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先前说过,是在失忆后见到给你玉佩的人的,那我问
你,你有什么资格,让那人给你玉佩?”程辰站起身来,身高
足有一米八五,体魄强健,唐装都遮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威
势。
“这”北宫伯玉迟疑下道:“婆婆对我有恩,我为报
恩,才答应她的。”
“胡说八道!我女儿嫁你,还委屈你了不成?报恩?简直
可笑!”程辰闻言大怒,一杆袖珍银枪在掌心旋转,随时会变
大成武器出手。
两女脸上也有不满和惊讶,履行婚约是为了报恩,那天
下间的男人,谁不想报恩?
尤其是程砚秋,她是当事人,感受到屈辱,迈出一步,
站在父亲和北宫伯玉中间,制止父亲出手的冲动,直面北宫
伯玉,胸部起伏不定,白衬衫变得性感无比,红唇微启,动
听的声音从嘴里吐出:“如果不是为报恩,没有这婚约,你愿
娶我吗?”
北宫伯玉平静的看着她,没想多余的,实话实说,“如果
没有婚约,我为什么要娶你?”
“臭小子,找死!”程辰再也忍不住,银枪出现在手中,
绕过女儿,突刺北宫伯玉,北宫伯玉没躲,因为有人挡在身前,是程砚秋,双手伸开,护着他道:“父亲,爷爷还在昏迷
中!”
“唉~~”听到这话,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嘴中吐出,程辰
收枪,闭上眼球,恨恨道:“是我没用!”
尚小云松了口气,就怕程叔叔真动手,那后果就不堪设
想了。
她抬手摸了摸眉心,那个代表天奴身份的新月印记隐藏
在脑海,刻在骨子里,让她既觉得匪夷所思,又有种触摸到
禁忌之域的快感。
她眼神火热的看向北宫伯玉,没想到自己会遇到传说中
的那种人,更没想到不仅自己没死,还得到这枚新月印记。
成为天奴,有福有祸,她也不知详情,连师父也不了
解,因为这是传说中的东西啊!
所以她对天奴的了解,仅止于名字,‘天奴’二字。
“我愿意嫁你。”程砚秋转过娇躯,看向北宫伯玉,面容
凄楚,“你先选个日子,准备成婚吧,我也好通知各方亲朋来
参加。”
北宫伯玉不惊不喜,只是疑惑,问道:“不用我买车买
房,凑礼金了吗?”
“臭小子,老子实在忍不了了!”程辰暴跳如雷,吼声再
度响起,但也只是喊喊。
老爷子还在床上昏迷不醒,他作为儿子,岂能不顾?
“不用了,什么都不用你准备,你只需要和我结婚就
好。”程砚秋看着未来夫君,他怎么这么傻?难道真是傻子
吗?可小云她
她看向好闺蜜,两人对视,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日她抽空询问天奴的印记是什么,小云却说她也不知
道,但说了另一件事,令她骇然,匪夷所思,还有说不出是
愤怒,还是悲伤的感觉。
“父亲,你出去一趟可以吗?我和小云有话跟他说。”程
砚秋收回思绪,看向父亲。
程辰叹口气,懒得询问是什么,开门离开。
尚小云深呼口气,鼓足勇气来到北宫伯玉面前,面色桃
红,颤声道:“我也要做你的女人!”
即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北宫伯玉也露出吃惊的表
情,看着努力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的女孩,讷讷道:“你是
在和我说话吗?”
“嗯!”尚小云重重点头。
北宫伯玉一时没答话,若有所思的打量尚小云,手指点
向她的眉心,白光在指尖闪烁,触到那片洁白的肌肤时,氤
氲彩光在尚小云的眉心浮现,手指落下,能清晰的看到一个
弯月形的金色印记。
“是因为这个吗?”他问道。
程砚秋看的目瞪口呆,觉得匪夷所思,那道被称为‘天
奴’的印记又出现了,它到底代表什么?
