烧烤。有扇贝烧烤,有牡蛎烧烤,有生蚝烧烤。有鱿鱼烧烤,有多宝鱼,有馋嘴蛙,有蚕蛹,有鹌鹑,有好多叫不出名的烧烤。白墨她们也顾不得体面了,个个都像“吃货”,争先恐后地饕餮起来。白墨没有忘了本职,边拍照,边品尝美食。如珍吃的满嘴淌油,捂住肚子喊:撑死了,又要了两串烤滋鱼。青花口里塞满了贝肉,还在背诵“牛,蒜你狠,姜你军,向前葱······”殷刚则保持了绅士风度,不离白墨的左右。唐知仁看着这三个花枝招展的美女,如今这么狼狈失态,哑然失笑。不料,她们吃吃地笑着,竟广庭大众“喂”起了他,塞得他讨起了饶。躲进了拥挤的人群。
第二天上午,唐知仁穿戴齐整,坐上了殷刚接他的车,出席孙女的满月酒宴。白墨她们犹如百变娇娃,怀里抱着形态各异的玩具,又流露出母爱的天性。满月酒即将开席,餐厅坐满了亲友故旧。突然,宾客惊喜地看到,女市长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她风趣地对唐知仁说:“江南才子,祝贺你当了花样爷爷。”说完,又递过了一只红包。看到白墨她们,笑道:“听说,你们昨晚疯闹了夜市呀?”白墨羞红了脸,咯咯地笑了。女市长与唐知仁又走到其它几桌酒席前,向宾客敬酒,指着屏幕播放的婴儿照,笑称古城又多了一位漂亮的小市民。随后,在殷刚与白墨的陪送下,女市长坐车远去了。青花伸出舌头,“高端大气上档次”。
真正让青花咂舌惊艳的是浩瀚的大海。它碧蓝清澄,白鸥飞掠。青花伸手浸入浪花里,感到沁人的冰凉。唐知仁惋惜地说,再过两个月就可以下海游泳了。沿着沙滩,殷刚引领她们走上了一条隐约可见的沙坝。道上,除了游客,还有一驾马车,辚辚地驶向了前面耸兀的岛屿。渐渐地,两侧潮水退去,袒露出蜿蜒前伸的“天桥”。白墨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个“天下奇观”,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珍与青花则在道上捡拾贝壳和光洁的彩石。当大家登上了岛屿,观赏了吕祖亭,太极殿和雷公电母,又攀登了一线天,游览了古老的三清阁,回到山门,只见一片汪洋,不见了那座神秘的“天桥”,只能由电动船把她们送回了沙滩。隔海远远望去,沐浴着落日的余晖,岛屿恰似一个曲线毕露的“睡美人”。她们互相戏谑地指认,那是醉卧的你。
海滩边,亮起盏盏白炽的灯光,飘来了一股股烧烤海鲜的香味。她们尤对脂满膏红的海蟹情有独钟,不禁大快朵颐。唐知仁说,由他请客,尽尽地主之谊。当他和殷刚去买单的时候,大吃一惊。老板开出了“天价”,每只海蟹竟要300元。殷刚同老板理论的时候,从四面冲出了纹身的彪形大汉,吓得如珍花容失色,拉了白墨和青花就要撤离,被老板娘拦住了,责骂她们是要吃“霸王餐”。蛮横地抢夺手包和相机。唐知仁趁机拨打了110报警。闻讯赶来的警长,认出了殷刚这个中学的“同窗”,立时责令老板赔礼道歉,按原价结算了餐费,听候处理。随后,驾驶警车,护送殷刚的奥迪驶上通往市区的公路。殷刚不住地自责,让客人受了惊。可这几个美女很快就互相逗起了乐,又神秘兮兮地耳语商量着什么。她们要唐老师明天陪同“御姐”去远近驰名的古城“小义乌”逛街,白墨和青花随殷刚专访女市长。临行,她们又要了儿子的电话,说要向他借台摄像机。
翌日,殷刚开车接走了白墨和青花,说是采访女市长。唐知仁则带了“御姐”逛了古城的“小义乌”。这里,琳琅满目,成了小商品的“王国”。附近,还有一座宫殿式的古玩城,挤满了淘宝的人。在商铺里,“御姐”惊喜地发现了“珍宝”:那是当地发掘的“木化石”,上面留有几亿年前石化的古生物:有鱼,有昆虫,还有珍稀的鸟。如珍说,这是“缘”。它们穿越时空,相隔几亿年,同她有幸见了面。她为白墨选购了一只蛙化石,说她蹦来蹦去的,就像一只“美人蛙”。她为青花买了一块鱼化石,说她烹调的鱼最好吃。她自己选购了一块“鸟化石”。上面嵌有两只骨骼完整的鸟。当然不知它们的名,却是一对“爱情鸟”,海枯石烂,还是雎鸠相依。说着,她的双眸竟盈满了泪。唐知仁赶忙拽她去了一家韩国餐馆,吃了地道的“朝鲜冷面”。“御姐”吃的齿颊生香,啧啧称爽,连汤汁也不舍地喝了个精光。
唐知仁手机响了。白墨笑问他带“御姐”吃了什么山珍海味?要他俩立即打车前往“小白楼”,说她们当晚就要飞往上海。白墨想借几部法国小说。唐知仁半信半疑,拉了如珍,打出租赶回家。匆匆登楼开了门,只见屋里窗明几净,墙壁刷得雪白;原有的老式家具冰箱彩电乃至书桌都焕然一新。他急忙退出屋,以为走错了人家,被身后的白墨她们笑着推进了门。原来,这几个“鬼精灵”看到自己敬慕的老师,生活这么清苦辛酸,就“密谋”了这出计划,诳骗他陪同御姐外出,白墨、青花和殷刚,选购置换新家电和书桌,沙发还是殷刚送的,并请了零工刷了墙。唐知仁心际的感情闸门被打开了,双眼盈满了泪花。她们绝代风华,却又知情知义,在这奉金钱为圭臬的冷漠世界,是真正难觅的“红颜知己”。
青花说:“淡定,低调。”
当晚,“唐老鸭与三星联盟”飞回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