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斗篷之下,这人带着一张面具,他向林月见伸出手:“没事吧?”声音依旧如她初见他一眼,十分低沉鬼魅。
“鬼君?你怎么会在这?”林月见是真的没有想到,出手救他的人竟然是鬼君。这人与她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太多偶然加在一起就不像偶然了。
“小姐,你的手没事吧?”玉竹现在才注意到林月见手臂上流了血。
“没事,刚才率下马车被石头刮到。”
鬼君身后有个人向前不知道跟他禀报什么,鬼君望着林月见道:“我恰巧经过此地,见到是故人,所以就出手了。鬼市一别,许久不见了。这是止血镇痛的药粉,你先敷上吧!”
鬼君这人真是敌友难辨,不过眼下他自然不是敌人。
“多谢鬼君。不管鬼君今夜是不是无意经过,但你都是救了月见一命。月见身无长物无以报答,若是将来鬼君有用得上月见帮忙的,尽管开口。”当然,前提是她得有那能力,杀人放火的事就算了。
一转眼追杀她们的黑衣人都已经倒下了,丁言伤得很重已经晕了过去。鬼君给她服了保命的药丸,又给她扎了几针止住了血:“她要是能熬过今晚,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鬼君让手下的人把马车重新套好:“接应你们的人马上就到了,你们且安心回去。”
接应她们的人?
“我还以为我这次是死定了,我中了别人的计,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跑出来,哪有什么援兵?这一路上,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埋伏。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鬼君能将我们送回城里。”林月见是真的怕了,万一路上还有伏兵,那她们岂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鬼君摇了摇头:“你听,接应你的人已经来了。本君就先告辞了,林姑娘后会有期。”
林月见皱皱眉头,这马蹄声的确是越来越近了,可他凭什么就判断是来接应她的呢?
“鬼君,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我与你之间缘分不浅,定然还会有再见面之时。”鬼君说完,终身腾空而起,越过树林和他一众手下都消失了。
月光下马蹄扬起的尘土依稀可见,火把照亮了弯道,林月见的心跳突突地快跳出了嗓子眼。来人究竟是敌是友?鬼君为何那么笃定?
“月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林月见一口气彻底松懈了下去。
“百里安!”百里安连缰绳都来不及拉,就直接跳下了马。
百里安大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你没事就好!可有伤到哪里?”
林月见摇摇头,百里安却拉起了她的衣袖。虽然说只是被石头割到,但伤口还是挺深的,流了好些血衣袖都染红了。
“我们先回去吧!丁言伤得很厉害。”
林府,晚樱苑外站满了人,晚樱苑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大夫给丁言瞧过,又给林月见包扎了伤口:“小姐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这位姑娘却十分凶险,若是能熬过今晚那便是福大命大了。小姐,恕老夫直言,这姑娘实在是凶多吉少,还是提前准备一下她的身后事吧!”
林月见摇摇头:“不会的,丁言她不会死的!”丁言怎么会死呢?她武功高,身体也好,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去?鬼君说了,她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林束向前拍拍林月见的肩膀:“好了月儿,不要为难大夫。管家,送大夫。”
林月见不想当着外人哭的,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落下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太大意了。”
林雁生手中拿着那封冒充百里安写的书信:“殿下,这字迹……”
百里安点点头:“不得不说,的确很像。我乍一看,都以为是我自己写的。”
林雁生拿着书信在烛火下照了照:“这会不会是装裱的?又或者是印在原迹描摹?”
百里安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我看两者都不是,这就是有人将我的字迹模仿得有**分像了。”
林雁生愣了一下,字迹这东西就算模仿得再像,可到底还是会有所细微不同。可这字迹,不管是下笔的力道还是书写的的收笔习惯都十分相似,若非是百里安自己恐怕别人是真的看不出来。
林束走出门外,两人正在谈话,林束打断他们:“殿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殿下还是赶紧回宫吧!小女这事就不宜惊动皇上了,雁生私下调查便可。”
百里安却摇头,表情十分凝重:“林大人,这件事不简单,已经不只是月儿一个人遇刺的事了。我刚出城之后没多久,便在半道上遇袭。”
林束都还来不及细问,他望向林雁生,后者点了点头:“父亲,殿下赶出城救月儿,半路上遇袭,只是我们竟然一个活口都没有抓到。而且,月儿说,救下她们的人是鬼市的鬼君。”
林束一脸震惊:“鬼君?”
百里安望向林束:“林大人可认识这个鬼君?”
林束摇摇头:“只是听过他没有见过他本人。只是一个神出鬼没又不问世事的鬼君,为何会突然插手救月儿呢?萍水相逢,他何必趟浑水?这些江湖人,还真是不能以常理来论。”
林雁生叹道:“父亲,这次殿下遇袭的事,怕是我也难逃其责!”
林束有些不解,林雁生是大理寺的人,这皇子遇刺这跟他一点关系的没有。林雁生将手中的一块铁疙瘩递给了林束:“父亲请看!”
林束瞧了一眼,立马惊呼道:“墨生楼的令牌!”
林雁生点点头:“上次皇上派我去调查墨生楼,我得到的结果是墨生楼的左使负责墨生楼的各地暗线传来的消息,具体出任务杀人这种事从来都用不着他亲自动手。然而,殿下再一次遇刺,刺客身上又出现了墨生楼的令牌,这次我怕是在皇上面前有口难辩了。”
林束也有些苦恼之色:“殿下,那些刺客是什么武功路数?”
百里安思考了一下:“这个就有些说不清了,不过今晚的刺客肯定是两拨人。一拨身上有墨生楼的腰牌,另一拨身上没有明显的记号。刺杀我的是‘墨生楼’的人,刺杀月儿的除了少数带有墨生楼腰牌的人,绝大数是身份不明的。”
林雁生脱口而出:“这要是两拨人对付殿下我觉得还有理由,可对方月儿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竟然动用这么多人,这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林束闻言立马咳了一声,瞪了林雁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