尚小云娇躯颤抖,小跑到办公桌前,拿起镜子,端详镜
中的自己,用指肚摩挲印记,用很复杂的目光看向北宫伯
玉,轻声道:“你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吗?”
北宫伯玉皱眉道:“详情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和自己有
关,其实那天你给我算命,我能够感受到,一时间忘了阻止
你,是我的疏忽,否则你也不会这样。”
尚小云笑道:“说实话,当时我是很恐惧、很害怕,但后
来想了想,古往今来,又有几个星命术士能有我这样幸运
呢?”
“你,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小云,你为什么要献身给他?还有那天奴印记,到底是什么东西?”程砚秋感
觉自己处于混沌的谜团中,对周围的感知都消失了,像个糊
涂虫。
尚小云看向她,愧疚道:“砚秋,对不起,是我的冒失,
但我不能给你解答,因为我对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把握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现在是北宫伯玉的奴仆,他让我做什
么,我就得做什么,而天奴印记带来的命运,有好的,也有
坏的,我会算命,但实力低微,要想摆脱厄运,献身是最有
效的法子,不然的话,九死一生”
“我,我听不懂啊!”程砚秋惶恐道。
尚小云微笑,“你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我不这么做,和你
违背誓言的代价是一样的,不,可能更惨,必死无疑。”
程砚秋面容惊骇,没想到结果如此严重,她回想小云做
过什么:给北宫伯玉算命,遭天地反噬,额头出现天奴印
记,再到现在。
天奴,天的奴隶。
难道说北宫伯玉是天,小云是奴吗?
忽的,她又想到一件事,匪夷所思的看向北宫伯玉。
小云说过,她算命有两大忌讳,一个是算天,还有一个
是给影响未来大势的强者算命。
自己一直以为她遭到反噬,是因为算了北宫伯玉这个可
能影响未来大势的人,但为什么不可以是算天呢?
她说自己是北宫伯玉的奴隶,而天奴
莫非北宫伯玉真的是天?
怎么可能!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他到底是谁,有怎样的来历?
程砚秋努力平静下来,脑海不断冒出北宫伯玉的信息,
对了,他还是天煞孤星命,自己嫁给他,活不了几年。
“那,那你说要做他的女人,是那种意思吗?”程砚秋想
到什么,看过去。
尚小云脸上染了红晕,轻声道:“对不起。”
程砚秋苦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对北宫伯玉,她没有喜欢,只有讨厌,因为他的出现,
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
或许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等这一天,每当少女怀春
的时候,她就想到那个婚约,像被冷水从头顶浇下,清醒无
比,再无其他念头。
有时候,她会恨爷爷,为什么要许下那个诺言,自己为
什么要答应,使得自己从小被困在牢笼里,无法挣脱。
可是现在,她听到小云的话,要和她共享一个男人,心
中涌现的却是不愿,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了,产生敌
意。
如果无法对抗命运,那就成为命运的奴仆,按照它给予
的身份,完成自己的职责,这是她以前安慰自己的话。既然命运让自己成为北宫伯玉的妻子,那就站在妻子的
角度考虑,所以小云她是一个和自己抢男人的对手吗?
尚小云看着好友,从她脸上看出复杂的情绪波动,没再
说什么,只有愧疚和不安,作为女子,能不知道砚秋的想法
吗?
但没办法,她没有选择。
让她宁死不从?做不到的。
一来,她惜命,还有很多事要做,看了那么多人的命
运,早就看淡很多世俗间的东西,所谓的女子、贞洁、身
体,和浩瀚神秘的天相比,又有什么可取之处呢?
二来,她对北宫伯玉的感觉很奇怪,没有厌恶,没有怨
恨,似乎成为他的奴仆是幸运、是幸福,满心都是对他的好
奇,就像春心萌动的少女对爱情的向往,她把北宫伯玉当做
一个大宝藏来看待,用一生去挖掘。
如果她是程砚秋,或许会对婚约很满意,乐意之至的结
婚吧?
拥有一个永远也看不透,充满神秘的伴侣,对女人而言
也是一种诱惑,一种让婚姻永久保鲜的秘方。
“你也要和他结婚吗?”程砚秋眼神复杂的询问。
“不,我没资格。”
“什么意思?”
“砚秋,你和他有婚约在身,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古代是正室,而我更像是小妾,一个不入流的偏房罢了,所以
你不用担心太多。”尚小云看着闺蜜,笑道:“我不会干扰你
们相处的。”
一直旁观,扮演倾听者角色的北宫伯玉说道:“你们就不
问问我的想法吗?”
程砚秋冷哼道:“你会拒绝?”
“是的,我拒绝。”在两女震惊的目光中,他理所当然
道。
尚小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有红,既害羞,又惶恐,
还有失望,什么,自己以身相许他都不要?
北宫伯玉看向尚小云,“如果你害怕有厄运,那我就替你
阻挡,至于别的关系,请姑娘忘记吧。”
“为什么?”尚小云心有不甘的追问,好像宝藏从手里溜
走了,脸上充满了失望。
北宫伯玉神情恍惚,走到窗口,看着马路上一个个蚂蚁
大小的人,平静道:“我害怕经历的太多,恢复记忆会越来越
难。”
尚小云似懂非懂,欲言又止。
北宫伯玉扭头对她道:“我只能替你挡掉部分厄运,所以
要想平安,还得跟在我身边一段时间,不过暂时不需要。”
“好!”尚小云迫不及待的答应,如果不用献身,那她也
不会强求,虽说不是太在乎‘性’方面的东西,但作为女子,又怎会全然不在乎呢?她只是学会取舍罢了。
程砚秋松了口气,再看北宫伯玉的眼神柔和不少。
至少,他不是一个只会看脸的俗人。
北宫伯玉又看向程砚秋,清澈的眸子像是在认真打量这
个面容清冷,举止干练的美女,“虽然你愿意成婚,但我说
过,有车有房,有礼金才可以,所以在此之前,婚期暂缓
吧!”
程砚秋惊讶的想要问为什么,但被尚小云阻止,在她耳
边悄声道:“听他的,待会告诉你原因!”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该说的都说了,北宫伯玉告辞
离开。
他刚走出去,掩上门,程砚秋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小
云,为什么要听他的?”
“详情我不能说,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他说过的话,
答应的事,就必定要完成,你可以把他当傻瓜,但也可以认
为他是言出必行的君子。”尚小云脸上露出崇拜的表情,幽幽
道:“我敢打赌,这样的男人,你以后会喜欢上的!”
“你说什么呢!”程砚秋难得脸红,露出小女人的姿态,
竟有幸福的意味。
哐当~
程辰推门而入,举着手机,大喜道:“闺女,爸醒了,打
电话过来,说要和你通电话呢!”
“真,真的吗?”程砚秋接过手机,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熟
悉声音,露出欣喜的表情,随之而来的是畏惧。
她抬头看了看,天道无处不在吗?
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违背诺言,自己和爷爷又会有怎样
的下场呢?从云悦大厦走出来,北宫伯玉脸色平静,不悲不喜,仿
佛履行婚约只是为报恩,程砚秋对他而言,只是约定中的一
个毫无分量的砝码。
徐狗子和他的表现完全不同,脸上有惊喜、恍惚、不
解,眼神怪异的偷窥,不知道他和程砚秋到底是什么关系。
莫非真是富二代,不然的话,堂堂云悦集团的总裁,商
业界耀眼的新星,会愿意和你结婚?
他咳嗽两声,为的是引起北宫伯玉的注意,温和而谄
媚,笑眯眯道:“伯玉,你和砚秋女神聊得怎样,她说什么
了,结婚的事有谱吗?”
北宫伯玉嗯了一声,在一众保安畏惧的眼神中走入旋转
门,来到大厦外边的台阶,刺眼阳光落在他干净温和的脸
上,像冰水熔化,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他的回答是如此简短,徐狗子不知说什么了,两人几乎
无话的回到住处。
北宫伯玉坐到沙发上沉思,试图在空白脑海寻找过去记
忆的一点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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